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不好意思,沒更新,因為靈籠更新了……明天一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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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陣之誌》
    第一幕 角鬥場的困獸
    ——血鏽中的陷陣之誌
    卡西奧的脊背撞上鐵籠,腐鏽的氣味混著沙地裏的陳年血垢鑽進鼻腔。觀眾席的嘶吼如潮水般拍打耳膜,而他右肩的奴隸烙印在汗水浸泡下灼痛難忍——那是三天前諾克薩斯軍法官用燒紅的鏈錘烙下的\"v\"形印記,意為\"可消耗的兵器\"。
    “他們連名字都不屑記住……就像對待斷了齒的鬥犬。”
    鐐銬摩擦腳踝的聲響中,他聽見貴族包廂傳來下注的尖笑:
    “賭那個疤臉小子撐不過岩背地龍三回合!”
    閘門升起的瞬間,岩背地龍的涎水滴在沙地上騰起青煙。卡西奧的斷戟在掌心打滑——這是上一任死者留下的遺產,刃口崩缺如鋸齒。
    地龍衝鋒卷起的沙暴迷了眼,他狼狽翻滾躲過利爪,斷戟“當啷”砍中鱗片卻隻迸出火星。看台爆發出噓聲:
    “爬蟲!給老子見點血!”
    鞭打聲驟然炸響!督戰官的蛇皮鞭抽裂他後背:
    “再躲就喂你吃烙鐵!”
    地龍巨尾橫掃擊中卡西奧肋下,他噴著血沫撞向圍欄。眩暈中瞥見貴族席舉杯的身影——琉璃盞裏的紅酒像極了動脈湧出的血。
    穿金蕾絲禮服的女人俯身輕笑:“小可憐,要是能咬下它一塊鱗……”羽扇指向地龍頸間軟鱗,“我就賞你塊裹屍布。”
    卡西奧的牙齒咬穿下唇:
    “不如……賞您一塊龍肉?”
    腥甜的血味在舌尖彌漫,他突然想起凍死在逃亡路上的妹妹——她最後的話是“哥,別回頭”。
    地龍撲來的陰影籠罩全身,卡西奧反而鬆開斷戟。在利爪離咽喉隻剩三寸時,他猛蹬鐵籠借力騰空!
    身體如離弦之箭射向地龍眼眶,指甲狠狠摳進鱗片縫隙。當怪獸痛吼甩頭時,他抽出腰間暗藏的骨刺——那是妹妹臨終前削給他的防身工具——用全身重量捅進琥珀色豎瞳!
    “噗嗤!”
    粘稠晶狀體噴濺在臉上,看台的歡呼戛然而止。
    卡西奧癱在抽搐的獸屍旁喘息,斷戟插在沙地上微微震顫。督戰官踢開地龍頭顱,將染血的銅幣撒向他:
    “恭喜啊‘陷陣者’!” 鐵靴碾住他指骨,“從今天起,這就是你的新名字。”
    銅幣嵌入沙地的形狀,恰似諾克薩斯軍徽的齒輪。卡西奧舔舐嘴角的獸血,在劇痛中咧開染紅的牙——
    穹頂熔爐的火光投下巨影,將人與獸屍熔鑄成同一具猙獰雕塑。
    當守衛拖走屍體時,卡西奧攥緊那枚沾血的銅幣。
    “他們想磨滅我的名字……卻忘了——”
    “野獸牙斷齒裂時,咬喉才最瘋。”
    籠外飄來女貴族遺落的羽毛,被他隨手插進地龍的眼窟。
    ——那抹雪白在血泊中震顫,像戰旗,更像墓碑。
    第二幕:卡爾斯特德的抉擇
    趙信的指腹摩挲著戰斧豁口,鹽粒與血痂在刃麵凝成暗紅斑塊。督戰官多克森將鐵鏈砸向囚犯隊列:“你們是諾克薩斯的鐵釘!要麽釘穿德瑪西亞的盾牆,要麽爛在泥裏!”
    “清算人的命比戰馬還賤……”他望向遠處德瑪西亞龍禽掠過的銀光,想起角鬥場觀眾席的嗜血嚎叫,此刻竟覺得那喧囂比戰場真實。
    “喂,維斯賽羅!”獨眼囚犯用肘頂他,“聽說對麵是嘉文三世的親征軍?”
    趙信沉默著將磨刀石摁出裂痕,獨眼囚犯的喉結因恐懼上下滾動:“那些穿銀甲的家夥……會活剝戰俘的皮做鞍韉!”
