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太太,你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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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常威從廚房爐子上端來雞湯,還有一盆煮好的麵條。
挑一筷子麵條放小碗雞湯裏,當作四九城版本蘸水麵吃。
陳琳連吃四小碗麵條,打了一個嗝,才有閑心吃拍黃瓜。
“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高度緊張。”
常威朝著廣場的方向指了指,“去那兒了?”
陳琳點點頭,習慣性左右瞧了瞧,聲音壓到最低,“在那待了半個月,我隻負責開單和檢查藥品,經過好多道程序。”
常威故意逗了逗陳琳,“這是咱家,屋裏除了小九就咱兩人,不用那麽小聲。”
“呀~”陳琳拍了下大腿,“這半個月習慣了,別說是說話,走路都要保持安靜,也不敢大聲喘氣。”
常威扶著媳婦洗了澡,洗頭發的勁兒都沒了,用毛巾絞著陳琳頭發,兩口子聊了一個月發生的事兒。
世事如棋局局新,人情似紙張張薄。
這個月在災區,陳琳見過人世間最多的生離死別,幾十萬家庭受災,年長者把最後的吃的留給孫子,男人跟醫生磕頭,求求救救他們。
母親發了瘋一樣用手挖廢墟,孩子頭破血流喊媽媽......
說幾句哭一會兒,常威把陳琳放在床上,揉著太陽穴,讓她沉沉睡去。
傷心太甚,如果不能疏導開解後入睡,身體和精神容易垮掉。
常九載悄悄跑到陳琳身邊,抱著媽媽的頭睡覺,孩子真是個寶貝。
陳琳早上被憋醒,小九正摟著自己脖子,臭兒子。
“媽媽,醒了,肚肚餓了,吃。”
帶著小九洗漱完,陳琳抱著兒子到前院,常九安拉著媽媽坐好,常靜彤抱過小九,塞了筷子在陳琳手裏。
常威端著托盤進來,上麵七八樣早餐,常靜彤給媽媽剝雞蛋,常九安幫著媽媽盛粥,花姨用香油拌了芥菜絲端給陳琳。
陳教授撕了一半的餡餅放女兒手裏,韓姨一遍遍摸著女兒的頭發。
陳琳用嘴接住兒子喂的雞蛋,吃了一口餡餅,眼淚撲簌簌掉在粥碗裏,轉身摟住媽媽,壓抑著哭聲,身子一顫一顫。
大家知道陳琳在災區看到太多慘象,心靈受到打擊,全家陪著她一起度過。
小九學著外婆的樣子,一遍遍摸媽媽的頭發,“不哭,不哭。”
18日,全家穿著白上衣黑褲子,帶著黑袖標,和人群站在廣場上,廣場前人群如同螞蟻,摩肩接踵,沉默是今日的主旋律。
10月6日,全國億萬群眾衷心擁護,隨即舉行盛大的集會遊行,熱烈慶祝的曆史性勝利,十年之亂至此結束。
12月5日,發出通知:凡純屬反對四派的人,已拘捕的,應予釋放;已立案的,應予銷案;正在審查的,解除審查;已判刑的,取消刑期予以釋放;給予黨籍處分的,應予撤銷。
陳教授和韓姨回到燕東園,常威和陳琳沒搬去後院正房,預留給常九安的東廂房,常靜彤的西廂房也沒分配。
常蕤和常紅魚的東西搬到後院東廂房,九安和靜彤搬到前院廂房。
家人的陪伴比什麽都重要,兩個孩子也有了自己的房間,小書房是女兒的。
安安住常蕤的房間,又給接了一間當做他的書房,小九還小,暫時沒有自己的房間。
花姨跟孫子孫女住一起,每天樂滋滋,也不提把小九送托兒所的事,要不是陳琳歲數大了,花姨巴不得催他們再生一個。
老常家,子孫延綿,富貴榮華。
秦淮茹等了幾天,才等到常威回東耳房。
瞧了瞧半敞開的門,常威看到秦淮茹立馬明白了什麽事,秦淮茹應該想問問棒梗回來的事。
“常書記,那個四派不是結束了嗎?棒梗那邊怎麽還沒信?到底能不能回來?”
按照劇情,棒梗唐山地震後回來的,
傻柱和大領導什麽時候見麵的?好像65年。
怎麽沒見上?
常威聽著秦淮茹的嘮叨,邊思考知青返城這事兒。
對了,當時因為傻柱帶飯盒,常威把事捅到東城區監察委員會,後來軋鋼廠沒放這事在心上,楊廠長隻是做了口頭檢討。
後來弄了一堆證據給李懷德,李懷德一直在跟楊廠長鬥法,楊廠長忙於爭鬥無法分身,估計大領導也對他不滿意。
所以楊廠長也沒有討好大領導的機會,傻柱也失去跟大領導見麵的機會。
喲嗬,剪斷緣分紅線的剪刀竟是自己,常威想到這裏還有點小得意。
因為跟楊廠長賭氣報複,沒想到破環掉傻柱抱大腿的機會。
人啊,走著走著路,不知道哪步就走狗屎運,或者掉坑裏。
許大茂也死了,棒梗回來也當不上放映員,以後也不會給大領導開車,你瞧瞧,搞一下楊廠長就這麽多收獲。
秦淮茹看著常威發呆,也不敢催促,怎麽自己講話是催眠曲嗎?常威怎麽聽入神了,一直盯著自己?
