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京茹打發走，院子就恢複寧靜，陳鋒檢查了油量，又從空間和地窖拿了一些大米、麵粉和花生油。
    和老爺子他們說一聲，就開著摩托車出去。
    “不會下雪吧？”
    等他走了，老太太才有些不舍來。
    “不會，前陣子下了這麽久，這幾天應該都是晴天，就是怕道路沒有曬幹，還是不好走。”
    老爺子這個每天聽收音機天氣預報的，倒是對天象十分清楚。
    “那行，你記得中午去帶小丫頭回來，記得早點去，去晚了，她肯定要跟著朱琳她們在餐館吃。”
    老爺子無可奈何一笑。
    自家三個孫子，各有毛病。
    大孫子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太心高氣傲，看不起這個，厭惡那個，須知道政治就是相互妥協的。
    就算是格魯吉亞小鞋匠，在權力威望巔峰時，也要忍受朱可夫等前線將領多次擅作主張的軍事決策。
    想要從政，就是要在很多時候難得糊塗。
    陳鋒明知道，但就是不想忍。
    陳昊不用說，根本沒有腦子。
    陳莉倒是聰明，小丫頭也懂得忍耐和退讓，比如把自己的零食分給小夥伴們，而不是和大多數小孩子一樣獨占。
    可她這張嘴啊，太貪吃！
    “一定要把小四好好教導成材！”
    老爺子下定決心，要給大孫子教導出一個合格的政治助手來。
    陳鋒不知道老爺子的心，此刻他正在前往天津的路上，因為幾天大晴天的緣故，路上還算平坦。
    隻是他隻能靠邊走，因為不斷有軍車來往。
    等到廊坊哪一塊，車子更加密集起來，這條路是南下北上的關鍵樞紐。
    “那個同誌，你車上的麻袋裝的是大米吧，我們能買點不！”
    遠離廊坊市區，當他在路邊停車撒個尿之際，一輛路過大卡車司機突然停車喊道。
    陳鋒愣住了，現在軍紀可不是打鬼子時期，報紙上沒有說軍隊整風的新聞，那是因為軍隊整風就沒停過！
    “我不賣，你們有什麽可以換的？”
    “換？”
    司機和車裏的持槍上尉要是愣住，他們車裏大都是軍需品，可沒辦法拿出去交換的，少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個不行，我們車裏的東西不行。”
    陳鋒笑著說道：“我沒要槍械和軍需，我想想問問，你們有多餘的汽油嗎？”
    現在的解放汽車不是將來的10噸重卡，用的還是汽油。
    而汽油這種燃料嘛，開車速度、路況等，都是造成多消耗的原因。
    “這個···”
    兩人遲疑起來。
    汽油倒不是不可以，反正他們這一趟從南方過來，本身調劑的汽油有點多，而他們為了節省油料，向來都是盡可能勻速行駛。
    隻是汽油也是重要軍需用品，就算是他們用心節省下來的，那也是軍需！
    陳鋒笑著說道：“我要的不多，就是一壺油，作為交換，我把這袋子大米給你們。”
    上尉沒有開口，眼神猶豫不決。
    陳鋒給他們一人一根煙，問道：“你們從哪來，當然，要是軍事機密，可以不說，我爺爺是個將軍，規矩我懂。”
    司機笑了笑，他敢開口，就是因為認出這個車牌屬於軍方的！
    還是軍方某個特權單位，執行的都是不可說任務！
    “沒什麽機密，就算我不說，我不信你們這些人會不知道，河南災區。”
    陳鋒頓時了然於心，知曉他們為什麽想要換糧食。
    別看是軍隊，可全國都在節衣縮食，他們也是如此，四九城的駐軍還天天上山打獵呢。
    他們這支為了預防河南民亂調過去的駐軍，在那邊也是一半替代糧，一半雜糧野菜熬過兩年。
    沒辦法，他們又不是蔣校長的軍。
    災民還在吃替代救濟糧，想吃上大米那是不可能的，隻有小孩子和老人婦孺才有這個資格。
    “這兩年辛苦你們了。”
    “哎，這有什麽辛苦的，全國都在節省糧食，我們比起災民和鄉民，已經是很幸福。”
    司機珍惜摸著中華煙，放在鼻子聞了半天，就是舍不得點燃。
    “聽你口應，南方人？”陳鋒笑著問道。
    “嗯，江西的。”司機笑著說道：“兩年多沒有放過假，一直在救助災民、發放救濟糧，以及維持秩序，避免有混球趁亂鬧事。”
    陳鋒之前沒有想過這些事，報紙上也不會說饑餓的災民會鬧出什麽事來，一切的太平都是陰影之中有人在默默承擔。
    要知道，中國古代每次大災，必然都會形成大規模的農民起義。
    沒辦法的，快要餓死了，誰還會在意什麽秩序、法律。
    看到陳鋒車裏的米袋子，注意到麻袋開裂的小口子漏出的大米，他個南方大兵，兩年沒吃過大米的真有點忍不住想吃一碗飯！
    “覆蓋一半中國人口經濟核心地域，受災上億人口，最終沒有變成一場叛變，真的是辛苦你們了！”
    “我們還好，真正辛苦的是那些求著各省調集糧食的周總理。”一直沒有說話的上尉突然說道。
    “可惜那個姓吳沒有被跟著槍斃，隻是調到了四九城。”司機有些憤懣。
    陳鋒不知道這是誰，沒辦法，河南人這麽多。
    “咳咳，還是說回交換吧。”
    沒辦法，要團結，要和諧！
    “你要一壺，多大？”
    “這麽小！”
    三個人站在路邊比劃，很快各自點頭。
    等陳鋒離開，袋子裏大米少了五分之一。
    多了，他們不敢收。
    至於他們怎麽弄，就不關他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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