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開始進入下一階段了。”
    霍曼站在隔離房間之外，通過玻璃窗戶看著裏麵的情況，因為永夜屍國重新建立不久，所以也沒有專業的生物實驗室，也就拿這種普通房子湊合了。
    房間內是一團與地麵融合在一起的血肉，從那團模糊的血肉中還是可以看到一些人類的特征的。
    洛塵空看到這一幕還是十分驚奇的，畢竟大多數血肉生物可是做不到能與地板磚進行融合的。
    “我們嚐試著將融合的地磚與對方強行分離，但是那些地磚就如同對方的皮膚和血肉一般，不僅分離之後血流如注，還表現極大的痛苦，這個從分離過程中，實驗體掙紮加劇可以看出來。盡管汙染會讓汙染者失去理智，但是痛覺還是在的。”
    “如果整個人類，包括這顆星球所有的生物都被汙染，並進入這一階段會怎麽樣？”洛塵空詢問道，實際上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可怕的猜測。
    “所有的生物會與我們腳下的土地融合在一起，這也將成為汙染的世界，甚至最為可怕的情況是，整顆星球都會活過來。雖然這聽起來像是瘋了，有些天方夜譚。”霍曼說到這裏看向洛塵空，或許洛塵空這樣強大的存在，最清楚“汙染”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洛塵空並不懷疑“汙染”可以做到這一點，一方麵是“汙染”從時間之中爆發，毀滅了無數文明，其中包括一些超越人類文明的高等文明。對於“汙染”，低等文明接觸不到，因為需要研究時間科技，高等文明麵對“汙染”則是文明越強，“汙染”就越強。身為毀滅無數文明的“汙染”，控製一顆星球，洛塵空還是認為可以做到的。
    另一方麵則是洛塵空也有一個血肉行星的想法，就是將腳下的星球化為自己的身體，在洛塵空的推演中，這完全可以做到。既然自己都能做到，那麽“汙染”可以做到也並不奇怪。
    “或許並不是天方夜譚，汙染也許真的做到這一點呢？”
    聽到洛塵空這麽說，霍曼卻是感到有些凝重，洛塵空能這麽判斷，那麽一定有所根據的。
    “另外我們發現汙染的擴散途徑了，除了直接意識連接的汙染，以及死者會被趁虛而入汙染之外，還第三種汙染途徑，那就是人的情緒。如果一個人的情緒太過於極端強烈，又或者在絕望之中發生崩潰，那麽汙染就會爆發，先是進行影響，然後進行控製。雖然聽起來像是一種唯心的力量，但是考慮到這是作用於人意識上的武器，所以有一些唯心力也正常。”
    聽到霍曼這麽說，洛塵空卻是眉頭微微一皺，“汙染”爆發帶來災難和絕望，在災難和絕望之中難免會有人情緒極端強烈，或者在絕望之中崩潰，然後又被汙染。不斷形成一種惡性循環，直至在人類不斷被汙染的絕望之中，最後一個人類也被汙染，這簡直就是無解。
    “所以想扼住汙染，我們就必須給所有人希望，一個看得見的希望嗎？”
    “是這樣的。否則當所有人都被汙染，汙染越來越強大，最後哪怕是那些聖祖屍祖都無法幸免。”
    洛塵空其實很想不管這件事的，但是“汙染”從時間而來，而洛塵空的存在於人類曆史之中，綁定著這一切，即便他一個人逃走了，“汙染”也會追溯時間找到他，直至消滅那文明最後一個幸存者。
    在霍曼那裏獲得了“汙染”的最新情況之後，洛塵空返回到住處，靠在那張竹椅上，接著洛塵空的時間能力和萬腦網絡配合著，根據洛塵空掌控的現有消息進行未來推演。
    在洛塵空的視角中，窗外的不斷日升日落，冬去春來，夏至秋落，一次次不斷循環，房屋破舊倒塌，水池幹涸開裂，隻是一恍惚，就是推演未來百年的時光。
    洛塵空的萬腦網絡最大功率運轉著，外界1秒的時間，洛塵空就已經推演上千種不同的未來結果了。
    最壞的結果，就是包括他在內，整個人類文明徹底被“汙染”同化，甚至時間長河上都沒有人類文明的痕跡，就如同被橡皮擦從這個世界被擦除了一般。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整個文明毀滅，隻剩下洛塵空一人在不斷抵抗著“汙染”，在“汙染”的追殺中苟延殘喘。
    整個文明完全沒有未來……
    麵對“汙染”這樣的存在，即便是洛塵空這等存在也感到有些無力……
    越是這樣，洛塵空就越想抵達第十基因鏈，或許隻有成就了第十基因鏈，才能打破這個困局吧！
    周圍滄海桑田的景象停止了演化，並開始迅速倒退，很快一切就都恢複如初，就與洛塵空進入推演狀態前一樣。
    “轟！！！”
    就在洛塵空剛剛從推演狀態退出來時，一聲巨響隨之傳來，接著隻是片刻，洛塵空腦海之中就接受到了信息，是“汙染”。“汙染”想要在他的永夜屍國之中爆發，尋找突破口。
    洛塵空身形一閃，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永夜屍國金南島大型聚集地的港口位置了，在洛塵空的前方，一艘巨大的貨輪開始扭曲變形，那貨輪之上開始蔓延著許多血肉組織，與貨輪融為了一體。
    洛塵空想到了不久前霍曼給自己提到的汙染第二階段，與身邊的萬物進行融合，無論是生物，還是非生物的存在，都會成為汙染者身體的一部分。
    根據腦海之中的信息，洛塵空得知著貨輪是一批救助過來的平民，隻不過那個汙染者隱藏在其中，並沒有暴露任何的異常。本來按照規矩，抵達永夜屍國之後，所有人連接萬腦網絡，將其中的汙染者找出來，篩選出去。誰知道還沒有靠岸，船上的汙染者就立即爆發了身上的“汙染”，那艘船，連帶著上麵四千多人，與那個汙染者進行了融合，隻有極少數人逃了出來而已。
    洛塵空注視著前方的貨船，他能感受到那貨船擁有著生命體征，擁有著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