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現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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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 現神奇

    一陣馬蹄聲,驚起了躺在草地熟睡的魏思兒,她從眾人腿縫中,看到血淋淋的一遍,衫在潔白的衣服上,極為刺眼,頓時醒神過來,起身之時,隻覺全身酸痛,愁眉苦臉:“就知道你們這些江湖人,整天打打殺殺的,又死了人了,我要回去,你們不讓,等我見了爺爺,一定砍了你們的腦袋!”一邊嘟囔著,一邊揉捏酸麻的肩頭走向人群。

    魏川蹲在地上,看著沈義武將五顏六色的藥粉,小心翼翼地從一個個小銅壺裏敷在血肉外翻,已傷及筋骨的傷口上,然後鋪開針包,取出粗細長短不一的金銀針,或猛刺疾紮,或揉捏旋滲,認穴精準,輕重得當,手法嫻熟,不遜於各路“神醫”,心下稱歎。

    魏思兒擠身進來,看到地上躺著的人,是倨傲不羈的莫子涵,此時渾身血汙,臉色灰青,已是死相,沈義武還在那裏裝神弄鬼,全身紮滿針,像刺蝟一樣,不禁嘟囔著嘴,“人都死涼了,還在這裏裝模作樣,像個半仙兒似的……招搖撞騙的野朗中……”

    沈義武額頭汗水涔涔,正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一根肉眼難辨其細的銀針,抽絲一般,從天靈穴取出,置入一根尺長的竹管之中,塞好木塞,十分釋然地吐了口氣,抬眼瞟了一下魏思兒,“倘若我把他救活,丫頭,你當如何啊?”

    魏思兒撇了撇嘴,滿心不信,輕哼一聲,“救不救得活,與我何幹?甭想讓我留你腦袋……”

    “嘿嘿,若是莫大人活下來,你就嫁給這……華山門下吧。”沈義武一邊將沫了膏脂的藥布敷在傷上,一邊打趣,可他臉上卻無一絲笑意。

    魏思兒當時就是因為魏川開了這個玩笑。讓她成為大家的笑柄,而且個個都推來推去,令她覺得自己是沒人要的,所以才羞憤而去。此時聽了沈義武再次提及,既懊惱,又無奈,既羞澀,又委屈,可這次她卻不自憐自苦,而是“唰”得一下,將腰間短劍拔出,落在沈義武脖子上,氣憤道:“你再笑話我。我就抹了你的脖子。”

    沈義武旁若無事地繼續手中活計,對她不理不睬。

    魏思兒皺著眉頭,撅著小嘴兒,露出一臉慪氣的神情,見沈義武像愣子一樣。根本不怕她,於是又將劍挪到魏川的脖子上,“伯父,都怨你,你不向著我,反而拿我取樂……”

    “把劍收起來!”魏川緩緩起身,“你以後別再叫我伯父了。我和你魏家沒什麽淵源。”

    沈義武手中一切停當,歎了一聲,站起身來,抹著額頭的汗水,“唉,看來丫頭這次是上了賊船了。我懶公子,也要當一次賊,可憐了一貫呼來喚去的富家小姐,,這下隻能任人擺布。身不由己了,這人嗎,總都有一時的難處……”

    魏思兒氣不打一出,真想一劍劈了這滿嘴風涼話的沈義武,欲言又止,無話可說,瞅了瞅四下眾人,跺了一下腳,擠身出去,“都是你華山派的親巴子,欺負我自個!”

    魏川擔心女兒魏小安,一直神情凝重,此時夕陽漸退,夜色將臨,一輪淡淡的青白圓月,斜掛山頭,莫子涵仍舊無聲無息,既便醒來,傷筋動骨,需要靜養,也難以趕路,於是問道:“沈公子,他何才能醒來。”

    “半個時辰,必然醒來,醒後再內服丹藥,一個時辰之後,就可上馬趕路。” 沈義武把握十足,語氣肯定。

    “騙子!”魏思兒捧著臉蛋,嘴裏噗噗有聲。

    魏川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然後郎聲道:“飲馬!”

