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經濟時代，有三個飯碗不是鐵皮的，那是鍍金的，還是珀金！
    一個是司機，不僅收入高，而且還有大量的潛在收益；一個是鐵路跟車人員，月度收入不高，遠不如司機，可隨便帶點特產，充當兩地中間商，就夠吃到飽。
    不像司機，每一次長途運輸，那真的是玩命！
    不僅要對付糟糕至極的路況，還要對付各地的刁民！
    能當司機的，基本擁有不亞於後世特種兵的基準業務能力，起碼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阿姨，你可別胡說，就算鐵路局允許員工私底下購買一些東西，但數額是有限度的，不可能很大，不然他們也兜不住。”
    陳鋒願意把鐵路局工作和許大茂交易，其中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不錯，鐵路局有行業潛在規則收益，但絕對沒有後世想象的那麽大。
    至少在他眼裏，還不如他賣一頭野豬來的便捷。
    任何事都有限度的，偷幾毛錢那是拘留，偷幾塊錢那就是要坐牢改造的，不同的數額，不同的量刑標準。
    “小鋒，你說有這麽好的事，怎麽沒讓我家的碰上，給許大茂撞上了。”郭春花其實也清楚許大茂頂多就是掙上十幾斤的物資，拿多了是要命的。
    可她還是忍不住妒忌和羨慕，這是人性本能。
    “哈哈，他運氣好吧。”陳鋒笑著轉移話題，說道：“再說了，跟著火車跑也很辛苦，一年到頭，大半時間都在外地，和家人聚少離多，總不能讓他們一邊辛苦跑，一邊又吃草。”
    “這也是。”郭春花一愣，然後點頭說道：“說得對，我家還是不要想著去鐵路，家裏沒有個男人，遇上事，都找不到能做主的。”
    “錢多也不是什麽好事！”
    老太太在旁邊說道：“你能這麽想就好。”
    “我能這麽想開，別人就未必了。”郭春花嘴角有些忍不住上翹，說道：“老太太，我聽別人說，賈家那個之所以急著上班，就是和紅星軋鋼廠的某個談好條件，這不，上班沒有多久，就因為工作積極，被人提拔到後勤部去了。”
    老太太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這種事，這種人，她不要見識到太多。
    當年有的是狐狸精勾引老爺子，甚至有一個差點成功！
    秦淮如在她麵前，屬於圍棋裏麵段位最低的初段，距離她曾經的最大對手，那個幾乎快要修煉成精的大棋手差的太遠。
    最少那一個盯著的可是陳家夫人的位置，對比之下，秦淮如還是格局、眼界太小，就盯著附近幾畝地。
    陳鋒倒是來了興致，問道：“真的假的，這豈不是說，以後她跟我娘是一個部門了？”
    郭春花臉上有些八婆的味道，說道：“那肯定不是啊，你娘也是要做事的，雖然事情大部分被你給做了，人家可是坐辦公室的，沒法比。”
    “不是我說你爹啊，看看，同樣都是坐著的，別人一個外室的，都可以坐辦公室，你娘還要完成采購任務，你爹要好好反思才行。”
    “咳咳，郭春花，你說過頭了！”陳建軍在廚房裏喊道。
    “嘿嘿，不說了，不說了，我是聽說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們也別當作真的，就當作一個笑話聽就行。”
    郭春花說完了，這才來一句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來。
    誰會不信啊！
    就算秦淮如是冤枉的，人性的陰暗，也會讓這“謠言”很快在四周傳開。
    四九城的熱心市民，對這種事情最積極！
    上班發財都沒有這個十分之一。
    “小捷，出來，回去吃飯了！”
    “娘，莉莉做了好多桃子。”李捷跑出來說道，“都放在三個大瓶子裏，瓶子寫著很好吃、特好吃和最好吃。”
    “哎呦，你都認識字了？”郭春花笑著牽上女兒的手。
    “嗯嗯，莉莉告訴我的。”李捷得意說道。
    “莉莉真聰明，這麽小就認識九個字。”郭春花誇讚一句，讓後麵出來的陳莉越發開心。
    等郭春花母女回去，陳家這邊也差不多開始吃午飯。
    飯桌上，自然少不了秦淮如這個話題。
    周清後知後覺，問道：“她說的人是誰啊？”
    “應該是李懷德。”
    陳建軍和李懷德是兩個不同的部門，雙方交集本來不會很多，可因為李懷德會做人，沒少主動和他這邊聯係，比如給他們保衛一科額外送些福利。
    這是李懷德的權責！
    伸手不打笑臉人，陳建軍當然不會拒絕李副廠長贈送的好處，不為自己的人脈關係考慮，也要為自己的屬下考慮啊。
    他可以講個人原則，搞大公無私，屬下們會怎麽想？
    故事裏的海瑞這種人，注定隻可能活在書裏麵，現實裏絕對活不長。
    “啊？”周清目瞪口呆，莫名又覺得有種奇怪的激動。
    嗯，這是看到大樂子的激動，就像陳鋒看到一個認識的女明星去拍了奇怪的攝影視頻一回事，屬於是人性無法根除的陰暗。
    這種對於後世來說見慣不慣的小事情，對於周清來說，簡直就是信息大爆炸引發的世界觀衝擊！
    “李懷德結婚了啊！”
    “聽說他嶽父是上麵的。”陳建軍知道些情況，給陳莉夾了一隻大蝦，後者筷子技術還不是非常好，偏偏還想學會跑，試圖一下子夾三個，結果一個都沒夾到。
    “爹，你見過他媳婦沒？”陳鋒好奇問道：“我聽說，他媳婦很醜，而且很胖。”
    “胡說，沒有的事，之前在過年春節時晚上放電影，我見過一次，你們也見過的。”陳建軍說的是紅星軋鋼廠的春節活動，雖然取消了晚會，可還是進行了放電影。
    “我忘了。”周清搖頭說道，她那會隻想著看電影，哪裏記得旁邊坐著的副廠長夫人。
    “爹，你說的，不會是那個穿著黑色皮甲克的？”
    倒是陳鋒回想起來，不過那一次兩人沒有手牽手，也沒有太親密，不像是夫妻，反而像是同事。
    長相其實也比較不錯，再加上裝扮比較新潮，在人群中顯得很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