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來,還是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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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峽穀幽深,霧氣繚繞,山風呼嘯間夾雜著血腥與靈力波動的餘韻。
    納蘭容癱坐在碎石堆中,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膝蓋幾乎陷入泥土。
    他臉色慘白如紙,額角冷汗涔涔而下,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
    他萬萬沒有想到到,慕容家還會有援兵,而且足足三十餘人,個個氣息渾厚,金丹中期起步,更有數人已達金丹後期,靈壓如山,壓迫得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完了……全完了……”
    他在心中嘶吼,眼中滿是絕望。
    他本就不是慕容烈等人的對手,如今對方援軍齊至,陣勢森嚴,儼然已成甕中捉鱉之勢。
    若再不自救,今日必死無疑!
    生死一線,人心最顯本色。
    納蘭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強忍劇痛,撐著地麵緩緩站起,哪怕身形搖晃如風中殘燭,也不肯倒下。
    他深吸一口氣,猛然抬頭,目光如刀般射向半空中疾馳而來的慕容九,抱拳朗聲道:“好一個慕容家!我納蘭容今日算是見識了!恃強淩弱,以多欺少,堂堂世家,竟行此等卑劣之事,當真令人不齒!”
    聲音洪亮,字字鏗鏘,在峽穀間回蕩,仿佛要將所有過錯盡數推到慕容家頭上。
    他豈不知自己理虧?但他更清楚——在這修真界,名聲與臉麵,有時比命還重要。
    隻要能活著離開,汙蔑又如何?栽贓又怎樣?大不了日後尋機報複!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激昂:“別以為我納蘭家怕你慕容家!今日之事,若無一個交代,他日我納蘭家必傾全族之力,討一個公道!”
    半空中,慕容九身形一頓,眉頭微皺,冷峻的麵容上浮現出一絲疑慮。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慕容烈,沉聲問道:“怎麽回事?你們當真搶了人家的東西?”
    慕容烈臉色一變,急忙解釋:“九哥,絕無此事!是他先闖入,意圖殺人奪寶’,被我們圍困後,便顛倒黑白!此人奸詐,不可輕信!”
    話音未落,他又怒指納蘭容,聲音顫抖:“你……你還有臉在這裝模作樣?明明是你偷襲在先,敗了還不認,竟敢汙蔑我慕容家清譽!你……簡直無恥至極!”
    他說著,渾身氣得發抖,連手指都在劇烈顫動,顯然已被氣到極點。
    “夠了!”
    慕容九一聲厲喝,聲如雷霆,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他目光如冰,掃視全場,最終定格在納蘭容臉上,寒聲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能告訴我?”
    空氣仿佛凝固,峽穀內鴉雀無聲,唯有風聲嗚咽。
    納蘭容嘴角微揚,心中冷笑:“機會來了!”
    他昂首挺胸,毫不退縮:“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你們慕容家仗勢欺人,以眾淩寡,強取豪奪,連基本的修真道義都不講,還談什麽名門風範?簡直笑掉人大牙!”
    他越說越狠,語氣中滿是譏諷與不屑,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受盡委屈的受害者。
    慕容烈氣得幾乎吐血,怒吼道:“你放屁!你……你……”
    “閉嘴!”
    慕容九抬手製止,目光愈發陰沉。
    他盯著納蘭容良久,忽然冷聲道:“納蘭容,若你所說屬實,我慕容九親自登門賠罪;若你膽敢欺我慕容家,誣陷我族清白……”
    他一字一頓,殺意凜然:“你,必死無疑!我慕容九親自動手,絕不留情!”
    話音落下,整個峽穀溫度驟降,仿佛墜入冰窟。
    納蘭容心頭一顫,但麵上依舊鎮定,強作冷笑:“我納蘭容行得正站得直,豈會懼你威脅?真相自在人心!”
    就在此時,慕容九淡淡開口:“留影石,拿出來。”
    此言一出,慕容烈猛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對!留影石!我竟忘了!”
    很快,一名慕容家弟子雙手結印,靈光閃動間,一塊泛著青芒的晶石緩緩浮現掌心——正是可記錄靈力波動與影像的“留影石”。
    他恭敬遞上:“九哥,這是留影石。”
    慕容九接過,指尖輕撫石麵,一道青光投射而出,虛空中浮現出清晰畫麵——
    隻見納蘭,猛然衝入穀中,二話不說便對慕容烈等人出手,搶奪其手中玉令,被擊退後仍不死心,接連施展殺招,甚至動用了禁術!
    一切,昭然若揭。
    “轟——”
    納蘭容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恐懼。
    “不……不可能……他們怎麽會有留影石?這不可能!”
    他在心中瘋狂呐喊。
    他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他寧可戰死,也不該逞口舌之快!如今證據確鑿,他百口莫辯,隻等慕容九一聲令下,便是魂飛魄散!
    他下意識抬頭望天,眼中燃起最後一絲希望——“白玉堂!”
    他急忙傳音,聲音顫抖而淒厲:“白兄!救我!”
    沒有回應。
    “白兄,快啊!我還不想死!救我!”
