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誰偷了和尚的懺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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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慈手持著魂燈,燈光在他臉上跳躍,映照出一種近乎瘋狂的平靜。
    他一步步走向地宮的最深處,腳步沉重而堅定,像是走向一個無法逃避的命運。
    “哢噠......”
    塵封已久的石門,在玄慈的推動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灰塵如雪般簌簌落下,嗆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門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牆壁上布滿了古老的壁畫。
    玄慈舉起魂燈,燈光照亮了壁畫,一幅幅畫麵映入他的眼簾。
    壁畫的內容,如同驚雷般劈開了他腦海中混沌的一切。
    第一幅畫,描繪著一個身穿古老祭袍的男人,站在祭壇前,他的麵前跪著一個眼神空洞的年輕人。
    祭袍男人手持一把刻滿符文的匕首,高高舉起,似乎要刺入年輕人的胸膛。
    第二幅畫,那個年輕人痛苦地扭曲著,他的記憶似乎正在被某種力量強行抹去。
    第三幅畫,年輕人額頭上被烙上了一個燈形的印記,他眼神麻木,對著祭壇上的《魂引大典》跪拜。
    一幅又一幅,壁畫無情地揭露著一個殘酷的真相:曆代執燈人,並非什麽光榮的傳承者,而是被選中的祭品,是被族長以血祭的方式喚醒,抹去記憶,植入“使命”的傀儡!
    最後一幅畫,讓玄慈徹底崩潰。
    畫麵上,現任族長手持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正要割向一個哭泣女童的手掌。
    女童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絕望,她的眼神,像一把尖刀,刺痛了玄慈的心。
    “我們不是傳承者……是替罪羊!”玄慈踉蹌後退,手中的魂燈差點掉在地上。
    他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這一刻,他一直以來堅守的信仰,徹底崩塌了。
    他一直以為自己肩負著光榮的使命,為了守護少林,為了鎮壓地宮的邪祟,他必須犧牲自己的一切。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隻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一個被欺騙的可憐蟲!
    與此同時,在距離少林寺數百裏之外的一個隱蔽營地裏。
    篝火劈啪作響,照亮了任婷婷精致的臉龐。
    她正拿著一支炭筆,在一張羊皮紙上認真地書寫著什麽。
    “婷婷,寫好了嗎?”顧秋白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帶著一絲戲謔。
    任婷婷抬起頭,將羊皮紙遞給顧秋白,得意地揚了揚眉毛:“放心吧,保證讓那些家夥上鉤。”
    顧秋白接過羊皮紙,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名字,最上麵赫然寫著一行大字:“逆魂種控製名單”。
    名單上,不僅有少林寺的玄慈大師,還有其他一些隱秘勢力的重要人物,甚至還有武魂殿的一些高層。
    “玄慈——已歸順。”顧秋白看著名單上的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份名單,就當是給比比東的一份‘驚喜’吧。”顧秋白將羊皮紙遞給身旁的九叔,“九叔,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九叔點了點頭,接過羊皮紙,”
    九叔悄無聲息地走出營地,身影沒入黑暗之中。
    不多時,營地周圍的地麵上,多出了三十六枚閃著寒光的鎮邪釘。
    這些鎮邪釘,按照一種特殊的陣法排列,形成了一個無形的“鎖魂陣”,將整個營地籠罩在內。
    顧秋白抬頭望向天空,嘴角微微上揚:“比比東不會坐視執燈人倒戈,她一定會派人來‘清理門戶’。就讓我看看,這次來的會是誰呢?”
