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朝鮮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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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秒記住【。3。】,
    天啟六年十一月八日夜,成國公府內書房中,就在朱純臣正埋頭奮筆疾書羅列罪責,準備彈劾龐帥時。
    突然,管家推門而入,手中捧著兩本書冊,神情凝重:“老爺,您快看看。”
    朱純臣略有不悅的抬頭,目光落在那兩本書冊上。隻見一本厚一些的書冊封麵上赫然印著“勳貴貪墨京營餉銀明細”的字樣,字跡鮮明,似乎在無情地揭露著權貴們的醜陋。而另一本略薄的書冊上則印著“成國公店鋪分布祥要”的字樣,令人不寒而栗。
    “這……兩本書冊從何而來?”朱純臣的聲音微微顫抖,心中湧起一絲不安,仿佛預感到了什麽不妙。
    “就在剛才,有人敲門後留下的,下人開門時,那人已經離去。”管家低聲解釋,眼中流露出幾分忐忑。
    朱純臣接過書冊,翻看了幾頁,心跳驟然加速。書冊上的每一行字都像是重錘敲擊著他的內心,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波瀾,暗自思索著這突如其來的書冊意味著什麽。
    “哼!罷了!不過是個莽夫罷了,這次就放他一馬!”他心中暗想,語氣漸漸堅定,仿佛在為自己尋找借口。“另外,明日一早,便派人去那幾家,告訴他們,彈劾取消。”
    與此同時,心有不甘準備報複的倪文煥、崔應元和楊寰三人也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信中隻有三樣東西:一枚沾著鮮血的刀片、一張一萬兩銀票,以及一張詳細列出他們各自家庭成員及背後家族信息的名單。
    倪文煥、崔應元和楊寰三人,一手拿著血跡未幹的小刀片、一手拿著銀票和名單,三人在經過一番糾結的內心掙紮後,妥協了。
    算了,同是閹黨,都是自己人,還是團結一致為好。
    魏良卿,看著剛剛送上門來的四個倭島藝伎,心中之前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化作了滿心的喜悅,他迫不及待地將她們擁入懷中,關上臥室的門,他要親自體驗一下神奇的異國風情。
    紫禁城某處宮殿內,九千歲魏忠賢無語的緊了緊手中的加急奏報,對著一旁跪等著的東廠番子和錦衣衛道:“繼續給我盯著袁府,另外,朝鮮一有消息立馬來報。去吧!”
    須臾間,看著遠去的番子和錦衣衛,魏忠賢不由得搖了搖頭道:“這世道,還是武夫比讀書人靠譜。罷了,咱家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來人,去告訴劉業,讓他整幾個小菜,陪咱家喝兩杯。”
    信王府內,近幾日才剛剛搬出皇宮正式入住信王府的信王朱由檢正麵無表情的看著手裏的密信,“上染風寒,藥劑加量。予藥客氏,才人流產。魏閹內鬥,虎彪奪財,龐心離隙。”
    朱由檢看完密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他將那張小巧的密信伸向旁邊的火燭,火焰舔舐著紙張,瞬間將其吞噬。密信在火光中燃燒,化為灰燼,仿佛將那些秘密和陰謀一並焚毀。此刻,朱由檢心中暗潮湧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麽更大的計劃。
    不管京城各方勢力如何折騰,龐帥卻是火急火燎的往山東趕路,倒不是因為京城的破事害怕,而是建奴要準備興兵進犯朝鮮了。
    老奴酋努爾哈赤死後,經過一係列的權謀和利益交換,剛剛繼位的黃台吉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保住自己的汗位,開始勵精圖治,大刀闊斧的對老爹留下的基業進行封建化改革,逐步加強中央集權。
    同時為了震懾周邊和後續對明征戰,黃台吉也開始籌劃如何征服朝鮮和漠南蒙古,以便未來征戰解除後顧之憂。
