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安原裏紗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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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安原靜香子、渡邊悠他們預料的那般,周六放學後,安原裏紗還真就跟著他們回了家,美其名曰要利用空閑時間學習‘唱歌’。
隻是……
就安原裏紗躺在沙發上的慵懶樣,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她是來學習的。
或許說是來‘度假’的更合適?
“我有個疑問,你真的是來學唱歌的嗎?”
坐在短沙發上的渡邊悠望向了躺在長沙發上的她,眉宇間多出了幾分無可奈何。
以前他就有所發現了,裏紗姐上班時有多盡職盡責,休息日的時候就有多懶狗。
當然,他也能理解,自從升上高二,周六也要開始上課後,高二每一位擔任教師的任務都多了不少,高一時未曾出現過的疲憊,也跟著出現在了他們的臉上。
人不是機器,疲勞過後是需要時間來恢複精力的。
像是在休息日睡個懶覺,甚至於一天都不長時間的離開床,都是能理解的,可問題是裏紗姐她好像有些太放鬆了。
並非見外,也不是把她當外人,隻是覺得她多少還是應該注意下形象。
“是。”安原裏紗抬起了頭來,光潔的下巴與脖子相擠壓,抻出了一點雙下巴,“但同時我也是來蹭飯的。”
其實她早就心係渡邊家的飯了,但奈何之前一直沒有好的借口,或者說沒有好的理由,她也就隻能老老實實的在家吃或者出去吃。
現在嘛,隻能說最好的理由和借口都已經在她手上了,她要是還不珍惜機會的話,真就是有些對不起自己的肚子了。
要知道,世間唯有美食不可辜負。
“你寧願這樣別扭難受的抬頭看我,也不願意從沙發上撐起身來是吧?”
渡邊悠翻了個白眼,吐槽了她一句。
某人這已經不是鬆弛感能解釋的了,這完全就是當自己家了。
雖然他也確實是把她看做老姐就是了。
“沒力氣了。”
安原裏紗重新躺了下去,舒舒服服的抻直了身體。
雖然排班表上一周隻需要守一天的學習會,但身為擔任教師的她覺得自己是有責任在的,所以她每天都要露麵。
再加上她不太不放心學生們,所以每天晚上的晚自習她都是跟著守到放學的
——其他班的擔任教師也一樣。
這也就導致她每天都睡不夠。
要知道,從補習的地方開車到家,就已經是晚上十點了,洗漱一下,基本就是十點半了,更別說還要改作業和備課了。
他們這一票老師也算是又體驗了一回升學的感覺。
上不完的課,寫不完的作業,永遠睡不醒的工作日。
“晚上你想吃什麽?”
見她這幅慵懶的樣子,渡邊悠也就不再說什麽了,轉而打聽起了她想吃什麽。
他很清楚,他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也沒用,她那副倒死不活的樣子已經說明一切了。
“還能點菜?”
聞言,安原裏紗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噌的一下就從沙發上撐了起來。
說這個她可就不困了!
“你不想點的話也可以。”
渡邊悠大大方方的打量起了麵前的她。
到家之後,她就脫掉了外套,隻穿著打底的灰色羊毛衫,以及淺灰色羊絨呢子褲躺倒在了沙發上。
也就是他跟著摁開了家裏地暖,不然就她這點兒衣服,眼下講話的時候應該已經帶鼻音了。
不過該說不說的,裏紗姐其實還蠻幼稚的。
至少他是沒見過哪個老師穿有圖案的襪子的,關鍵上麵的圖案還是Q版的斑點狗。
“我要吃麻婆豆腐,番茄炒蛋,辣炒牛肉絲!”安原裏紗忽的停了下來,她覺察到了他的視線,接著輕輕咳嗽了一聲,不動聲色的把腳往後縮了縮,“這算是個人愛好。”
早知道就不脫鞋了!