    “至少他們不會把同胞當祭品。” 趙信突然開口,驚得對方倒退半步——這是他被押送途中第一次主動說話。
    號角撕裂雲層時,趙信的斧刃已劈開三麵德瑪西亞盾牌。但身後的慘叫聲讓他脊背發涼——
    獨眼囚犯的腸子掛在斷矛上,像一條抽搐的粉蛇。德瑪西亞重步兵的陣列如絞肉機般推進,將諾克薩斯散兵碾成肉糜。
    “逃!”潰兵們哭嚎著撞向督戰隊刀鋒,趙信卻逆流突進。斧柄紫芒暴漲,斬斷龍禽騎士的韁繩:“陷陣之誌——”
    “有死無生!” 這句角鬥場箴言此刻裹挾著悲愴,隨飛濺的羽毛刺破蒼穹。
    當第十七個重步兵倒下時,趙信的斧柄終於斷裂。無畏先鋒的劍陣將他圍困,鮮血從鎧甲的裂縫滲出,在銀甲上綻開冰裂紋。
    他單膝跪地,用半截斧柄支撐身體,抬頭迎向嘉文三世的注視——那目光沒有勝利者的輕蔑,反而像鐵砧上的淬火池般灼熱。
    “姓名?” 國王的聲音穿透戰場的死寂。
    趙信的喉頭滾動,二十年奴隸生涯鍛造的麻木外殼轟然龜裂:“趙信……我的父母叫我趙信。”
    戰俘營的火把將趙信的影子投在帳篷上,如困獸扭曲掙紮。帳外傳來德瑪西亞士兵的交談:
    “醫師又去給諾克薩斯人療傷了?要我說就該讓他們爛在……”
    “陛下說,榮耀不在殺戮,而在約束殺戮的勇氣。”
    趙信的指尖撫過包紮傷口的亞麻布,上麵殘留著德瑪西亞藥草的苦香。他突然抓起錢袋衝向王帳,衛兵的長戟交錯成十字:
    “我要見國王!” 他嘶吼著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角鬥場烙下的蛇形印記,“用這袋錢買我的命——然後讓我為您而戰!”
    嘉文三世拂開頸前的槍尖,將一枚德瑪西亞鷹徽按進趙信染血的掌心:“從今天起,你的陷陣之誌隻為生者燃燒。”
    第三幕:白岩城的試煉
    秦風抹開護目鏡上的血泥,暴雨將戰壕衝成猩紅的泥潭。三小時前,魔龍族的骨翼撕碎了東線堡壘,前鋒營全軍覆沒的噩耗隨閃電劈進指揮部。
    他攥緊被酸雨腐蝕的通訊器,指甲陷進金屬外殼——德雷克將軍的嘶吼還在顱內震蕩:“守住白岩城牆!否則鐵流關門戶大開!”
    “援軍?” 白岩一腳踹飛變形的彈匣,臉頰肌肉因憤怒抽搐,“後勤隊今早被魔龍分屍在蟒行峽穀!我們現在是插進敵人喉嚨的斷刀!”
    了望塔突然炸成火球,魔龍斥候的骨翼掠過城牆缺口。白岩的瞳孔驟然收縮:
    “它們變了…”他嘶聲指向城外——二十頭鐵甲魔龍以楔形陣緊貼移動,鱗片間隙伸出淬毒骨矛,每頭魔龍的尾鏈拴著人類俘虜的血屍,像拖著警告旗幟。
    秦風猛地按倒舉槍的新兵:“那是餌雷!射擊屍體會觸發酸爆!”冷汗混著雨水流進嘴角,他看清了魔龍首領脊背上旋轉的紫晶符文——正是古籍記載的 “痛苦共鳴裝置”。
    醫護官葉琳摔開醫療箱,舉著瘟疫試管的手劇烈顫抖:
    “用‘腐心之淚’?這些毒霧會無差別融化血肉!” 她將試管狠狠砸向岩壁,玻璃渣混著綠色毒液濺上秦風的護甲,“你想讓白岩城變成第二個暗影島嗎!”
    秦風凝視著城下被鐵鏈拖行的俘虜——其中有個少女正用石塊磨蹭尾鏈,指甲外翻的食指在泥地上劃出歪斜的“sos”。他閉眼扯開防護匣:
    “啟動風向測算機…毒霧隻飄三分鍾。” 鐵手套捏碎安全鎖的瞬間,他聽見自己靈魂崩裂的脆響。
    當綠色毒雲吞沒魔龍戰陣時,白岩率隊從排水渠爬出。弩炮陣地前,魔龍首領的骨翼已被腐蝕穿孔,卻仍死死護住紫晶符文。
    “它的弱點是逆鱗!” 白岩咆哮著擲出鏈鋸長矛。旋轉的鋸齒卡進龍頸時,魔龍首領的利爪也捅穿他的肩胛。
    秦風在血泊中架起弩炮。瞄準鏡裏,白岩染血的臉與魔龍金色豎瞳重疊——同樣的絕望,同樣的不屈。他扣動扳機的食指結滿冰霜
    “此箭——祭山河!”
