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她穿什麽衣服了！”
    陳建軍沒搞懂陳鋒說的皮夾克是什麽玩意，但他也忘記了對方的衣服，正常人誰會記得住大半年前隻見過幾麵的女性衣裝。
    除非是天仙級美女。
    “額，就是頭發比較長的。”
    現在大部分婦女為了方便工作，也為了幹淨，很少會留長發。
    後世流行長發，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洗發露，即便如此，長發清洗也是一件麻煩事。
    沒有洗發露的時代，剔除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儒家理念，這個年代的大部分婦女都解脫掉長發的痛苦！
    “對，就是那位，我跟她有過兩次的碰頭，說了幾句話，性格挺不錯的，就是眼界有些高，看不起普通人。”
    陳建軍有些感慨說道：“她住大院的，那些人都是這個性子，看不起大院外的，還問我為什麽我們家不住進去。”
    這其實沒什麽，很容易理解。
    後世那些明明不是上海本地人，不過是遷移過去的，都把尾巴翹到了天上，瞧不起在上海工作的外地人呢！
    連戶籍都有這種人，何況是住在新四九城裏麵的新生代！
    “得虧沒有，不然莉莉長大了，還不要尾巴翹到天上去。”老太太突然笑著說道。
    “奶奶，我沒有尾巴！”
    在一邊悶頭吃飯的陳莉抬起頭，有些小激動地站起來，還特意把屁股轉過來，對著老太太說道：“你看，我屁股沒有尾巴！”
    “來福才有尾巴！”
    正在吃肉的來福也抬起頭看向小丫頭。
    “對，對，你屁股沒有尾巴！”陳鋒把她壓下來，說道：“吃你的飯。”
    陳莉還想說話，陳鋒給她夾了一大堆肉，就立馬安靜下來。
    在吃的麵前，向大家表現的欲望就有些不足。
    “他就不怕被舉報亂搞男女關係？”周清繼續詢問，頓時引來陳建軍、老爺子、老太太、陳鋒的注視。
    正在大口吃飯的陳莉後知後覺，發覺不對勁，看到大家的神色，也立馬看向親娘，嘴裏還嚼個不停。
    “不是，我沒想舉報，好歹秦淮如也是鄰居。”
    周清有些緊張地解釋。
    “我們不是責怪你，隻是這種事跟我們無關，肯定會有人舉報，但隻要沒有被現場抓到，那就是誣告。”
    陳建軍苦笑說道：“現在是要講證據的。”
    在起風之前，麵對李懷德這樣的高層，沒有真切的證據肯定是無法把他打下來。
    就像是陳建軍說的那樣，亂搞男女關係當然是職務犯罪。
    可李懷德背後有人，自己職位也不低，不能依靠舉報所說的聽說就把他給釘死。
    如果是這樣，那所有官員都沒辦法履行工作職責。
    也就是起風之後，所有的秩序都被破壞，抓捕不需要證據，隻要一句我懷疑你，你就是有罪！
    哪怕有證據表明你曾經是功臣。
    “爹，什麽是證據啊？”陳莉忍不住問道。
    “證據就是你偷吃了你大哥的肉，被我直接看到，我就可以打你屁股。”陳建軍笑著解釋。
    “我才不會偷大鍋的肉，我和大鍋住在一起，大鍋的就是我的，這不是偷，這是拿！”
    小吃貨得意洋洋說道。
    “胡說，你大哥的就是你大哥的。”老爺子吹胡子瞪眼。
    陳莉不敢和老爺子頂嘴，裝作看不見老爺子，聽不到老爺子的話，把一塊肥肉送給親爹。
    她以前很喜歡吃肥肉，哪怕是老太太油榨了好幾次。
    不過吃多了烤肉，有了更好吃的，這種哪怕隻是輕微炸過油的肥肉，她也不愛吃。
    “如果有人要你去抓作風問題，你在工廠內要認真負責，但工廠之外，就不要多管。”老太太笑著給小孫女夾了一些青菜，讓小蘿莉有些小鬱悶。
    陳莉喜歡吃肉，而且吃了這麽多，居然不長肉。
    老太太沒有太多的重男輕女思想，隻是覺得孫女吃太多肉，不愛吃菜有些不好。
    “娘，我知道。”陳建軍點頭回答道：“就算有人讓我這麽做，我也不會這麽做，我是保衛科，不是派出所。”
    保衛科的職責範圍是工廠內，抓作風、抓小偷、反間諜都是他們的工作。
    不過出了工廠，那就不是他們的工作地域。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就算李懷德被現場抓到，亂搞男女關係可大可小，看他背後發力。
    傳出去，附近的居民未必會覺得陳建軍執法得當。
    恰恰相反，大家更有可能是轉變立場，可憐弱勢群體的秦淮如，覺得他多管閑事。
    現在距離民國結束不過十一年，大部分人的思想還沒有後世那麽“現代化”、“女權化”，寡婦為了求生，依附於某類人，不僅十分常見，而且暗地裏還能得到大家的諒解。
    不然怎麽辦，讓她們一家子餓死？
    老太太其實也是這個態度！
    “也好，有了李懷德，秦淮如也不用整天來我們家故意討好你了。”老爺子也覺得沒什麽，作為過來人，一夫多妻什麽的，他其實是支持的。
    民國大人物們，誰還不是三妻四妾的。
    沒有幾個美人妻妾的大老爺子，說出去都丟人。
    奈何年輕時老太太手段厲害，然後又參加了革命，他這輩子也隻有夢裏想一想，懷念一下逝去的青春。
    不過有趣的是，老太太不許老爺子搞封建落後糟粕，但希望自家兒子、孫子多娶妻，多生子。
    當然了，現在不許一婚多妻，但可以三婚三妻啊！
    就這麽聊著吃過午飯，李捷、朱琳她們幾個很快過來找陳莉玩，在書房裏看到了泡在井水裏的桃瓣，又是一陣子議論和嘴饞。
    “冷不冷？”
    陳鋒提著煤爐和開水瓶進去，開水瓶裝的是特意降低溫度的溫井水，陳莉這群小鬼都是心急的，一旦渴了，根本等不及開水降溫，往往都是直接喝水桶的冰涼井水。
    老太太擔心這麽喝傷脾胃，所以專門燒開水之後涼一會兒再裝進這件開水瓶。
    為了小丫頭，老人算是照顧細微。
    “不冷！”朱珠從滑梯上滑下來。
    “冷的話，就烤烤火。”陳鋒打開了窗戶，確保房屋通風換氣，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幾個丫頭忙活著玩鬧，沒有一個跑來烤的。
    朱琳靠在陳莉的床頭上正在複習功課，這倒是很少見，之前她每次來陳家，不是在玩，就是在看小說。
    “要是渴了，就喝這個開水瓶的水，我在裏麵放了糖。”
    “謝謝大鍋，我要喝！”
    陳莉立馬從上麵滑下來。
    “我也要！”
    “給我來一杯！”朱琳在床上笑著喊道。
    “自己來！”
    陳莉力氣大，輕鬆拿起開水瓶，給杯子依次倒水。
    另外三個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