“呃,沒問題。”
渡邊悠很是‘識趣’的道出了這句話來,接著扭過頭去看向了開著的電視。
這會兒電視上正在放動物世界的紀錄片,講的是一隻瘦弱的小獅子的故事。
上麵的劇情和他當初看的大差不差。
族群裏最瘦弱的那隻小獅子,反倒活到了最後,既勵誌又讓人覺得有些感慨。
因為換個角度來看的話,那隻小獅子真就是傳奇耐活王,怎麽折騰都沒死
——當然,這不是他的原話,而是某位網友的調侃。
事實也確實如此,母獅生了兩茬小獅子,硬就是隻活了它一個。
可明明它才是最瘦弱的那個,母獅喂它奶也是喂的最少的那個。
“有些小愛好是正常的。”
他想了想,又補上了這麽一句。
相較於一些比較小眾的愛好,裏紗姐的愛好已經很正常了,而且日本這邊普遍性的看動漫,所以穿的衣服、褲子、襪子上有動漫角色並不是那麽的少見。
隻是……
以裏紗姐平時給人的感覺,她穿這樣的襪子,確實是挺出乎人的意料的。
“……”
話音落下,安原裏紗的臉不自然的紅了紅。
如果不是這會兒地暖正在滿功率的運作的話,這會兒因為不好意思的臉紅怕是就特別明顯了。
“別看涼子總是嚴肅的很,實際上她非常喜歡貓,也收藏了很多貓咪的玩偶,順帶一提,最近她還喜歡上了熊貓。”
見安原裏紗沉默了下來,渡邊悠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呢,跟著便出言安慰了起來。
“好了!別再說了!”
安原裏紗強行摁下了心頭的羞赧,壓著嗓子示意他閉嘴。
要是再讓他說下去,自己這張臉還往哪擱?
雖然在他的麵前,她也確實沒什麽人設包袱了,但她自覺還是得有點身為姐姐的麵子的。
要是連這種麵子都沒有了的話,那她就真的在他的麵前直不起腰來了。
“ok!”
渡邊悠毫不猶豫的舉起了雙手,行了一把法國軍禮。
“所以你覺得……”安原裏紗也跟著看向了電視,在組織了一下詞句後,她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來,“我達成了她給的那些條件後,她真的會不再幹涉我麽?”
她其實心裏有答案,隻是她需要有人來附和她一下,讓她安心。
別的人她不清楚,自家老媽的脾氣她還不清楚麽?後者是標準的言出必行的人,但在這個問題上,她總覺得老媽後續或許會鑽空子。
“理論上來講是不會的。”
渡邊悠身體微微前傾,從茶幾的果盤裏拿了一個大橘子。
不過有一說一,他還是更傾向於把這玩意兒叫柑兒。
“什麽叫理論上來講?”
安原裏紗被氣笑了。
單說找問題的角度和安慰人的功夫,渡邊悠真的是無人能出其右。
“因為在人生大事上,父母總會想方設法的把自己認為對的教給自己,哪怕這部分‘對的’裏麵,已經有一部分不適合現代化的環境了。”
渡邊悠把剝好的橘子分為了兩半,接著轉過頭來衝著她抬了抬下巴。
“謝謝。”
安原裏紗沒有客氣,徑直便‘接’過了他手中的一半橘子。
“今天的開飯時間估計會遲一點。”渡邊悠一邊說著,一邊不急不慢的吃起了橘子,“涼子和綾奈洗澡去了,等她們洗完,我再去廚房開做。”
倒不是他想做樣子什麽的,隻是單純的涼子三令五申了,表示一定要和他一起做飯,那他還能說什麽呢,也就隻能接受。
以前的他還想過要反抗,後來被她‘偷襲’了兩三次,他也就老實了。
是,涼子不是他的對手,但架不住她聯合綾奈一起‘對付’自己啊。
哪怕最後的結果還是他勝利,可這種事情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勝利’。
再加上最近涼子和綾奈的耐力條也都在漲,所以他還是老實一點的好。
“平時不是涼子做飯麽?”
安原裏紗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嘶,這玩意兒怎麽一點不酸??”
下一秒,她眼底的驚訝更深了。
理論上來講,這個品種的橘子應該沒這麽甜才對,而且這種甜味還不是那種加了甜味素的甜,而是一種更自然的甜。
這就很誇張了。
“這是他們去果園摘的。”
由老媽帶隊,涼子和綾奈一塊兒去的。
渡邊悠在心裏又補上了這麽一句。
該說不說的,確實是女人更懂女人,老媽真就是完全拿捏了涼子和綾奈。
不過……
也有可能是涼子和綾奈配合?
嗨。
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她們能友好相處,不存在所謂的婆媳矛盾就行。
“噢。”
安原裏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她其實並沒有懂,但不妨礙她假裝懂了。
到時候去問阿姨要個具體的地名就行了,她也去摘點回來。
“所以你真打算跟我學唱歌?”
