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血皇低語,意誌降臨,三位師姐對抗血族王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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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懸在東境上空,不再是往常的“月”,倒像一口倒扣的血盆,把暗紅的光潑在大地上。連空氣都變得粘稠,吸進肺裏帶著股鐵鏽味,讓人胸口發悶。
凱撒站在血海中央,玄色披風被血風掀得獵獵作響,眼底的赤芒比天上的赤月還要烈,像兩團燃燒的鬼火。
他緩緩張開雙手,周身的血氣翻湧得越來越快,形成一道血色漩渦,像是在跟某個看不見的存在對話。
“偉大的始祖,您的後裔在此祈求——賜我您的意誌,讓我淨化這片土地。”
他的聲音剛落,天空突然“轟”地一聲震顫。赤月的正中心,裂開一道漆黑的裂縫,裂縫裏慢慢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虛影——那是一座巨大的王座輪廓,王座上似乎坐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周身裹著血霧,看不清麵容,卻散發著能壓垮天地的威壓。
沒有聲音,卻有無數道低語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裏,像是從遠古深淵傳來,帶著玄異又凶戾的氣息:“吾之子裔,承我血脈,降臨此世,為吾收割。”
凱撒的瞳孔瞬間變成了豎瞳,像極了血族最原始的形態。腳下的血海瘋狂翻滾,掀起丈高的血浪,所有血神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嘴裏念著晦澀的血族古語,聲音整齊劃一,像在舉行某種神聖的儀式。
凱撒身上的血甲開始破碎,碎片在空中重新組合,變成了一件更華麗的血色鎧甲,鎧甲邊緣綴著細碎的血晶,背後還拖了一條長長的披風,隨風飄動。
他的頭頂,慢慢浮現出一圈血紅的王冠虛影,雖然不真實,卻帶著帝王般的威嚴。他身上的氣息直衝天際,連千裏之外的京都,都能感覺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
就在凱撒蛻變的時候,東境的另一處戰場,三道身影並肩站在斷牆上,擋住了血神衛的進攻。
最前麵的是個穿白衣的女子,她手裏握著一把青蓮劍,劍身泛著淡淡的碧光。她輕輕拔劍,劍身上瞬間綻放出一朵朵青蓮虛影,虛影飄在空中,把她襯得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神女。她是穆青歌,李辰安的六師姐,也是青蓮劍道唯一的傳人。
她對麵的狩獵侯?阿克斯,渾身裹著猩紅的骨甲,背後長著兩對骨翼,翅膀上的骨刺閃著寒光。他手裏拿著一把血弓,弓弦上搭著一支用血晶做的箭,箭尖對著穆青歌,氣息像深海漩渦,能吞噬周圍的靈氣。
阿克斯舔了舔嘴角的血漬,聲音低沉沙啞:“青蓮劍道?幾百年前就該滅絕了,沒想到現在還有傳人。”
“是不是該滅絕,不是你說了算。”穆青歌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手腕一轉,青蓮劍劃出一道圓弧,無數道劍光化作青蓮花瓣,朝著阿克斯飛去。花瓣看似柔軟,卻帶著淩厲的劍意,阿克斯被迫往後退了十丈,骨翼上被花瓣劃開幾道口子,滲出暗紅的血。
另一邊,洛傾城撐著一把冰晶琉璃傘,傘麵上刻著複雜的玄紋。她輕輕轉動傘柄,漫天雪花憑空落下,雪花落在地上,瞬間凍結成冰,很快就把半座城區變成了銀白世界。她是李辰安的五師姐,擅長冰係術法。
她的對手是魅影侯?莉莉絲。莉莉絲穿著一襲血紅色的紗裙,身姿妖嬈,手裏握著一條血色長鞭。她在冰麵上行走,腳步輕盈,像是在跳舞。長鞭甩動時,會發出“啪”的脆響,每一次落下,都能把厚厚的冰層抽裂,碎冰四濺。
“想靠這點冰就擋住我?”莉莉絲的笑聲帶著魅惑,回蕩在風雪中,“你長得這麽美,等我撕碎你的冰傘,就把你做成最完美的傀儡,永遠陪在我身邊。”
