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一直找下去
    現在大家都已明白高飛的遭遇，他在精疲力竭中被河水衝走，生死未卜。
    眾人心中既有欣慰，又有了新的擔憂。
    欣慰的是，至少高飛沒有死在橋上，或者因為被喪屍咬傷而轉化成喪屍。
    而擔憂的是，他可是受了傷，又是在精力並不充沛的情況下掉進湍急的河水中——如果他精力充沛，就根本不可能掉進河裏了。
    受傷，疲倦，加上湍急的河，聽起來應該是另一種死法了，隻比被喪屍咬死或者直接轉化成喪屍要好那麽一點點。
    但也隻是一點點，在河水中掙紮著窒息也是很可怕的事情。
    因為窒息從來都不是突然發生的，而是一點一點慢慢逼近，甚至能聽到死亡的腳步聲。
    先是覺得肺部像要爆炸一樣，整個人好像在一直被充氣，胸口處會有炸裂般的疼痛。
    等水充盈了肺部，胸口的感受會好一些，但也是火辣辣的。
    腦子裏會開始播放走馬燈，會感受到一種舍不得和絕望，身體控製不住的抽搐，抽搐……
    光是想想這樣死去，都覺得可怕。
    高飛能在河水中活下來嗎？
    他水性還不錯，不，不能說還不錯，他水性非常好！
    之前他們在一條河邊露宿的時候，高飛曾經跳下去抓過魚，秦牧陽還把大家叫到一起特意訓練過遊泳。
    秦牧陽幾乎訓練了大家所有生活中常見的生存技能。
    當時高飛表現得非常優秀，可以說水準極高的那種，他能在水底一下潛泳很遠，甚至抓住河床上遊動的鯉魚。
    眼前這條河河水湍急，但幸而這個季節的河水並非冰涼的那種，不至於讓他凍僵，也許他依靠本身的遊泳技能，還能與之一搏！
    “他遊泳雖不錯，但精力不足，想要活下來隻能快速靠岸並且爬上去。”秦牧陽說。
    江遠帆點頭：“他經常遊泳，在水中即使精力不足，也會判斷水的流向是怎麽衝向河岸的，哪個地方看上去會比較方便上岸。”
    江遠帆在暮色朦朧中抬眼看了一下前方的河流以及兩邊的河岸，這個地方還屬於城市中，河岸全都是陡峭的大塊石料鑲嵌，根本無法攀爬，即使是正常人被衝到河流兩邊，也無法爬上岸，更別說受傷的高飛。
    “這裏沒辦法上岸。”林宇已經發現了河兩岸的情況。
    “他會想辦法順著水漂流，一直漂到能夠上岸的地方……如果他沒有昏過去的話。”江遠帆篤定的說。
    江遠帆水性也很不錯，小時候是和秦牧陽一起在河溝裏泡著長大的，因此知道很多跟遊泳相關的事情。
    會遊泳的人幾乎都知道怎麽能夠躺在水麵上漂浮，保證自己不沉下去，也不會因為嗆水而死亡。
    他們能夠像躺在竹筏上一樣，讓口鼻全都露出水麵，跟隨河水一直漂流下去。
    高飛這種遊泳老司機，絕對會用這招在水中漂流，一直到找到能夠上岸的位置。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還是江遠帆剛才所說，他必須是清醒的，沒有昏過去。
    不然漂出二裏地之後，隻能變成一具冰冷腫脹的屍體而已。
    “我們現在怎麽辦？”梁東升問道。
    太陽已經開始在往地平線下麵沉，眼前的城市建築慢慢在空氣中失去本身的輪廓。
    而湍急的河水也快看不清了，隻能聽到河水嘩嘩奔騰的聲音。
    有一些喪屍被人類身上的氣味所吸引，遊蕩到了橋頭，被張瑾他們幹掉了。
    他們遠遠站在橋頭，看著橋麵上的人，猜想著關於高飛的線索。
    江遠帆和秦牧陽對視一眼，似乎在決定什麽。
    最後，秦牧陽開口道：“我們沿著河岸走下去，走到第一個能夠上岸的地方，如果沒有發現高飛留下的痕跡，我們就在河岸附近紮營過夜……”
    “那第二天呢？”梁東升追問，他始終覺得高飛的遭遇自己要負很大責任，盡管江遠帆已經給他分析過了，但他跨不過內心的那道坎。
    他擔心如果大家找不到高飛，就從此放棄。
    “第二天……”秦牧陽沉默了一下，眼神空茫茫對著遠處緩緩掃過去，“第二天接著找，一直沿著河岸找，一直找……”
    似乎心裏對尋找高飛其實也沒有抱很大希望，隻是想要機械地去做這件事。
    “……一直找到河流的入海口處，然後我們繼續往南走。”秦牧陽低聲說完這些話，就朝著張瑾他們走過去，並且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這條河的流向看起來河水會侵蝕右岸，堆積左岸。如果老高想要上岸，必定會在左岸。我們走左邊！”秦牧陽一邊說著，一邊離開了橋頭，沿著左岸的街道走下去。
    張瑾他們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但立即跟了上去，並且詢問了知情的隊友。
    知道高飛身上發生了什麽之後，大家默不作聲跟在秦牧陽身後，在朦朧中跟著那個高大而模糊的身影往前而去。
    這個時候，大家似乎忘記了秦牧陽昏迷了很多天，剛剛才從床上爬起來不久。
    也忘記了他們的新隊友周寧寧懷有身孕，也許這樣的行軍會讓周寧寧的身體受不了。
    但秦牧陽沒有任何異常，周寧寧也一直像個正常人一樣能夠跟上隊伍，沒有過一句抱怨。
    周寧寧心中也在擔心著高飛，畢竟算是一個末世中的朋友。
    末世中的感情發展總是比正常社會要快許多，一切都在焦急進行著，因為隨時可能麵臨分別和死亡，所以感情的進展是以倍速發展的。
    周寧寧和高飛雖說才認識幾天，談過幾次話，但已經像是正常社會中認識幾個月，幾乎每天在一起說話的那種朋友一樣。
    天漸漸黑下來，大家陸陸續續拿出手電筒打開照亮，並且在不知不覺中，所有人都排出了之前一起行軍的隊形，形成一種堅固的隊形往前推進。
    這座城裏的喪屍並不多，夜晚行軍沒有那麽困難。
    林宇逐漸走到了秦牧陽背後，默默支持著秦牧陽的行動——如果有喪屍從兩邊的黑暗中撲過來，他會和秦牧陽一起對付。
    以往在夜間行軍中，這個位置還有一個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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