渡邊悠拿起了電視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稍微調小了些。
可能這麽講是有點雞蛋裏挑骨頭了,但這日配版的動物世界真就是一股子中二味兒,比起趙老師的聲音,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昂。”安原裏紗點了點頭,“這麽多人裏,隻有你目前水平最高,離我也最近,我不跟你學跟誰學?難道真去和同事學畫畫啊?”
上班的時候她還能靜下來,但私底下是真不行。
尤其是那種不需要說話的,必須要全神貫注的東西就更是這樣,她就會特別的心浮氣躁。
而且以前的她是學過畫畫的,那時候,老師說她年輕,靜不下心來是正常的,以後就好了。
後來參加了工作後,她發現自己還是靜不下心來。
換而言之,假如沒有特殊的境遇的話,她大抵是和畫畫無緣了。
“也不是不可以。”渡邊悠很是認真的替她考慮了起來,“比起很吃嗓音條件的唱歌,畫畫可能會更簡單一些。”
如果是想搞出點名堂來的話,就是這樣。
而如果是隨便弄一弄,那唱歌會簡單一些,但問題是以安原阿姨的標準而言,那肯定不能是沒辦法糊弄了事的。
所以,相對來講,還是畫畫更簡單一些。
“我覺得隻是淺嚐輒止的話,怎麽都是唱歌更簡單吧。”
安原裏紗翻了個白眼,她覺得他是在推卸責任。
她又不是五音不全的那種人,相反,她的聲音還挺好聽的,就是唱歌會跑調而已。
“你覺得安原阿姨要的隻是淺嚐輒止麽?”
渡邊悠看向了她的臉,又跟著咬了一瓣兒橘子。
他該說裏紗姐是太天真了,還是裏紗姐記性不好,忘記這一點了呢?
“這……”
安原裏紗沉默了下來。
她突然發現好像還真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以及老媽的脾性,都那樣明確的給出條件了,那肯定就沒有鑽空子的餘地。
自己之前提的讓班上的平均分有所提升,老媽答應是因為那確實是事業進步的征兆。
也就是說,她好像還真得上心才行。
“就唱歌而言,對初學者和外行人來講,隨便哼哼兩句是一定可以的,甚至做到KTV麥霸級別,也是不太難的,但要正兒八經的想從愛好者到正兒八經的及格線,很難的。”
渡邊悠很是認真地道出了自己的感受。
在沒有統子哥的幫助前,他也覺得唱歌其實沒那麽難,隻要把那些個技巧掌握,然後靈活運用就行。
後麵隨著他把統子哥灌輸給他的那些知識,逐步咀嚼融會貫通,他才發現自己之前的那個說法有多離譜。
當然,確實是那麽回事,但那個時候的他講出這番話,和實際能不能做到完全就是兩碼事,說的直白一點,那時的他是完全不懂要做到這一地步,是需要多少努力的。
壓根就不存在所謂的……
輕鬆達到。
“可我靜不下心來。”
安原裏紗歎了口氣。
這次她聽明白了,他不是在推卸責任,而是確定唱歌確實更難。
但問題是畫畫她試過了,她是真沒那個耐心,至於跆拳道啊這些的,老媽她是不讚成的,她的意思很直白啊,這種強競技性的運動,不該由自己來做。
用她的話來講,這很容易受傷。
“……”
話音落下,客廳內安靜了下來。
“你確定?”
在沉默了足足半分鍾後,是以渡邊悠主動打開了話茬。
“我確定。”
安原裏紗點了點頭。
她不確定的話,她今天就不會跟著來他家了。
“那你做好會付出大量努力的心理準備。”
渡邊悠在心底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還是仍舊如故。
“嗯。”
安原裏紗點了點頭。
然後。
“那作為‘拜師禮’,明天和我一起出去一趟唄?我給你買點東西。”
她又補上了一句。
“這就不必了吧。”
渡邊悠是沒想過收這些玩意兒的。
“……”
安原裏紗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望向了他。
“好吧。”
在對視了三又三分之一分鍾後,是以渡邊悠選擇了投降。
“明天九點。”
安原裏紗輕笑了一聲。
她拉他去買衣服,自然不是‘拜師禮’的事兒,而是另外一碼事。
最近大學的同學們要開同學會了,她不能一個人去
——因為大家都是成雙入對的。
她也得帶個伴兒去。
畢竟有個尖酸刻薄的人都說了,總不能年年都是一個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