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沒有直接帶她去垃圾站，而是先送陳莉去上學，在半路上進入供銷社打電話，詢問了一下鄭荊山，老鄭當然願意，自家兒子也到了結婚的年齡。
    “年齡合適，性子好就行，不求什麽漂亮，能生養就好。”
    陳鋒笑著對著電話另一頭說道：“還是要好看點的，總不能委屈鄭大哥，不過他們能否成，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現在不是過去，新社會了，結婚要看他們自己的意願。”
    “沒問題。”鄭荊山一口答應下來，在他想來，能讓陳鋒說長得還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兩人說好了，陳鋒想要掛上電話，被陳莉伸手接住。
    “大鍋，大鍋，我也要說話。”
    “你說什麽話？”陳鋒感覺好笑地把電話給小丫頭。
    陳莉接住電話放在嘴邊，問道：“喂，你好啊，我是陳莉。”
    鄭荊山先是一愣，隨即也笑了。
    “你好，小莉莉，我是你鄭大虎叔叔。”
    陳莉很好奇問道：“你是鄭二牛叔叔的大哥嗎？”
    鄭荊山又愣了一秒，他這個名字隨便取的，可沒想到陳鋒這邊還有人也姓鄭，還叫二牛。
    好傻的名字！
    鄭荊山心裏暗笑。
    “不是，我弟弟叫做二虎，不是二牛，老虎比牛厲害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大鍋就有一頭大老虎，一口能吃掉一頭野豬。”陳莉十分開心的聊著。
    和未來孩子可以自由自在使用手機玩遊戲不同，打電話可是一種很厲害的事情！
    小孩子們每次都隻能看著大人打電話，自己在一邊羨慕死，哪有父母舍得花錢給孩子浪費的。
    “哈哈，我也能打老虎，等將來有空，我給你抓一頭小老虎玩。”
    “真的嘛？”
    “真的！”
    “你不要騙我！”
    “我不騙你。”
    陳鋒本來在笑自家妹妹，可看到供銷社的掛鍾，頓時有點明白過來，立即強行掛掉電話。
    “大鍋，我還沒說完。”陳莉聽著滴滴聲，有些意猶未盡。
    陳鋒抱起妹妹，快步放在外麵的自行車上，自己立馬上車。
    “別說了，要遲到了。”
    李捷站在供銷社門口，對著他們兄妹揮手。
    “莉莉，中午再見！”
    “嗯。”
    陳鋒趕著時間，在體校門口關閉前，把自己妹妹送進去，朱珠和朱琳都已經被逼著回到各自班級了。
    陳莉肯定是遲到了，但老師也沒有批評她。
    她還要依靠陳鋒給學校的肉填飽肚子呢。
    “怎麽今天遲到了？”鄭二牛笑著依靠在煤爐邊取暖，穿著的舊軍衣補丁不少，現在大家穿的保暖衣服差不多都是這樣。
    就算是富人家，家裏也肯定有修補的皮襖，自己不穿也要留著預防未知的動亂。
    幾十年戰亂，大家都患上亂世恐懼症，絕不願意成為路有凍死骨的一員。
    “發生了一點小事。”陳鋒走進餐館內，對著煤爐烤了烤手，呼出的氣都是白的。
    “現在生意如何？”
    鄭二牛笑道：“嘿嘿，還是你給的豬骨頭有用，我現在每天熬煮一大桶骨頭湯，好多人過來買湯和肉包子。”
    陳鋒看了一眼煤爐上的大鐵桶，裏麵放著的就是豬骨頭雜湯，什麽白蘿卜、土豆、大白菜等混雜。
    “現在天氣這麽冷，大家自然想喝一口肉湯取暖。”
    “你生意好就行，不然花錢買骨頭虧了，我怕你要挨罵。”
    陳鋒笑著說道。
    天氣變冷以後，四九城的國營菜市場骨頭都難買到了！
    郭春花都罵了幾次，說那些食肉者真貪，以前他們吃肉，起碼還有骨頭給大家，現在卻是連骨頭都沒得啃。
    其實骨頭沒了，可海邊的魚多了好多。
    隻是魚肉少脂肪，大家不愛買。
    另外就是國人傳統的飲食觀，認為熬骨頭湯也是一種洞天補氣的食材。
    “怎麽會，物以稀為貴！”鄭二牛笑了笑，小聲說道：“我收到消息，上麵要調派一批內蒙的牛羊進來調劑給大家，可能就在這幾天，你要是想吃正宗的羊肉湯，可以早點去菜市場蹲著。”
    陳鋒點點頭，他也收到了消息，王凱旋的娘早在前幾天就偷偷來院子告訴老太太她們。
    不過具體時間，因為大風雪的緣故，火車延時了。
    現在火車晚點，可不是將來一兩個小時，而是類似後世的阿三家，晚上八九個小時是常態，遲到一兩天也別驚訝。
    當然了，我們領先阿二十年，美利堅在先進技術方麵也曾經領先我們二十年。
    “這是好事，可見領導們也在想辦法解決大家冬天飲食健康問題。”
    “這跟健康有什麽關係？”鄭二牛疑惑問道。
    陳鋒解釋道：“冬天寒冷，並不是烤火就可以取暖，同時我們身體熱量消耗大，還需要吃一些包含很多能量的食物，光吃大白菜是不行的，肉類是最好的補充。”
    鄭二牛一群餐館的人似懂非懂點頭。
    “要不要來碗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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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啊，給我打包五碗，我帶回去。”陳鋒本來想婉拒，可想到自家今天沒有豬肉湯，就幹脆買五碗。
    “沒問題，小郭，拿五個飯盒來，先衝洗幾遍。”
    服務員翻個白眼道：“都是幹淨的，咋還要洗？”
    “開水瓶就有開水，你衝洗一下能花什麽功夫？”鄭二牛也不慣著，笑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把剩餘的湯帶回去，就用開水衝洗了飯盒。”
    “怎麽，輪到陳鋒，就不願意了？”
    “你是主任你說了算。”
    用開水衝洗了幾個幹淨的鋁製飯盒，鄭二牛裝了五個飯盒的湯，沒少撈幾次蘿卜和菜葉子。
    “不用，不用，就湯可以了。”陳鋒客氣道：“我回去放點菜葉子下去。”
    鄭二牛想想也是，陳鋒家裏肯定有更適合下湯的佐菜。
    “那行，不過已經打了，也就不給你換了。”
    陳鋒想要付錢，鄭二牛使勁推遲著沒有收。
    “可別，一點湯水而已，不是你給的豬骨頭，還沒這個湯。”
    陳鋒搖頭道：“公私分明，這是公家的湯，那就必須給錢，不然回去後，我爺爺要親自來付賬的。”
    見他態度堅決，鄭二牛隻好收了。
    小心翼翼推著車子回到院子，秦京茹還在等著他答複。
    “奶奶，從鄭大叔那裏買了骨頭湯，中午你記得熱一熱，放一些菜下去。”
    老爺子說道：“吃火鍋吧，正好是骨頭湯，搭配著正好。”
    把屬於餐館的飯盒騰出來，放在廚房桌子上，陳鋒出來告知秦京茹，後者跟一個即將等到審判的犯人似的，緊張得緊。
    為了能留在四九城，這種急迫感是外人難以體驗的。
    “鄭站長那邊同意，你先去那邊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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