    眾弟子知道師父要在此守候一個時辰,然後快馬加鞭,爭趕齊天閣武林大會,於是紛紛行動起來。

    “師父……柳意搶了我們一匹馬,他的馬留在那裏……”苗武一指那匹白馬。

    魏川沉吟片刻,“誰騎,誰就是馬的主人。”

    沈義武在一邊取出銀針,驗定地上野草無毒,便令眾人牽馬入林,然後守在莫子涵身側,皺眉凝視,似乎並無十全把握,看得眾人,心中無底,半個時辰已過,夜色陰沉,月如明燈遠照,莫子涵依舊毫無動靜,探其脈象,卻觸手冰涼,哪有活過來的跡象,唐子津膩著嗓子向沈義武疑問道:“這還能活過來嗎?若救不活,沈公子也已盡力了,咱們不必再等了。”

    沈義武心知大家都有些焦急,卻心有不甘,擠出一絲微笑道:“再等片刻!”

    魏川坐在一邊,端詳著手中的不亡劍,默不做聲,回想到魏家祠堂所經曆的事情,抬頭望向那片永不停歇的烏雲閃電,心頭百感交集:“不晴天終年雷雨,永無天日,祖母被囚禁其中,兩百多年不得脫身,又怎能受得了那萬般的苦楚,我此行必奪武林盟主,贏得入住蹉跎地一年的資格,想辦法救出祖母。”他一邊想著,一邊還在撫摸表麵看著鏽跡斑斑,卻入手光滑的劍鋒,由於他陷入沉思,手指已被劍刃劃破,鮮血直流,卻渾然不覺,鮮血並非順著劍鋒流下,而是被迅速"yun xi",坐在石道另一側的魏思兒,心中仍舊慪著氣,時不時地瞅眼看來,盼望著伯父能搭理他,這時突然發現,原本映月寒光隱現的破劍,竟然如螢火蟲一樣,忽明忽暗地發出微弱的青光,不禁驚奇叫道:“伯父!”

    眾人聽到這驚奇叫聲,以為莫子涵醒來,連忙起身,“莫大人醒了嗎?”

    “不是,你們瞧!”魏思兒起身指向魏川,魏川知道魏思兒是個閑不住的小精怪,這半個時辰,一聲不吭,大反常態,定是在想著鬼點子去調皮搗蛋,就漫不經心地回臉看去,見她指向這邊,不以為然,“你又想……”

    “師父,您的劍!”眾弟子都不約而同地齊聲驚叫,雙眼精光閃閃看過來,他這才低頭看去,嚇了自己一大跳,整把劍,無論鋒刃,還是手柄,發出青光,忽明忽暗,如同活物,驚訝之餘,覺得手指隱隱作痛,細細一看,原來是已被割破,而長劍之上,卻無血水,令人疑惑。當他屏住呼吸時,長劍立時明亮起來,不再變暗,在他吐氣之時,清光又隨之暗淡下去,反複幾次償試,才知這劍光,隨著他呼吸明暗交替,雖不知其中原由,但覺得十分興奮。

    “師父……這是一把神劍……”

    “師父,你是從何得來,似乎到了魏府,才見你拿過……”

    魏思兒皺起眉頭,“我家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劍,哦……定是你那天夜裏,到誰家偷來的。”

    “胡說!”丁陽衝臉駁斥道:“誰人都像一樣嗎,會偷人家的東西嗎”

    “誰偷東西了,我從來都沒偷過東西,你才是胡說!”魏思兒昂著臉,欺身走近。

    丁陽忙不迭地退了兩步,“這……這誰知道呢?就算你沒偷東西,憑什麽說我師父偷東西……”

    “你……我……”魏思兒氣極,無言以對。

    “好了,你們別吵了,改日洞房再吵,鬧翻天也沒人管……死人快活了,你們倆稍安毋躁。”沈義武盯著嘴唇微動的莫子涵,臉露喜色。

    “閉嘴!”丁陽和魏思兒,異口同聲向沈義武嗔斥一句,然後又“哼”得一聲,白眼分開來。

    “咳咳……呃……”莫子涵突然咳了一聲,牽動了傷口,顯出一臉痛苦,眉鎖如川"shen yin"起來。

    “活了,活過來了,真是神了。”

    “今晚可是大有收獲,遇到倆神,一個神醫,一把神劍,哈哈!”小六憨聲笑起來。

    沈義武一邊取丹藥喂入莫子涵口中,一邊淡淡笑道:“難道沈某救治貴師尊魏大俠的時候,就不神嗎?”

    魏思兒一邊用手帕給魏川包紮傷口,一邊“呸”了一聲,“我伯父吉人天象,別在這裏賣功勞。”

    “哈哈哈,看來莫大人你也是吉人天象,能與吉人一路同行,定是大吉大利。”沈義武向莫子涵笑聲道。

    “柳意殺不得……”莫子涵咽下丹藥,不接話茬兒,卻冷不丁地吐出一句令人迷惑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