    依舊沉默。
    “白兄……還在嗎?快出手!他們真的會殺了我的!”
    “哥!親哥!別鬧了!我還沒娶媳婦啊!我不想死啊!”
    “白兄……一萬上品靈石!你不要了嗎?求你了!”
    他幾乎跪下,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而此刻,隱匿於高空雲層之中的龍慕,正靜靜俯視著這一切。
    他負手而立,衣袍獵獵,眸光深邃如淵。
    他聽到了納蘭容的哀求,嘴角微微勾起,帶著幾分譏誚,幾分憐憫。
    “哎……就這點出息?”
    他輕歎一聲,搖頭自語:“納蘭容啊納蘭容,哎……”
    他目光微凝,望著下方局勢,心中早已了然。
    其實,早在納蘭容踏入峽穀之前,他便已察覺此處有慕容家弟子。
    他故意引導納蘭容前來挑釁,一來是試其心性,二來更是為了引蛇出洞,將慕容家的人一網打盡!
    如今,魚已入網,是時候收網了。
    “也罷,”
    他低語,“你雖不爭氣,但畢竟是一路人。”
    話音未落,他右手一翻,掌心浮現出一方古樸銀盤——“煉天盤”
    此盤通體銀白,刻有無數古老符文,邊緣流轉著星辰般的光點,仿佛能吞噬天地靈氣。
    龍慕輕喝一聲:“去!”
    刹那間,煉天盤脫手而出,化作百丈巨盤,懸浮於峽穀上空,緩緩旋轉,垂下層層銀色漣漪,如同天幕降臨,將整座峽穀盡數籠罩!
    “不好!快逃!”
    慕容九瞳孔驟縮,第一時間察覺不妙,厲聲大喝。
    然而,太遲了。
    煉天盤一經啟動,空間凝滯,靈力封鎖,所有人如同陷入泥沼,連抬手都極為艱難。
    “慕容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一道清朗笑聲自空中傳來。
    眾人抬頭,隻見龍慕一步踏出,身影憑空顯現,第二步落下時,已穩穩立於眾人之前,風姿卓然,氣勢如虹。
    “又是你!”
    慕容烈見到來人,雙目赤紅,額上青筋暴起,怒吼道:“白玉堂!你陰魂不散,到底想怎樣?你有完沒完!”
    龍慕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直視慕容九,嘴角含笑:“慕容兄,近來可好?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想念你妹啊!你這個煞星,怎麽不去死!”
    慕容九心中怒罵,表麵卻強作鎮定,急忙躬身行禮:“白兄,久違了。不知白兄這是何意啊?”
    他說著,目光小心翼翼地瞥向頭頂那緩緩旋轉的煉天盤,心頭沉如鉛塊。
    龍慕輕笑一聲,語氣輕佻:“無他,路過看看。畢竟……這邊這麽熱鬧,我不來湊個趣,豈不太不給麵子?”
    “白兄!救我!救我啊!”
    納蘭容見龍慕現身,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聲嘶力竭地喊道。
    龍慕眉頭一皺,心中暗罵:“這蠢貨,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事已至此,遮掩無用。
    他臉色一沉,冷聲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否則——”
    他抬手一指,煉天盤銀光大盛,恐怖威壓傾瀉而下,眾人隻覺靈魂都在顫抖。
    “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打劫!”
    “我尼瑪!又來?!”
    慕容九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幾乎要噴出火來。
    “白玉堂!你欺人太甚!”
    慕容烈怒吼,卻連拔劍的力氣都沒有。
    龍慕淡然一笑,負手而立:“哎呀,慕容兄,別激動,我膽子小,萬一……手抖了呢?”
    他話音未落,抬手輕輕一點煉天盤。
    “嗡——”
    銀光一閃,一道漣漪掃過,地麵瞬間塌陷三尺,碎石飛濺,眾人嚇得魂飛魄散。
    “來,還是老規矩。”
    龍慕環視眾人,語氣輕鬆卻不容置疑:“所有物品交出來,納戒和儲物袋……可以留下。”
    眾人麵如死灰,卻無人敢反抗。
    龍慕目光一轉,落在納蘭容身上:“還愣著幹嘛?幹活了!”
    納蘭容苦笑:“白兄,我受傷了,你看……”
    他話未說完,龍慕已白了他一眼,隨手拋出一枚丹藥:“吃了它。”
    那丹藥通體赤紅,香氣撲鼻,竟隱隱有龍吟之聲繚繞。
    納蘭容接過,毫不猶豫吞下。
    刹那間,一股暖流自丹田炸開,如春陽化雪,迅速修複他殘破的經脈與血肉。
    三息之後,他不僅傷勢全愈,連靈力都恢複至巔峰!
    “我艸!”
    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這……這是什麽丹藥?竟然能瞬間恢複傷勢!”
    此景一出,全場震驚。
    慕容家眾人麵麵相覷,眼中滿是駭然。
    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逆天的丹藥?這已不是尋常丹方所能煉製,簡直是傳說中的“涅盤丹”!
    龍慕卻毫不在意,淡淡道:“別愣著,趕緊幹活了。”
    風起雲湧,峽穀之中,一場劫掠,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