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城市的霓虹

字數:1373   加入書籤

A+A-


    城市的霓虹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卻蓋不住光河泄漏的微光。年輕助手站在科研中心的天台上,看著那些金色的粒子順著街道流動,像群不甘被束縛的螢火蟲。終端提示音不斷響起,全城有上百個角落同時檢測到能量波動——老教堂的彩繪玻璃突然映出星軌圖案,圖書館古籍的空白頁浮現出符號,甚至幼兒園的沙池裏,孩子們用樹枝畫出的線條都在微微發光。
    “是明信片的力量。”語言學專家發來全息郵件,她正蹲在檔案館的地下室裏,指尖拂過1923年的報紙微縮膠片。報紙頭版的空白處,有行用墨漬寫的小字正在顯形:“當城市成為光河的中轉站,每個心懷星空的人都會收到信號。”話音剛落,整麵牆的檔案盒突然自動排列,側麵的標簽組成了完整的光鏈圖譜。
    年輕助手的玉佩突然飛向市中心的鍾樓。他追過去時,正看見鍾樓頂的避雷針在發光,三枚血珠的虛影繞著指針旋轉,將時間定格在淩晨三點十七分——這是1623年觀測者首次記錄光河的時刻。鍾樓管理員舉著泛黃的記錄本衝出來:“我祖父是守鍾人,他說每逢這個時間,鍾擺會發出星星的聲音!”
    話音未落,鍾擺的擺動聲裏果然混進了熟悉的頻率,與北極冰穀的光鏈產生共振。城市的監控屏幕上,所有發光的角落突然連成網絡,像片鋪在大地上的星圖。幼兒園的沙池裏,個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舉起沾滿沙子的手,掌心竟印著枚微型三角符號——與青銅盒子裏的晶體紋路完全一致。
    “新的守護者出現了。”首席研究員的影像出現在鍾樓頂端,他身後的夜空中,光河正分出條支流,順著小女孩家的窗戶鑽了進去。年輕助手想起祖母明信片上的話,突然明白傳承從不是刻意挑選,而是像光河的水流,總會找到願意承載它的河道。
    深夜的科研中心,全息屏上的藍色星球影像正不斷放大。年輕助手將小女孩的掌紋數據輸入係統,星球表麵立刻亮起新的光點。語言學專家推門進來,手裏捧著本修複好的日記,最後那頁燒焦的痕跡已被光河的能量撫平,完整的字跡在輝光中跳動:“代價是讓光鏈住進血脈,從此每個後代的瞳孔裏,都裝著片不會熄滅的星空。”
    年輕助手看向窗外,城市的燈光漸漸暗下,唯有光河的支流在街巷間流淌,像在繪製張隱形的地圖。他掏出終端,給老鄰居回了條消息:“請把鐵皮盒寄到科研中心,這些明信片該開始它們的新旅程了。”發送鍵按下的瞬間,天台上的玉佩突然發出長鳴,將道金色的光束射向獵戶座的方向——那是給“新的起點”的回信,也是給所有等待者的邀請函。
    黎明時分,首個“光河觀測點”在幼兒園掛牌。小女孩踮腳將自己畫的光鏈圖貼在公告欄上,旁邊很快排起長隊:守鍾人想記錄鍾擺的星聲,圖書館員要展示古籍裏的符號,甚至賣早點的阿姨都帶來了蒸籠——她說今早的蒸汽總在籠蓋上凝結成三角紋。年輕助手站在人群裏,看著玉佩在陽光下折射出七道彩光,突然明白:所謂傳承,不過是讓藏在時光裏的光,終於有機會照進千萬人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