    夜幕降臨,少室山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夜色之中。
    阿寧偽裝成一名香客,混入了少林寺。
    她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衫,頭上戴著一頂遮陽帽,手裏拿著一串佛珠,看起來和普通的香客沒什麽兩樣。
    她熟練地避開巡邏的僧人,悄悄地溜進了地宮入口附近。
    她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微型直播設備,對準了地宮入口。
    “各位觀眾,我現在的位置是少林寺的地宮入口。據說,這裏鎮壓著無數的邪祟,是少林寺最神秘的地方之一。”阿寧壓低聲音,對著直播設備說道。
    她一邊直播,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突然,她感覺到脖頸一涼,一股寒意從背後傳來。
    她猛地回頭,隻見一道黑影掠過屋簷的角落,消失在黑暗之中。
    “誰?”阿寧心中一驚,顧不得暴露身份,立刻追了上去。
    她身手敏捷地穿梭在少林寺的建築群中,很快便追上了那道黑影。
    黑影似乎並沒有想到會被人追上,速度慢了下來。
    阿寧加快腳步,終於在一個偏殿前追上了黑影。
    黑影閃身躲進了偏殿之中。
    阿寧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
    偏殿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尊金色的佛像,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莊嚴肅穆。
    阿寧四下搜索,卻沒有任何發現。
    她走到佛像前,仔細地觀察著。
    突然,她發現佛像下的蒲團似乎有些異樣。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蒲團,發現蒲團下麵似乎藏著什麽東西。
    她用力掀開蒲團,隻見下麵壓著一本古老的血書。
    血書的封麵已經泛黃,上麵用鮮血寫著幾個大字:“執燈人懺悔錄”。
    阿寧心中一動,拿起血書,翻開第一頁。
    扉頁上,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吾名玄寂,第三十七代執燈人,今夜將自焚以斷此孽。”
    阿寧倒吸一口涼氣,她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她連忙拿出手機,對著血書拍照,準備上傳到反派聊天群。
    然而,就在她按下快門的一瞬間,窗外驟然刮起一陣陰風。
    陰風呼嘯著吹進偏殿,將殿內的燈火吹得搖曳不定。
    阿寧的手機屏幕突然自動跳出一個群消息:“阿寧,放下東西,你能活。”
    阿寧冷笑一聲,將血書塞進內衣,不屑地說道:“老娘偏要發全文。”
    與此同時,在少林寺後山的一處涼亭裏。
    法明按照約定,將裝著燈芯灰的銅匣,放在了石桌上。
    他焦急地等待著顧秋白的使者出現。
    突然,一股檀香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法明心中一驚
    他抬起頭,隻見一個身穿灰色僧袍的僧人,緩步走進了涼亭。
    僧人手持一柄黑色的引魂幡,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你是誰?”法明警惕地問道。
    灰袍僧人沒有回答,隻是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法明師弟,你背叛了少林,罪該萬死。”
    法明臉色大變
    “你是比比東派來的?”法明咬牙切齒地問道。
    灰袍僧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比比東大人說了,任何背叛者,都必須清除。”
    法明心中一片絕望,他知道自己不是灰袍僧人的對手。
    “既然如此,那就拚了!”法明
    他急中生智,猛地將銅匣擲向空中,同時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
    “地脈逆流!燈血反噬!”法明大喝一聲,鮮血噴灑在銅匣上,頓時,銅匣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灰袍僧人臉色一變,他沒有想到法明竟然會如此決絕,不惜以自己的鮮血來引動燈芯灰中的力量。
    “找死!”灰袍僧人怒吼一聲,揮舞著引魂幡,向法明攻去。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
    “抓賊啊!有賊人闖入少林!”
    原來,法明剛才的大喝,驚動了少林寺的守夜僧人。
    灰袍僧人眉頭一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逗留下去了。
    他狠狠地瞪了法明一眼,身影一閃,消失在林中。
    銅匣墜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裏麵的燈芯灰,被風吹散,卷入了山澗之中。
    地宮深處,玄慈緩緩走出。
    他抬頭看著祠堂的方向
    他悄然潛入祠堂……玄慈的動作輕盈得像一隻夜貓,祠堂厚重的木門在他手中無聲地開啟。
    一股濃鬱的檀香味撲麵而來,帶著曆史的沉澱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壓抑。
    他點燃一根蠟燭,昏黃的光暈在祠堂裏搖曳,照亮了排排靈位和供桌中央的香爐。
    他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了供桌旁的暗格裏——那裏,供奉著《執燈族譜》,記載著曆代執燈人的生平,也是他曾經引以為傲的家族榮耀。
    現在,它卻成了他決心斬斷的枷鎖。
    玄慈取出族譜,沉甸甸的,仿佛承載著千鈞重負。
    他緩緩翻開,泛黃的紙張上,一個個名字映入眼簾,每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個被操控的靈魂。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一種難以名狀的悲涼湧上心頭。
    他毫不猶豫地將族譜投入香爐。
    “轟.......”
    火焰瞬間吞噬了族譜,發出輕微的爆裂聲。
    與此同時,玄慈額頭的燈形印記如同被烙鐵灼燒一般,劇烈跳動,體內也仿佛有萬千鋼針攢刺,痛徹心扉。
    但他麵不改色,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從今日起,我不再是你們的燈!”
    火光跳躍,映照在他堅毅的臉上,仿佛在燃燒著過去的屈辱和未來的希望。
    就在族譜即將化為灰燼的刹那,最後一頁突然浮現出一行隱藏的文字,在火光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血脈可斷,網不可破——除非守門人歸來。”
    玄慈瞳孔猛地一縮,一種莫名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猛地抬頭,目光穿透祠堂的窗戶,望向遠方,仿佛要看穿這夜幕背後的重重迷霧。
    “顧秋白……”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你……到底是誰?” 他轉身,走向自己的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