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騎兵去追了？"
    “5個女親衛去追了。”美合日阿依稟告道。
    伊晨站起身來，“明明看起來是病懨懨的幸存者，還能跑出去.......”
    “他們有接應的人吧？”
    “周邊安排了守衛的暗哨，還放飛了角雕和雕鴞。”美合日阿依補充道。
    伊晨思量一下，下令道，"死活不論，但別讓他溜了。"
    潛伏在黑水部的暗探，是策應愧氏三長老那混蛋的，蒼鷹之神的信徒。
    不過隻是外圍信徒，這種家夥就算抓了估計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
    美合日阿依並沒有退出，隻是用揣測："主公，您覺得這事有點邪門，是嗎？"
    伊晨抬頭看了她一眼，猶豫片刻，才沉聲道："不隻是邪門，簡直是荒謬。”
    “柯爾克孜人，你知道嗎？”伊晨問道，身為監視郭氏商隊的美合日阿依，接觸了那麽多路線，應該是聽過的吧。
    “柯爾克孜？？”用著後世的現代漢語對話，美合日阿依對這個詞讀音有點懵。
    其實，女親衛們都掌握現代漢語，反而是各種匈奴氏族阿爾泰語，林胡方言、趙國方言，這些都是他們學習的。
    不過這個時代的方言特征是，北地趙國方言、林胡氏族語、義渠方言其實與匈奴氏族阿爾泰語非常接近，讀音都是接近的。
    當然，地域跨度大，那麽讀音就差別就大了，比如秦國為主的秦腔，是後世的關中話，陝北陝南口音差別就大了。
    “用趙國方言的，應該是讀堅昆？或者，鬲昆？或者叫吉爾吉斯？”
    伊晨用本地方言稍微擬聲讀了幾遍，直到讀到“黠戛斯”和“轄葛斯”，美合日阿依頓時眨了眨眼。
    “黠戛斯，聽到過，根據邯鄲郭氏行商的路線圖，這是一個極北之地的草原部落。”
    想到這裏，美合日阿依掏出了一個紙張的草圖，上麵是從郭氏行商那裏獲取的行商路線圖。
    “這是北地貿易圖，大概位置是大荒漠北麵。”
    伊晨拿著遊戲本搜索了下，關於“黠戛斯”記載大多是來自《新唐書》、
    “新唐書載，其民為紅發、白麵孔、綠眼珠，有的黑發、黑眼珠。史又載，回紇人稱之為黠戛斯，含義為“黃赤麵”的人，即他們的麵孔黃裏透紅，這可能是大多數黠戛斯人的體質特征。”
    這種語言描述，其實說明了一件事，他們是蒙古人種與印歐人種後代。
    “漠北，離這兒千裏迢迢，憑什麽跑來河套興風作浪？"
    伊晨喃喃自語道。
    疑問還是太多了，這個時代就算是在強的遊牧民族，要跨越漠北漠南也是異常艱辛的。
    黠戛斯的先民被稱為堅昆，是被匈奴六大氏族征服吸收的北方部落。
    根據地理常識，緯度越高，草場越不好，漠北環境遠不如漠南，更不能與河套平原這裏相比。強大的遊牧部落，如匈奴、突厥，往往占據漠南地區，掌控河套平原。
    “還有一個疑問是，一個草原薩滿，居然懂得用毒物和解藥交替服用來鍛煉耐毒性？”
    伊晨咬著下唇喃喃自語道。
    “主公，你的思路似乎是受限了。”美合日阿依的話，讓伊晨頓時皺眉。
    “我在郭氏呆了很多時日，拿仆人試藥這種事，是司空見慣的。不僅試藥，還試湯，試各種食物是否有毒。”美合日阿依平靜地說道。
    “那些試毒者，是貴族們拿來為自己擋命劫的。畢竟在這裏，人如草芥..........與其餓死，或許成為貴族的試毒者，有一份試毒的營生，不做個餓死鬼，多活一天也是不錯的。”
    美合日阿依這一番話，讓伊晨啞口無言。
    確實，她穿越就有掛，沒有嚐過一天餓肚子的苦，在這裏生活一年多了，思考問題的方式也是後世現代那種思維，保持後世的理智和客觀。
    但是，自己的下屬們，這些從騎砍2係統召喚精銳女親衛她們不一樣。
    她們嗜殺成性，對外界也更加冷漠，隻是忠實地執行伊晨的命令。
    這些在現代人聽來匪夷所思的話，在古代這種人性淡漠的殺戮時代，都是對的。
    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美合日阿依立刻掀起氈帳的簾子，走到了帳外，伊晨也跟著走了出去。
    就在這時，女親衛騎馬而來，她不等馬停穩就跳下來，幾步跑到伊晨麵前："主公，追上那人了！"
    "抓住了？"
    "死了，"女親衛臉色凝重，"那人自己撞在岩石上撞死了...跟那薩滿老頭子一樣，死都不肯落到我們手裏。"
    伊晨臉色一沉："都是這麽甘心赴死啊？"
    "不僅如此，他身上還有這個..."
