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明年就畢業了，有沒有什麽計劃？韓嘉女，你先說。”
    “沒有，回去給你當影視助理。”
    楊靈越頓了一下，終是點點頭沒說啥，又看向郭凡。
    “沒想法，聽老大你的。”
    “一邊玩兒去。”
    “我真這麽想的，滕叢叢和王子昭要是沒聽你的，能有現在嘛.....”
    楊靈越怔了怔，然後罵道：“媽的，浪費表情。明年必須給我拍一部正經八百的電影出來，你自己攢，不然哪兒來去哪兒。”
    可不嘛，未來的科幻大導都特麽產生依賴性了，這多可怕！！！
    也想了起來，他這一兩年因為《少年pi》，原來的《李獻計曆險記》沒了。
    這部改編自動畫的片子，元素混亂，整體也不成章法，諸多淡戲用了太多篇幅，但它對於郭凡的意義是重大的，有些事情自己經曆一遍比別人教無數遍都管用。
    郭凡愣了愣點點頭：“呃，行。”
    很快，電影播放結束。
    巨幕廳燈光亮起，人們看見台上仍然隻有主持人吳優。
    嗯...就《餘罪》裏的那個大胸姐。
    有些按捺不住的同學嘈雜起來。
    “楊靈越呢？”
    “對啊，不說電影結束就會來嗎？”
    “.......”
    不過聲音又很快降了下去，並不是台上的吳優說了什麽，而是一部分北電老師們站了起來。
    吳優這才說：“請《少年pi》導演，北電10屆導演係優秀畢業生，楊靈越學長上台和大家互動。”
    人們這才看見身著黑色中高領毛衣，灰色西褲，卻腳踩白色運動鞋的楊靈越從側門入場。
    自然一片掌聲。
    嗯，這一身在後世被譽為男人的黑絲，胖子除外....
    尤其是楊靈越梳著簡單地背頭，還留著胡子，這身裝扮很受女人們的喜愛。
    台下的楊琳不由對身旁的周新霞說：“瞧瞧，會打扮了。”
    周新霞有心說：這是女人給他打扮的。
    但這個場合，顯然不夠嚴肅，隻得笑著點點頭。
    “有點帥了。”
    嗯，想要裝逼的楊靈越在北電們老師的眼裏，隻得了個“有點帥”的評價。
    不過在一眾學妹們眼中可就不是了，絲毫不顧及這是學校。
    竟然有大喊“楊靈越，我愛你”的。
    楊靈越順著聲音瞧過去，一看就是編導班的，環顧台下，沒有發現那個小黑妞，倒是發現了讀研的同班同學岑嵐，楊茲、張藝山、周東雨，潘之林，李夢這些熟臉。
    隨後輕聲道謝並接過話筒。
    遞話筒的吳優被他看的害羞起來，笑了一下小跑著下台去了。
    台下一陣輕笑。
    楊靈越卻是端正態度，欠身後說了句：“老師們好，學生回來了。”
    所有老師們都微笑鼓掌。
    楊靈越換上笑臉：“學弟學妹們好，一會兒輕點噴，給個麵子，畢竟我好歹也是優秀畢業生，06級的校草。”
    大笑，熱烈鼓掌）
    果然大家很給麵子，尤其是學妹們，幾乎清一色的都是誇的，不是誇也是很認真地在問電影劇情相關問題。
    完後，就完了。
    “楊靈越學長你好，我是文學係大三....，我想問你，師哥是為了衝擊奧斯卡嗎？”
    “為什麽這麽問。”
    “我覺得這是你專為美國人打造的神秘東方哲思，他們很喜歡這一套。用東方思維和西方語言去講一個關於信仰和認識的故事。用印度人和非中國人的東亞麵孔去保障亞太區域的票房，用西方麵孔和人與動物間的交流去滿足全球觀眾的熟識度和獵奇感。”
    “嘩”
    場內一片嘩然，當然還有隱隱地興奮。
    楊靈越覺得，這哥們兒絕對上過蘇木的課。
    “我先解答一下麵孔的問題吧，因為原著就是那麽寫的，而且原著小說在西方世界相當有影響力，連續幾年的銷冠，也在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加拿大、意大利這六個國家拿到了小說類的最高獎。我要用其他人種拍，就好像用一個黑人說著中文去演白雪公主，你覺得合適嗎？”
    一陣哄笑。
    楊靈越接著說：“至於你說的其他問題，我很開心你有思辨精神，就像美國一些記者或者影評人在說我在質疑這個世界的一切信仰、“用非中國式的思維講述西方故事”，“真正的世界主義”等等，我也很歡迎這樣的看法，這說明你在觀影過程中思考。”
    這哥們兒有些不自然，還是堅持說：“學長，你沒有回答我的那個問題，是為了衝擊奧斯卡嗎？”
    楊靈越笑了笑說：“會報名的。”
    “謝謝”
    然後又冒出一個愣頭青，沒有提出問題，而是說看法。
    “作為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很抱歉，我除了絕美窒息的畫麵，什麽都無法真正感受到。”
    “我相信，你能堅持看兩個多小時電影，說明畫麵確實絕美窒息。我代表近百名後期人員向你表達謝意。”
    愣頭青旁邊的哥們兒拉扯了他一下，聲音隨著話筒傳出：“你在觀影過程中沒有思考。”
    楊靈越接話：“可能畫麵太美，這位學弟沒法思考。”
    又是一陣哄笑。
    ..........
    接著一位10級導演係的學生說：“電影的旁白講故事竟然真的隻是講故事，完全損失了電影夢境般的代入感，我感覺自己被拋棄於陰暗的角落目擊了一個人如何被他所經曆的一切拯救。”
    楊靈越真的很佩服，這幫人是真的有想法，隻不過這個想法想的是如何刁難他，為了刁難而刁難。
    他也懶得再敷衍，當然依舊是笑嗬嗬地說：“其實還好吧，《本傑明巴頓奇事》、《阿甘正傳》、《海上鋼琴師》、《安妮霍爾》、《怦然心動》，都是靠旁白來推動，而且旁白要比《少年pi》要多的多。”
    這哥們兒臉青一陣紅一陣：“莫非學長你覺得你的這部電影要比你舉例的那些要優秀？”
    “當然，在我心裏《少年pi》確實比那些要優秀，而且優秀的多。”
    這下子台下一陣嘈雜，有了嘲諷一般地笑聲。
    這哥們兒有了得意的表情：“為什麽呢？”
    楊靈越很認真：“因為我沒有搞政治正確，沒有故意惡心你還嘲諷你。”
    又是一片嘩然，這也太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