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對那城市般的建築其實挺有興趣，充滿了好奇。
    秦牧陽和江遠帆回來的時候，正聽到他們在討論那會是什麽地方，裏麵會是什麽樣子。
    高飛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裏麵住的都是一群壞人，而他們的隊伍在進入建築之後遭到了敵對。
    “我一個掃堂腿先放翻一個黃毛，然後當頭一棍，幹掉一個殺馬特……”高飛邊說邊比劃著。
    “你怎麽確定那些人就是這種精神小夥？”李成軍在旁邊一本正經問，“萬一是練過的。”
    “練過的我也不怕，我也是練過的。”高飛拍了拍李成軍的肩膀，“你神雕俠有所不知，996已經把社畜們的身體搞垮了，能活下來的除了練過的就是精神小夥，我都不用想。”
    “倒是有幾分道理。”李成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到時候我倆配合一下，我感覺我們現在挺有默契的了……”
    看著倆人在那裏很認真討論一些幻想的事情，秦牧陽忍不住搖了下頭，感覺自己的隊友們好像越來越神經了。
    他坐回火堆旁邊，再次陷入了之前那種沉思的狀態，似乎剛才去看白色建築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江遠帆的注意力又一次放到了秦牧陽身上。
    外界的這種情況都不能打斷秦牧陽的思考了嗎？江遠帆疑心秦牧陽是得到了確切的答案，肯定地知道了他自身的狀態。
    外界……等等，外界誰會告訴秦牧陽他自身的狀況，誰會知道這些事情？除了隊伍裏知道的人，最近遇到的隻有……馮娟！
    江遠帆突然醒悟過來。
    怎麽會忽略了馮娟這個人呢？
    她之前在醫院認識的秦牧陽，又因為專業的原因有著極強的記憶力，會不會當時醫院已經檢查出了秦牧陽腦中有異物，隻是還沒有告知秦牧陽，而馮娟無意中看到了檢查報告？
    然後再次相遇以後，馮娟把這情況告訴了秦牧陽，所以秦牧陽這段時間才一直怪怪的。
    他應該很擔心自己的情況，腦中的東西就像一顆炸彈，不知道定的時間是何時，反正隨時可能炸掉，而他隻能忍受著自己隨時可能死掉的痛苦，帶著大家繼續前行。
    這些日子，他都在默默承受這些嗎？
    而且他一定是明白我明明知道他腦子裏長了東西，卻閉口不提……江遠帆想到這裏，感覺到自己的心裏無比難受，心髒甚至有些發緊，有些疼痛。
    他抓了抓胸口的位置，一種有所失去的感覺，一種巨大的無力感包圍了他。
    現在的社會沒有力量去治療秦牧陽腦中的東西，唯一的希望是劉紫薇。
    但劉紫薇身在何處？喪屍的問題還未解決，根本沒有辦法去考慮秦牧陽的問題！
    現在秦牧陽需要自己的安慰嗎？
    還是就這樣假裝自己並不知道他已經知道了？
    江遠帆猶豫了一下。他很少會這麽猶豫。
    很多事情他都能夠立刻做出決定，做出理智的，比較好的選擇。
    但麵對秦牧陽，麵對自己的發小，他猶豫了。
    過了一會兒，他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向秦牧陽。
    暮色已經降臨在營地，帳篷搭好了，簡便的晚餐做好了。
    秦牧陽看到走過來的江遠帆，似乎預料到他要跟自己談話，頭也不回道：“我和老江的飯先留著，我們四處走走。”
    有人應了一聲，秦牧陽已經走入了夜色中。
    江遠帆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跟了上去，一直走到看不見營地的篝火，確定大家聽不見說話聲了，秦牧陽才停了下來。
    四周已經黑得看不見，秦牧陽也沒開手電筒，江遠帆站到他身邊，若不是聽到呼吸聲，感覺好像秦牧陽已經失蹤了一樣。
    “說吧。”秦牧陽終於開了口。
    江遠帆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被赦免了一樣，長舒了一口氣。
    還沒開口，又聽到秦牧陽說：“別試探，別以為我還不清楚。”
    江遠帆愣了一下，他本來打算說“你知道怎麽回事了”，然後不直接說具體的事，萬一有那麽一丁點的可能性秦牧陽一直以來並不是為他所想的事情擔憂，而是為別的事情，那自己就能繼續掩蓋著過下去。
    然而最了解江遠帆的非秦牧陽莫屬。
    最了解秦牧陽的江遠帆在這件事情上卻期待著秦牧陽這時候粗心大意沒有察覺到事實，隻是在為別的事情憂心。
    江遠帆過了好幾秒才說：“應該有辦法解決的。”
    蒼白無力的話語，又何嚐不是江遠帆心中的期望。他期望著事情有轉機，有辦法解決。
    “老江，別敷衍我行嗎。”秦牧陽無聲地冷笑了一下，“那天走之前我問馮娟，為什麽一開始看到我這麽驚訝，就算我活下來，對一個並不熟悉的，沒有交情的人，也不該是這麽驚訝。你知道她說什麽嗎？她說我腦子裏長了個大東西，竟然能夠活到現在……”
    秦牧陽似乎又冷笑了一下，江遠帆不太確定。
    他默默往秦牧陽那邊又挪了幾寸，聽到秦牧陽繼續說道：“原來我腦子裏早就有東西了，在喪屍爆發之前就長了東西……一次次的暈倒，我都以為是打籃球摔的，還期望著能好……”
    “我沒有存心瞞著你，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江遠帆弱弱的說，“我和周也之前一直以為你腦子裏頂多就是有囊腫之類的東西，慢慢吸收了就好了，不會影響什麽……”
    “你和周也……”秦牧陽“嘖”了一聲。
    “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嗎？不過我感覺周也並不知道我對她的感覺。”江遠帆的聲音又小了一點，似乎有些羞怯，“說你吧，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我也懵了，不知道怎麽辦。”
    “我隻是沒想到你會瞞著我。你知道以後就應該告訴我的。”秦牧陽歎氣，“是劉紫薇告訴你的吧，我當時其實就覺得你不對勁。你演得再好，你別忘了我們是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我對你的了解說不定比你父母還多……”
    “如果你當時就告訴我，我可能還沒那麽難接受。從馮娟嘴裏聽說，而且是從她嘴裏聽說我一開始就腦子有問題……真的挺難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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