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月雪所言，那大巫既是無辜的受害者，又是罪惡的加害者，既讓人心生同情，又令人深感痛恨。這般矛盾的情形，羅索還是頭一回遇見。
    他不禁思索，這一世的大巫在覺醒前世記憶之後，是否會有一絲悔意。畢竟，這一世的大巫確實為月影族傾盡全力，而月影族上下對他亦是敬重有加、信任備至。
    然而，這些念頭不過在羅索腦海中一閃而過。
    因為大巫這種強者，意誌無比堅定，從他的謀劃來看，其執念之深，可見一斑。隻是一個小小巫族部族被滅，小事而已，即便會痛苦，也絕不會後悔。
    這一夜，羅索與月雪推心置腹，無話不談。不過，由於羅索修為尚淺，月雪對許多事情隻能避而不談，或是含糊其辭。
    當然，重點內容上一次的命運之章也有提及。
    但月雪所知其實有限。漫長的歲月裏，她大多時間都待在鬼神之地守護著孽甕。而且，上一次命運之章的爭奪恰好發生在她轉世之後。
    她所了解的，不過是“異獸”們後來告知她的那些信息。
    否則，以她“宅女”般的行徑，又怎會知曉太多秘辛。
    不過，對於如此強大的力量，她自然不可能不感興趣，也想著能借助它來對付孽甕。
    後來，她通過各種途徑，還是得知了不少事情。
    比如，過去確實存在一個與“趙顏兮”發音相似之人，但真正的姓名並非趙顏兮，而是用另一種語言稱呼的。
    此人的外貌也的確與趙顏兮一模一樣。
    月雪也無法確定“趙顏兮”與趙顏兮之間究竟是何關係，有可能是本人轉世，也有可能是複製品。畢竟大巫執掌輪回，論對輪回的了解，無人能出其右。
    至於“唐僧”之事，月雪同樣知之甚少。
    她思索片刻後，便向羅索講述起一個修仙者的黃金時代，這也是她記憶中最為模糊，最為割裂的一段曆史。
    在那個時代，法則與大道體係徹底完善，甚至誕生了超越大道的絕世強者。
    “唐僧”、華安晏、那個組織首領以及“蒼蠅”老頭，皆出自那個時代。
    其實，華安晏這個名字，月雪也是從羅索的記憶中得知的，否則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
    那段曆史，是史前曆史中最為特殊的一段。就連她這個月之祖巫，都遺忘了這段記憶。
    不僅如此，那段曆史還打亂了她之前的記憶，導致那個時代之前的記憶變得支離破碎。
    月雪隻記得，她曾冒著暴露孽甕的風險，找到了那位強者，懇求他幫忙解決孽甕。
    然而，這位極有可能是“唐僧”的強者，麵對恐怖的孽甕也是無可奈何，這讓她極為絕望。
    從時間上看，那段修仙界的黃金時代，比上次命運之章的爭奪還要早一些。
    由此可見，月雪這個月之祖巫究竟活了多久，實在難以估量。
    也正是因為那個黃金時代的存在，羅索這個時代的修行方式，依然殘留著當時的影子。
    然而，並非所有人都滿足於這種修行方式，畢竟這種修行也有其自身的缺陷。
    後來，便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仙道修煉體係。
    比如太古時代的神格體係、仙族的聖機體係等等。人們對更高境界的追求，永不停歇。
    從月雪口中，羅索了解到了一般修仙體係的弊端。
    比如，法則需要親身去體驗，這就導致存在不少不可能掌控的法則。像淫之法則，即便把人榨幹也難以掌控；而絕望法則，若不經曆絕對的絕望，同樣無法掌控。
    除了那些不可能掌控的法則外，大部分法則的掌控都頗為困難。一般的真仙，往往要修煉到距離仙君一兩個層次，才能完全掌控一道法則。
    “所謂證道，並非什麽高尚偉大之事，反而是一件醜陋且肮髒的事。你所聽聞的那些殺妻證道、殺子證道……全都是真的。證道的契機，往往是黑暗的。比如證那無情道，就要殺掉自己所愛之人。證不同的大道，就有不同的契機，且都是黑暗且殘酷的。隻有少數人能夠跨越這種殘酷的方式。”月雪枕在羅索的肩上，喃喃低語。末了，她還問了一個紮心的問題：“羅索，有一天，你要證道，會不會殺掉自己所愛之人？”
    一般修士遇到這個問題，或許會猶豫片刻，但羅索麵對眼前的絕世佳人，毫不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會！”
    這個答案讓月雪十分欣喜，看羅索也愈發順眼。
    她可不願自己未來的丈夫成為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兩人又聊了許久。
    “那個神秘組織，是在太古時代之後才出現的。”月雪幽幽歎息道，“他們究竟有什麽目的，我也不得而知。”
    “布偶那個女人，不僅執掌太初大道，還掌控著太陰大道。你是怎麽招惹上她的？她可不是一般的瘋子。”月雪語氣中帶著不滿，隱隱還透著一絲醋意。
    說著，她微微推開身子，目光緊緊盯著羅索的眼睛。
    “我根本就沒見過她，也不知道怎麽就招惹到她了。”羅索滿臉委屈，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麽惹上那個瘋狂布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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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雪讀取過羅索大部分的記憶，知道他沒有說謊，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我和她是在尋找月華鐲的過程中認識的。”月雪接著說道。
    看到羅索露出震驚的神色，她厲聲質問：“就是你送給那個叫安安的小姑娘的手鐲！你和她到底是什麽關係？”
    語氣中醋意更濃。
    “那個……月雪老婆，其實我和她已經沒什麽關係了。那個渣女，放了我的鵒子十萬年，到現在我都找不到她。”羅索趕忙解釋。
    他還沒和月雪洞房呢，可不能在這關鍵時候出岔子。
    “你和那個龍女、趙顏兮，還有楚芸是什麽關係？那個蛇妖又是怎麽回事？”月雪繼續質問，她一定要在天婚之前把事情弄清楚。
    由於她從未見過粉紅布偶的真身，所以並不知道楚芸和那個神秘女子長得極為相似。
    “其實，我和她們是很清白的……”羅索隻能拚命解釋，末了，他還用自己還是處男作保證。
    為了能順利洞房，他也是豁出去了。明明自己和那些女子之間關係複雜曖昧，此刻卻隻能硬著頭皮說清白。
    不過，羅索發現，這位高貴的月之祖巫隻是讓他解釋，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極端。
    不像趙顏兮和白衣女子，有著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迂腐觀念。
    這讓他暗自歡喜，心想果然不愧是大老婆，有容人之量。看來他的後宮有望了。
    事實上，月雪並非不在意，隻是覺得沒必要過於計較。
    隻要天婚儀式一成，羅索就隻能屬於她一個人，想花心都難。
    身為強大的月之祖巫，她怎麽可能和別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什麽粉紅布偶、龍女、趙顏兮，統統都得靠邊站。
    當然，被美色衝昏頭腦的羅索，自然不知道天婚背後隱藏的可怕之處。
    這一夜，因為被月雪問得心虛不已，羅索沒再繼續問別的事情，手也老實了許多。
    而月雪由於心靈融合，再加上很久沒有被人擁抱過了，上一次還是她的娘親，所以此刻她格外享受這片刻的幸福。
    接下來的日子，月雪和羅索為天婚忙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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