第八章 仿若當初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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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爺心尖寶夫人要逃婚!
    手被人握在手裏,溫熱的觸感讓許肆恍惚。拾諾興奮的不住的講話“你怎麽這般瘦了,是不是不吃飯……你來這寺裏是做什麽的?”
    許肆伸手,才發現拾諾早已長大許多,不再是從前那個跟在她身後流鼻涕的小家夥了。
    “蹲下……”許肆小聲命令拾諾。
    ……嗯?拾諾不明所以,條件反射的聽從她的話。
    咚,許肆敲拾諾的頭,而後撣了撣衣擺,聲音低低的“沒大沒小,許肆是姐姐,該叫姐姐。”
    “噗,不知從前是誰不肯叫拾逸哥哥和拾叁姐姐的。”拾諾調侃她,許肆有點惱火,可是沒有說什麽。
    拾諾訕訕閉了嘴,自己都覺出不對勁來,他試探著開口“姐姐怎的不愛講話了。”這不應該,不過五六年的功夫,怎麽會這樣。
    如今京內和平,不像是發生過大事的樣子。
    就算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
    許肆搖搖頭,勾唇角笑了笑了笑。笑得極其牽強,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是在笑。從前那樣脫俗的一個人,怎的變成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樣?
    許肆輕輕勾起拾諾的手指,朝著人潮密集處走去。
    “天道無常,事事無態,長為大吉,短為大凶,逢凶化吉,善莫大焉。”門邊的和尚轉動手中念珠,低著頭訴說。
    長數十米的大殿,前前後後跪了不少的人。化緣的和尚打著赤腳光著頭,手裏一碗缽。點緣的和尚手裏一隻橄欖,沾了些許甘露。
    待輪到許肆的時候,天有些暗了,許肆輕輕跪在大殿裏,接過和尚手裏的簽桶。
    晃動幾下,一隻簽落地,從頭上裂開了些許,是長簽,半凶半吉。
    許肆有些恍惚,就忽然想起父親離世那年,母親去求的簽,那天大雪紛飛,一直飄了幾日。也是這樣半凶半吉,第二日父親的死訊攸地傳遍草原。
    年幼的她一隻手抓著拾諾的手,另一隻手死死抓著父親的屍體。風吹的狠,將許肆的手都吹裂了,尚小的拾諾搖搖晃晃站起來抱住她,終究雙雙迷糊過去。
    此時此刻是這樣,許肆死死抓著拾諾的手,聽和尚解簽“姑娘,此簽無法斷凶吉,姑娘請回吧!”
    十幾年前!也是這樣!許肆站起來,將和尚推到在地。她從來不信天。
    拾諾望著許肆的背影,神色陰翳。
    他的姐姐從來不會這樣,究竟是經曆了什麽,才會讓一個人從骨子裏都蛻變成害怕世事,害怕即將發生的事,害怕以後發生的事。想當初,許肆父親的屍體在身旁時,許肆也隻是咬緊牙關,咬破了下唇都沒有哭。
    她饒是恨,滔天的恨,也會掩飾的無影無蹤。
    拾諾暗暗攥緊了拳頭,他的姐姐,是誰都欺負不得的。
    許肆回府的時候,天完全暗了下來,零零星星開始飄雨,大概是秋季最後一場雨了。
    身上還是去年那幾件舊裳,避不了寒,婢子看著都冷,雖然還沒入冬,但是已經開始吹冷風了。
    許肆關上了門,任誰叫都不肯開,有壓抑著的聲音傳來,竟是哭了。
    婢子慌了,要知道,許肆何曾哭過,小夏去了的時候許肆都沒掉一滴眼淚。
    剛要敲敲門,許肆的聲音傳了出來“無礙,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婢子歎口氣,終究是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