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顧姝妤恍然想到，在犬妖族的時候，那些各種各樣的酒水。
    原來這些是鬥牙王回去之後，讓人釀造的啊！
    想到這裏，原本幹涸的眼角又濕潤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哭得有點多，有點淚失禁了。
    這不好。
    顧姝妤看著一臉期待的看著她笑的鬥牙王重重點頭：“好啊，我要是猜對了，你就自罰三杯，我要是猜錯了我自罰三杯。”
    “可以。”鬥牙王哈哈大笑，似乎已經看到了那樣的場景。
    “不過不公平，你那酒量，三杯算什麽？”
    “三壇也成！”
    “好，就這麽說定了，誰反悔就叫對方爺爺。”
    顧姝妤被逗笑，想起自己靈魂分裂的時候，鬥牙王打賭輸給自己，喊自己爺爺的事情。
    自己怎麽那麽壞呢？
    兩人說說笑笑，竟然也把十幾壇酒喝了個精光。
    “你這酒怎麽不醉人呢？”
    鬥牙王覺得按照自己的酒量，應該早就趴下了，但卻感覺越喝越清醒。
    顧姝妤搖搖頭：“清醒何嚐不是一種醉。”
    苦澀會留在心底，一生難忘，何嚐不是一生都在醉中呢？
    鬥牙王不想理她。
    “你要不然和我說說，我未來的夫人是什麽樣的？”
    關於這點，鬥牙王還是好奇的，誰會對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不好奇呢？
    何況還是看見了自己的兒子那麽優秀的情況下。
    對了殺生丸上次說什麽來著，說無良對吧？
    他未來的夫人看來也不是個好惹的。
    不過看殺生丸的性格就能看出來。
    顧姝妤對上鬥牙王亮晶晶的雙眼，那雙眸子和殺生丸像極了，但也很不像。
    她有點無語，但她不會把這種事情說給鬥牙王的。
    難道要和他說，你有兩個老婆，一個妖怪，一個是人類？
    顧姝妤並不清楚鬥牙王和淩月仙姬之間的事情，但卻聽過他和十六夜的愛情，以及他對犬夜叉的偏愛。
    這些說了又有什麽意思呢？隻會讓事情變得糟糕。
    改變過去很難，幾乎可以說微乎其微，但未必不可能。
    顧姝妤不可能幹這種事情，她不允許有一點點可能影響到未來的殺生丸。
    “不說，這種事情說了有什麽意思，你自己去感受去。”
    於是顧姝妤無情的拒絕。
    鬥牙王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不說就不說吧。
    “對了，這個給您，算是給您的成婚賀禮，雖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成婚。”
    顧姝妤將一個錦囊遞給鬥牙王，這是一次性的儲物袋，隻可以將裏麵的東西取出，卻不能放回去。
    等裏麵的東西取用完，便作廢了。
    鬥牙王一臉驚喜的接過，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是這是顧姝妤的心意就很重了。
    “謝謝。”既然是賀禮，就沒有拒絕的必要。
    可能一開始認知就有差異，所以即便現在知道顧姝妤是自己的兒媳，殺生丸是自己的兒子，但還是無法用長輩的位置來和顧姝妤相處。
    反倒是更像是朋友，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好啦，酒也喝完了，要交代的也交代完了，我就走了。”
    再不舍，也還是要告別，他們都是別人人生中的過客，相遇相知，最後都要分別。
    鬥牙王也不舍，但並沒有挽留，明白顧姝妤還要去找殺生丸。
    他心中期待著未來再相見。
    “好，找到殺生丸，你們好好的。”
    顧姝妤笑著點頭，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以後沒人給你療傷，不要仗著妖怪的體格強悍就不把受傷當一回事，打架也不要老想著單打獨鬥，找個夥伴一起並不丟人。”
    鬥牙王訕笑一聲：“好，知道啦。”
    顧姝妤見此不再多言，說多了有什麽用，他會改嗎？
    錦囊中倒是有一些療傷藥，但他那天天打架的狀態估計也不夠用。
    知道他的結局，她卻無法做什麽。
    也罷，終歸那是他自己選擇的歸途。
    “走啦。”
    說罷，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纖瘦而堅韌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叢林中，最後連氣息也消散，不留一點痕跡。
    仿佛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鬥牙王心中悵然，又隻剩下他一個了，突然覺得好孤獨啊！
    他低頭看向抱在懷中的長盒子，身形一動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風景獨好的山崖上，徒留一地空了的酒壇，最終消散在變更的時光洪流中。
    ……
    櫻林深處的小院中。
    顧姝妤將那一枚帶著顧隱靈魂印記的黑色儲物戒放在床邊的櫃子中。
    這是薛清凝最後留下的物品，至於之前顧姝妤給她的那些東西，包括千紅，都已經隨著她的消散而徹底消亡。
    這些東西，薛清凝並沒有留下來給顧姝妤，沒有什麽用處，看多了還徒增傷心。
    至於黑色儲物戒裏究竟有什麽，顧姝妤也不知道，那枚儲物戒不過是五百年後，她用來尋找顧隱下落和進入山海城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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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去了會交到顧隱的手上。
    放好儲物戒，顧姝妤用清潔術打掃了一遍小院，雖然也未必有灰塵。
    她走到院子中，原本之前因為薛清凝逝去而凋零的櫻花已經重新綻放，粉色的雲團一簇一簇的。
    這裏留不住人，但卻能留住花期和悲傷。
    顧姝妤負手而立，指尖輕彈，淡金色的流光飛舞。
    四周的景物開始變化，但又似乎沒有變化，變的隻是外界的日月星辰。
    終於有一刻，她腳下出現了一幅畫卷，畫中人溫柔淺笑，依舊明豔。
    她在一瞬間，孤獨的走過了五百多年的歲月。
    也是在這一瞬，多少人逝去，再也不能相見。
    顧姝妤歎了一口氣，伸手撿起畫卷，拂去上麵並不存在的灰塵。
    “薛姨奶奶，好久不見。”
    時光流轉，她回到了五百年後，在半日之前她和殺生丸從這裏離開。
    僅僅是半日，但在五百年前，他們已經度過了兩年多。
    外麵的櫻花依舊開得如火如荼，五百年竟然也耗不盡它們的熱情。
    顧姝妤閉上眼睛，風輕輕拂過她的麵容，隻留下落花的聲音。
    沒有陰陽乾坤陣的存在，她終於又可以進入自己的空間了。
    風華劍和銀笙小七安靜的在放置兵器的屋子裏休息，沉眠。
    一同沉眠的還有春山。
    山腳下，海岸邊，巨大的古鬆安然矗立，風吹過，帶起鬆針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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