    和排斥漢人的努爾哈赤不同,黃台吉積極采納了漢族降官建議,確立“講和明朝與自固之策”,開始重用漢將,削弱明朝實力,誌在入關。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黃台吉逐步開始實行滿漢一體政策,保護漢人,減輕農民負擔,發展生產,增強兵力。
    就在黃台吉思考著是先征蒙古還是先征朝鮮的時候,重量級的朝奸韓潤帶著帶路黨薑弘立上門了。
    這二位朝奸可是大有來頭,先說說韓潤。一秒記住【。3。】,
    對明末曆史和朝鮮曆史素有研究的讀者肯定知道1625年間,朝鮮發生的一件大事件,那就是“李適之亂”。
    “李適之亂”是朝鮮王朝五百年曆史中唯一一次由藩鎮武裝攻入漢城的叛亂。作為事件的主要發起者,李適被毫不留情地釘在了朝鮮王朝的恥辱柱上,成為世人口中的“天字第一號逆賊”。而他最親密的同黨,龜城府使韓明璉,恰恰是韓潤的父親,因此,韓潤無疑是正兒八經的亂臣之後。
    這場失敗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刻在了韓潤的心中。他常常在夜深人靜時,思索著父親的選擇與背叛,內心充滿了複雜的情感。既有對父親的渴望與仰慕,也有對那段叛亂曆史的無奈與憤怒。每當有人提及李適之亂,韓潤的心中便湧起一陣波瀾,仿佛那段血雨腥風的往事依然在耳邊回響,撕扯著他的靈魂。
    亂臣賊子的身份成為了韓潤心中無法擺脫的枷鎖,他渴望掙脫這份沉重的曆史枷鎖,屢敗明軍,日益壯大的建奴讓韓潤看到了東山再起的希望。
    再說薑弘立,在光海君前期做到水原府使兼防禦使,並被錄為翼社功臣,封晉寧君。在此期間,他四次赴任鹹鏡道,在當時的朝鮮文臣中以熟悉軍事和通曉女真情況著稱,因此在明朝為圍剿努爾哈赤而征兵朝鮮之際,被光海君任命為統率朝鮮軍的都元帥。萬曆四十七年二月,他與副元帥金景瑞率名朝鮮軍隊出征,歸明朝東路軍總兵劉綎節製。三月為後金軍擊潰,他率四五千名朝鮮將士投降後金,被努爾哈赤扣作人質,成為後金對朝鮮討價還價的籌碼。天啟七年,即1627年,丁卯之役中,他隨後金軍進入朝鮮,並積極斡旋兩國和議,事成後回歸朝鮮,不久死於故鄉衿川。
    這兩人,一個真心投降建奴的紈絝子弟,沒有啥大能耐,但是善於鼓動慫恿。另一個不管是真心還是被迫降建奴,卻也是個頗有能力的將領,對於朝鮮國內的軍事也是多有了解掌握,真要鐵了心引兵入朝,怕是朝鮮真心扛不住。
    黃台吉即位後,朝鮮仁祖的“崇明排金”政策本就被黃台吉不爽,在韓潤和薑弘立的慫恿鼓動下,黃台吉心動了。
    黃台吉的繼位之路並非如外界所想的那般順利,他並不是努爾哈赤明確指定的接班人,而是由代善為首的貝勒們共同推舉上位的。盡管在表麵上,黃台吉維持著與其他三大貝勒共同執政的體製,但實際上卻是不斷地增強自己的權力。同時,也在心中對堂兄二貝勒阿敏和同父異母的三貝勒莽古爾泰二人忌憚愈發加深。
    在這個特殊的曆史時刻,黃台吉借助朝奸的影響,策劃讓阿敏出征朝鮮。這不僅是一次軍事行動,更是他對阿敏忠誠度的試金石。
    在龐帥這個大蝴蝶的影響下,原本要在1627年正月初八才開始的丁卯之亂,看樣子是要提前開始了。
    “消息準確嗎?”備倭都司府內,龐帥問著情報司的人道。
    “伯爺,阿敏府裏傳來的消息!我們的人已經確認了,建奴的軍隊確實開始往朝鮮邊境調動了。”情報司一處軍事情報科遼東組的組長李向東神色嚴肅,語氣堅定的說道。
    “袁崇煥和毛文龍那邊情況怎麽樣?”
    “袁府裏傳來的消息是,袁崇煥準備和後金議和,打算再次修城築堡。而毛文龍軍中傳來的消息則是,他們正在調動物資和兵員,準備迎戰建奴。”
    “朝鮮那邊呢?”龐帥繼續問道。
    “十月,在朝鮮昌城附近駐紮的明軍參將徐孤臣就已經向朝鮮轉告了建奴可能會攻打朝鮮的消息,因此朝鮮陸續設置扈衛廳、禦營廳、總戎廳等新軍,約兩萬餘人準備迎戰建奴。”
    “另外,朝鮮還陸續從忠清、全羅、慶尚三道調兵五千,從鹹鏡南道調兵兩千至平安道,與原有守軍一起戍守防備建奴。”
    “知道建奴調動的軍隊的數量有多少嗎?”龐帥眉頭緊鎖,語氣沉穩而嚴肅。
    “初步探明,調動的兵馬有鑲藍旗、鑲紅旗、鑲白旗三期,共約兩萬人。另,有一萬餘歸附的朝鮮包衣跟隨調動。”
    “風雨欲來啊!來人,召集諸將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