洛傾城的眉眼冷得像冰,她沒有說話,隻是猛地轉動傘柄。傘麵上的玄紋瞬間亮起,一道巨大的冰晶巨刃從傘麵中飛出,朝著莉莉絲橫斬而去。冰晶巨刃帶著刺骨的寒氣,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凍結了。
第三處戰場,聞人玄玉站在八卦陣的中央,她穿著一身道袍,手裏握著一把浮塵,青絲被風吹得飄起。她腳下的八卦陣泛著金光,周身懸浮著數十張符籙,背後慢慢浮現出一座道門虛影,虛影裏隱約能看到道觀的輪廓,散發出莊嚴的氣息,壓得周圍的天地靈氣都凝滯了。她是李辰安的四師姐,精通道法符籙和陣法之術。
她對麵的屠戮侯?巴洛克,是個身高三米的巨人,渾身肌肉鼓脹,像用鋼鐵澆鑄而成。他手裏握著兩把巨大的血斧,斧刃上沾著碎肉和血漬。他每走一步,地麵都會裂開一道深溝,氣息狂暴得像失控的妖獸。
“弱小的人類,趕緊把你的血脈獻出來!”巴洛克嘶吼著,雙手握著血斧,朝著聞人玄玉劈去。血斧帶著狂風,地麵被劈出一道丈寬的裂縫,裂縫裏還在冒著熱氣。
聞人玄玉冷喝一聲:“急急如律令!封!”
她手裏的浮塵一揮,周身的符籙瞬間飛了出去,在空中組成一座巨大的封印陣,正好落在巴洛克的頭頂。
巴洛克的動作突然僵住,被封印陣定在原地,雖然隻有半息時間,卻給了聞人玄玉機會。
她再次揮動浮塵,浮塵化作一道百丈長的金光,狠狠抽在巴洛克的背上。巴洛克發出一聲驚天怒吼,背上的肌肉被抽得翻卷起來,滲出暗紅的血。
三位師姐的出現,像三道光,暫時穩住了戰線。她們各自牽製住一名血族王侯,讓他們沒法去支援凱撒,也給了其他修士喘息的機會。可沒人敢放鬆——因為凱撒那邊的氣息,還在不斷增強。
……
凱撒仰天長嘯,聲音裏帶著癲狂的興奮。
他腳下的血海突然平靜下來,一道血色光環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開來。光環所過之處,血神衛的氣息都變得更強了,連地上的血跡,都開始朝著他湧去,像是在朝拜君王。
“這就是……始祖的力量!太美妙了!”
他的聲音變得很奇怪,像是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一個是他自己的,另一個則更玄異、更威嚴,帶著血皇的氣息。
天上的赤月突然亮了幾分,一道血光從赤月中落下,正好落在凱撒身上。凱撒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背後慢慢浮現出一尊高大的血皇虛影——虛影頭戴王冠,手握權杖,眼神冰冷地俯瞰著戰場,和之前裂縫裏的身影一模一樣。
所有血神衛的實力瞬間暴漲了一階,原本還能勉強和血神衛對抗的大夏修士,突然感覺到壓力倍增。
有人剛舉起劍,就被血神衛一拳砸飛,口吐鮮血;有人想釋放法術,卻發現靈氣被血皇的威壓壓製,根本調動不了。軍陣的防線開始崩潰,士兵們被迫往後退,傷亡越來越大。
烈烽看著凱撒的變化,臉色變得慘白。他咬著牙,周身的火焰燒得更旺了,手裏的焚獄巨刃泛著金光。他朝著凱撒衝去,想打斷他的蛻變。可剛靠近血色光環,就被凱撒一拳砸中胸口。
烈烽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轟飛數十米,重重撞在斷牆上,半邊鎧甲都碎了,胸口的血肉焦黑,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
夜梟從陰影裏竄出來,手裏的短刃朝著凱撒的後心刺去。
可還沒靠近,就被血皇虛影的威壓鎖定。他感覺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把他摁在地上,動彈不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鮮血從他的嘴角和鼻孔裏湧出來,意識都開始模糊。
玄玉抱著洞虛鏡,跪在地上,鏡片上的光流瘋狂運轉,試圖推演凱撒的弱點。可無論她怎麽努力,鏡片裏映出的隻有一片血紅,什麽都看不清。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鏡片上的光流瞬間消失,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他的弱點!”玄玉的聲音裏帶著絕望,“他的命數已經被血皇的意誌籠罩了,我們……我們根本沒法對抗他!”