    女親衛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是幾顆黑色的種子。
    伊晨讓一個女醫師來辨別一下，她也並不是完全懂中藥材，大部分女醫師都是在蘇杉杉那邊接受係統培訓的。
    女醫師接過細看，臉色一變："曼陀羅籽？這是一種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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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陀羅全株有毒，以種子最毒，吃3粒可引起中毒。中毒症狀為口幹，口渴，皮膚發紅，幹燥，頭暈，抽搐，痙攣；食大量則血壓下降，昏睡，呼吸停止而死亡。"
    女醫師解釋道。
    "另外，這具屍體，身上還刻了花紋，在後背，我們帶回來了..."
    伊晨眉頭緊鎖："帶我去看看。"
    伊晨跟隨著女親衛，美合日阿依則舉著火把，來到營地邊緣，那裏放著一具蓋著氈布的屍體。
    掀開氈布，隻見死者是個瘦弱男子，眉心鮮血淋漓——是自己撞在石頭上留下的血窟窿。
    "翻過來。"
    幾個女親衛將屍體翻轉，剝開背上的衣物。
    定睛一看，隻見死者後背赫然刻著幾道深深的疤痕，組成一個展翅蒼鷹的圖案，和那枚青銅徽章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是個比較潦草的紋身，用刀割出來的，然後在疤痕上再青黛墨水弄上去。
    "青黛，馬藍科植物粉末..？"伊晨突然問道。
    "主公，不是這些疤痕，是用藍靛汁液刺上去的，"美合日阿依盯著那些暗藍色的疤痕，"這種顏色，很難褪去，會永遠留在皮膚上。"
    她想起阿木爾說過的話：爺爺給他喝下藍藍的水。
    難道...
    "檢查阿木爾的背部，"伊晨站起身，聲音低沉，"看看他是否也有類似的圖案。"
    頓時，那個女醫師跑回了帳篷內，將睡下的阿木爾叫起來。
    檢查了他全身後，不一會兒就回來報告："有刀疤割出來圖案，但沒用藍色顏料畫上去的。看來還沒來得及給他刺青。"
    紋身？刺青？狂熱的邪教徒？
    "該死，"伊晨咬牙道，"這幫瘋子全是被控製了..."
    她立刻下令："所有黑水部的幸存者，全部單獨看管，先檢查他們身上有沒有刺青！"
    女親衛們立刻行動起來，十幾個幸存者，檢查一遍後，除了三個逃跑的，其他人都沒有刺青。
    想到要與邪教徒鬥，伊晨就腦殼疼，這些人比部落首領、世家貴族還麻煩。
    控製一個部落，掌握了首領家族、貴族就可以了，控製一個諸侯國，掌握諸侯與貴族就可以了。
    邪教徒.......隻有把他們徹底殺光才能解決。
    月光下，山川輪廓如同巨獸的脊背，黑而沉默。
    義渠王庭，大帳。
    “王上，東北部部落有自號長生天神女者。”
    戴著用金雕羽毛編製的頭冠者，正恭敬俯身下跪。
    頭戴玉牌裝飾的男人正席地而坐，享受美人安撫。
    “那些部落被那妖女救了？”被稱為王上的壯碩男子，捏著手中的玉鼎咯咯作響。
    “哼.......那妖女............還真是大膽。”
    “王上，妖女非凡，吾輩需避之！”
    “國師，本王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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