    紫晶符文在弩箭爆炸中化為粉塵。殘存的魔龍哀嚎著退回黑暗。白岩躺在屍堆上,任葉琳用燒紅的匕首剜出肩甲碎片:
    “知道為什麽叫‘白岩城’嗎?” 他抓起一把混著龍血的白色砂岩,“初代城主說…這種石頭能在最黑的夜裏反光。”
    秦風突然僵住——城牆裂縫透出的微光下,砂岩表麵浮現出細微的 金色電路紋路。遠方傳來魔龍族新的號角聲,比以往更刺耳,更有序…
    葉琳將染血的試管殘骸埋進牆縫。在她轉身刹那,一縷綠霧從沙土滲出,纏繞著砂岩上的金紋鑽入地底——像沉睡的古老脈搏重新跳動。
    終幕:哀傷之門的烽火
    卡莉斯塔的骨矛刺穿第十三個哨兵時,腐化的血珠順著矛尖滴落,在青金石路麵上蝕出焦痕。她機械地甩動武器,空洞眼眶中幽火躍動——這是被複仇之誓吞噬的第三百二十七年,暗影島迷霧已吞噬哀傷之門最後的晨曦。
    城門浮雕上纏繞的紫黑色藤蔓突然抽搐,像瀕死巨蟒的神經反射。遠處傳來赫卡裏姆夢魘騎兵的嘶吼,夾雜著錘石鎖鏈拖曳的金屬刮擦聲。
    \"將軍...您曾發誓用生命守護這道門。\" 沙啞男聲從殘破塔樓傳來。萊卓斯的鎧甲布滿裂痕,胸甲凹陷處插著半截卡莉斯塔的骨矛——那是三小時前他為阻止她屠殺平民所受的傷。
    卡莉斯塔的骨矛突然調轉方向,撕裂撲向萊卓斯的怨靈:\"背叛者不配死於雜碎之手!\" 幽火在她顱骨內爆燃,七百年前赫卡裏姆背叛的幻象與眼前場景重疊。
    萊卓斯踉蹌撞向城門機關,鮮血在符文陣圖上蜿蜒成古老誓約的紋樣:\"當年我故意放走赫卡裏姆的傳令兵...隻為讓你有理由活下去複仇!\"
    他猛然扯開胸甲,露出心口與卡莉斯塔相同的幽火烙印。哀傷之門突然轟鳴,門扉浮現兩人初遇時的浮雕——少女將軍與鐵匠之子共舉戰旗。
    卡莉斯塔的骨矛懸停在萊卓斯咽喉三寸處,幽火中閃過殘破畫麵:
    鐵匠鋪裏少年偷鑄的銀鳶尾項鏈現掛在錘石腰間)
    城牆上他替她擋下毒箭的雨夜
    加冕日他藏在觀禮人群最後的落寞眼神...
    \"情感是弱點。\" 她機械複述複仇之誓,矛尖卻開始高頻震顫。城門外的迷霧突然被血色月光刺穿,赫卡裏姆率領騎兵發起總攻。
    萊卓斯突然握住矛刃刺入自己心髒,幽火順血管湧入卡莉斯塔軀體:\"感受吧...這三百年我如何痛恨這命運!\"
    卡莉斯塔的靈體瞬間被無數記憶貫穿:萊卓斯在暗影島迷霧中徒勞追逐她的身影;他收集她每一片碎裂的靈魂殘片;甚至故意被怨靈附體隻為靠近她...
    城門結界因誓約者之血徹底激活,金色光幕將赫卡裏姆騎兵化為灰燼。錘石的燈籠突然從地底鑽出,貪婪吸收逸散的能量。
    \"真是感人...\" 錘石用鎖鏈勾起萊卓斯逐漸冰冷的右手,指尖還緊攥著半枚銀鳶尾,\"你說差最後一次喚醒?\"
    卡莉斯塔的骨矛如同閃電一般疾馳而去,直直地貫穿了錘石的虛影。然而,這看似致命的一擊卻隻換來錘石的一聲冷笑。
    卡莉斯塔的眼眶中,幽火開始不受控製地溢出,仿佛她內心的憤怒和絕望已經無法抑製。與此同時,萊卓斯用盡最後一絲氣力,緊緊捏住了他脖子上的項鏈。
    “記住……”萊卓斯的聲音微弱而堅定,“銀鳶尾在福光島叫做‘希望薊’……”
    隨著他的話語,項鏈上的水晶碎片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這些光芒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異的畫麵——福光島未被汙染時的生命之泉的倒影。
    卡莉斯塔的身體猛地一顫,她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突然抱住自己的頭顱,發出了一聲非人的尖嘯。那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在這聲尖嘯中,整座哀傷之門都開始顫抖起來。幽火如狂潮般席卷而過,將這座古老的建築瞬間吞噬。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哀傷之門在幽火中轟然崩塌。
    在崩塌的門墟深處,一片廢墟之中,一株銀藍色的薊草卻頑強地穿透了石板,破土而出。它的葉片在幽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而卡莉斯塔的骨矛,則靜靜地插在旁邊的石縫中。矛杆上,七百年前的刻痕依然清晰可辨——“至死不負”。
    遠處的海平麵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這是暗影島三百年來的第一個日出,陽光逐漸穿透黑暗,灑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