……
前線指揮部裏,一片混亂。控製台上的能量探測儀,指針直接衝破了最大值,屏幕上顯示著“超出測量範圍”的紅色警告。
“報告!凱撒的能量等級已經突破元嬰頂峰,逼近化神境界了!”操作員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在控製台上亂按,卻什麽都改變不了。
“防線呢?我們的防線還能撐多久?”指揮官抓著通訊器,嘶吼著。
通訊器裏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是一名士兵的哭喊聲:“防線已經被撕開三個缺口了!血神衛太多了,我們根本擋不住!”
“東境第三軍團……全滅了!”
“第七軍團被迫後撤,我們的彈藥和靈能都快用完了,撐不住了!”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指揮部裏的人都沉默了。
過了足足十秒鍾,秦震才咬牙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通知所有人,放棄第一道防線,退到第二防線!剩下的……隻能靠神君了。”
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秦震看著屏幕上凱撒的身影,手背的青筋暴起,他低聲呢喃著:“李辰安,你到底什麽時候出關……再晚一點,大夏就真的完了。”
京都的天樞台裏,三十多名修士還在日夜不停地推演,可推演符紙上,始終隻有一片血紅。為首的老修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神君的氣息雖然還在增強,但離出關,還有一段時間。我們……隻能等。”
等待,成了大夏所有人唯一的選擇。
……
赤月越來越大,仿佛再靠近一點,就能墜落在九州大地上。血霧籠罩著整個東境,連星星和月亮的光都透不過來,隻有赤月的紅光,把一切都染成了血色。
凱撒一步步走出血池,他腳下的血水像是有了意識,自動分開,給他讓出一條路。他的身影比之前更高大了,身上的血色鎧甲閃著冷光,頭頂的王冠虛影也更清晰了。他伸出手,握住了背後血皇虛影的權杖,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
“這才是真正的力量。”他輕輕揮動權杖,一道血光朝著遠處的斷牆飛去,斷牆瞬間被劈成了兩半,“接下來,九州將不再有抵抗者。”
血神衛們同時咆哮起來,聲浪衝擊著四方,壓得所有人都心神震顫。他們像潮水一樣朝著第二防線衝去,手裏的血刃閃著寒光,眼裏滿是殺戮的欲望。
三位師姐還在和血族王侯苦戰,她們的氣息已經變得紊亂,身上都添了不少傷口。
穆青歌的白衣被血染紅了大半,青蓮劍上的光芒也弱了不少;洛傾城的冰晶琉璃傘上出現了幾道裂痕,她撐傘的手微微發顫;聞人玄玉的道袍被撕碎了,嘴角還掛著未擦盡的血漬。
她們都明白,再這樣下去,她們遲早會被活活耗死。可她們不能退——她們一退,第二防線就會被瞬間攻破,到時候,整個東境都會淪陷。
穆青歌擦去嘴角的血跡,青蓮劍上再次燃起碧光:“再撐一段時間!我們必須等師弟出關!”
洛傾城點了點頭,她深吸一口氣,把體內僅剩的靈氣都注入冰晶琉璃傘中,傘麵上的玄紋重新亮起:“我還能撐住。”
聞人玄玉握著浮塵的手更緊了,她看著遠處衝來的血神衛,咬著牙說:“我們三人若是死在這裏,東境必破。現在,隻能賭師弟能盡快出關了。”
這一夜,東境沒有黑暗,因為赤月的紅光足夠亮,卻也足夠絕望。普通民眾們躲在地下掩體裏,互相抱著取暖,有的孩子在哭,卻被母親死死捂住嘴,生怕引來血神衛;士兵們在第二防線的戰壕裏,握著手裏的靈能槍,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們看著衝來的血神衛,眼裏滿是恐懼,卻沒人後退一步。
所有人的心頭,都隻剩下同一個念頭——等神君出關。
可神君,什麽時候才會來?
赤月還在亮著,血神衛還在進攻,三位師姐還在苦戰。
東境的血,還在流。
這一夜,漫長得像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