四十三歲了,人老珠黃,難道常威喜歡歲數大的?也不是不行。
“太太,你也不想,咳咳......秦淮茹,棒梗在滇省種地種上癮了?動亂結束怎麽還不回來?”秦淮茹正芳心亂撞,一下被氣清醒,這是人話?
棒梗從小到大就沒幹過活,怎麽可能跑窮哢哢的地方種地上癮,他腦子又沒毛病,回不回的來你問誰呢?
“常書記,棒梗能結束插隊下鄉回城嗎?”
“知青返城這是個大問題,嗯,這是國家的政策,鼓勵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但是也允許他們返城,這個問題,你應該去找街道辦,他們負責接受轄區知情。”
常威嘴巴吐嚕一大串,秦淮茹無名火起,都是廢話,廢話啊!
有一句有用的嗎?
“我去街道辦問了,說需要這邊開介紹信,同意接受,那邊才能蓋章放人。”
常威板了臉,“秦淮茹同誌,這是什麽話!你也是參加工作十幾年的老同誌,覺悟怎麽還這麽低呢,怎麽說出這樣的話?嗯,啊~”
秦淮茹覺得常威是不是有精神病啊,說什麽屁話呢,還嗯,啊~唱戲呢?
常威不依不饒還在批評秦淮茹,“這個,這個,嗯,什麽叫放人?這個詞很不好,啊~說的插隊下鄉跟去渣滓洞一樣,那是改造他們的身體,改造他們的思想,你說是不是啊?”
秦淮茹好想叫他一聲一大爺,劉海中附體是怎麽地?這腔調,跟劉海中不能說是神似,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打斷常威的嗯嗯啊啊,“常書記,我就想求求你,能不能跟街道辦說句話,讓棒梗回城。”
“商務局跟街道辦是兩個係統,我怎麽好張這個口呢?這不是以權謀私嘛,我是D培養的幹部,絕不能做出這種事兒,而且開了這個口,群眾怎麽看我?街道辦怎麽看我?家人怎麽看我?我兒子還把我當偶像,結果他爸爸替外人跑關係走人情。”
秦淮茹聽出常威的意思,外人?她可以是內人。
從59年那一眼伊始,腦海裏就鐫刻了這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想到這裏秦淮茹兩靨緋紅。
害羞地把頭發撩到耳後,露出脖子,挺起胸膛開始解扣子。
常威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訓斥她,“你在幹什麽?你以為我常威是什麽人?”
你是什麽人?秦淮茹的手被抓住當然知道,常威的雙手壓在她胸口,壓得她胸口都喘不過氣來。
常威鬆開雙手,歲數大了,鬆了,沒意思,再過十年能掉褲腰。
秦淮茹一看色誘不成功,臉色恢複正常,眼睛也沒有濕漉漉可憐的模樣,幹脆利落開口,“你想要什麽?”
常威用手指了指隔壁。
“你想要房子?白日做夢。”
說完這句話,秦淮茹也沒離開房間,這是等著常威還價呢。
都是玩心眼子的,繞來繞去,還要皆大歡喜,贏了臉麵輸了利益,何必呢?
當然,常威臉也要錢也要。
“那就沒法談嘍。”常威悠哉悠哉泡著茶,用手剝鬆子吃。
“這是三間正房,棒梗今年回不來,明年也能回來。”
“也許永遠回不來,秦淮茹我告訴你,我不會給棒剛開口,但是可以跟那邊打招呼啊,讓棒梗落戶在那邊,如果他敢私自回四九城,就可以當盲流子抓起來,再遣送回村。”
“你為什麽這麽狠?我哪兒得罪你了。”
秦淮茹又要開始使出拿出絕技,哭。
常威用手指敲了敲茶盤,“這招,傻柱都不怎麽吃了吧?你還演上癮了?自從傻柱查到你吃避孕藥,你這招就不太好使了吧?想聊就聊,要哭回家哭去?在家喝茶看你哭,喪氣不喪氣。”
“我們搬走了,住哪兒?”秦淮茹又開始淒淒慘慘戚戚。
“秦淮茹,收了你的神通吧。想必你也打聽了,我常威明碼交易,一手交錢一手交房,童叟無欺,你無非是想問多少錢罷了。”
秦淮茹收了臉上慘兮兮的樣子,“你能出多少?”
“這才是談買賣的價格,現在一套好的四合院兩三千塊,三間正房加東西間塌掉的房子,給你一千五。”
“兩千,這是四進大宅子的正房。”
“四進大宅子沒錯,但是人家一套三進大院子才幾千塊,你隻是中院的幾間房,不要太貪婪。”
秦淮茹咬死不鬆口,“兩千,不還價。”
“不送,出門右拐回家吧。”
狠了狠心,秦淮茹委委屈屈,“成交,一千五。”
“一千五是市價,棒梗回來我要用人情,這打點的費用你不會讓我出吧?雖然我誠實可信,但也不能當冤大頭啊。”
秦淮茹恨不得咬死眼前這個魔鬼,把人抽筋剝皮,敲骨吸髓,一點便宜都不許別人占。
“那你能出多少錢?”
“一分錢不出。”
“常威,你瘋了吧,你耍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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