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空中支援，大家全都集中起來麵對後方和兩邊建築裏湧出來的喪屍，沒有了之前那麽艱難和緊張。
    飛機清理了一部分喪屍，又引走了一部分喪屍，為他們減輕了不小壓力。
    當他們踏上那個被清理過的十字路口時，真正感覺到了什麽叫觸目驚心。
    空中支援幹掉的喪屍跟之前一組二組殺出來的血路完全不一樣。
    地上到處都是彈孔，空氣中漂浮著灰塵，喪屍的肢體被打得七零八落如同肉醬，地上一攤一攤混合在一起的東西，就像剁碎的肉臊子或者香菇丁裏麵加了點紅醬油。
    空氣中的氣味十分難聞，帶著一點氨水的氣味，又帶著濃烈的腐臭，更有彈藥擊發之後留下的氣息。
    很複雜的味道，從鼻腔吸進去以後刺激到眼睛都忍不住流出淚水來。
    有好幾個人聞著這種氣味一邊幹嘔，一邊用手背蹭著眼皮。
    “直接給我一管芥末吃都沒這麽難受。”高飛低聲咕噥。
    李成軍“切”了一聲，“你想的怪美，還想吃呢。地上的喪屍肉吃不吃，現殺的，新鮮！”
    高飛沒啥感覺，走在旁邊的李鳴川猛地幹嘔了好幾下。
    他有些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好，我剛才一下腦補了吃喪屍肉的那個場景……感覺那個口感應該是沒有嚼勁的，黏糊糊的腐肉的感覺……”
    李鳴川這麽一說，高飛想到了當初自己被關在那間屋子裏時吃過的麵條，也不知道當時那個碗裏的那塊肉到底是什麽。
    但高飛徹底想起來了那碗麵，那塊肉的氣味，他直接一低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高飛一吐，旁邊的李鳴川也不知道是受高飛影響，還是因為自己的想象太過豐富的原因，也忍不住低頭吐了一口。
    倆人這麽一搞，隊伍裏又有好幾個人幹嘔起來，全都弄得眼淚汪汪的。
    隻有始作俑者李成軍很淡定在那邊說道：“都咋的了？不合胃口？”
    “少說兩句……yue……會死……yue……你最好是給我閉嘴……”張瑾一邊幹嘔，一邊威脅李成軍，“當心我哪天給你飯裏放點喪屍肉……yue……”
    “好吃！愛吃！”李成軍毫不在乎。
    秦牧陽慢慢離開了這群人，感覺他們著實有些惡心。
    不過他並沒有阻止他們在那裏胡說八道。
    剛才緊張的氛圍讓他們壓力倍增，現在得到了支援，能夠緩一下，鬆一口氣，這麽胡說八道挺好，有助於他們很快平複情緒，讓緊繃的精神快速放鬆下來，以麵對後麵可能還會遇到的危機。
    可秦牧陽實在聽不下去他們的對話，感覺自己要是再多聽幾句，也會忍不住吐出來。
    秦牧陽的腦補能力也是很強悍的那種。
    有隻喪屍被打爛了下半身，胸腔穿了好幾個孔，但是因為頭顱沒有受到傷害，看到人群走近還會發出低吼，牙齒上下碰撞著，發出咀嚼一樣的聲音，努力用雙手撐著身子往人群的方向爬行。
    它的身後留下彎彎曲曲一道痕跡，如蝸牛在地麵上慢慢爬過去一樣。
    秦牧陽快步走到那隻喪屍跟前，用手中的鋼管刺穿了它的頭顱。
    喪屍的身子伏了下去，貼在被炸得稀爛的路麵上沒有了生機。
    秦牧陽沒有歸隊，而是沿著路沿一直走。
    路沿上有很多剛才空中支援沒有完全消滅的喪屍，秦牧陽一點一點幹掉它們，避免這些東西冷不丁跳出來傷人，而且還能遠離高飛他們說那些惡心人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秦牧陽腦中還在思考著如今活下去的具體意義。
    其他幾組也有人在跟秦牧陽做著同樣的事情，那些如今體力還不錯的，全都在殺著路兩邊的喪屍，給隊友留下休息喘息的機會。
    空中支援能夠幹掉的喪屍其實很有限。
    過了路口以後不遠處，又開始有那種摩天大樓拔地而起，它們會影響空中支援，遮擋視線。
    如果不小心射偏，很可能整棟大樓都會被炸倒。
    又或者有緊急情況的時候，直升機甚至可能會撞在樓體上。
    街道的空隙還不足以寬到任直升飛機亂飛，而且是在不傷到下麵戰士的情況下。
    不過那巨大的聲音和故意慢慢離去的身影，倒是確確實實引走了不少喪屍。
    秦牧陽他們現在幾乎完全放棄了使用槍支彈藥，隻在緊急關頭的時候才偶爾開一兩槍，為的就是不把那些被吸引走的喪屍再吸引回來。
    沿路推進起來輕鬆了許多，不過大家還是扛不住剛才一番激戰之後的疲憊，所有人都顯得有氣無力。
    一組二組之前衝得最狠，現在也最狼狽最疲倦。
    四組五組斷後也不輕鬆，減員好幾人，個個灰頭土臉。
    從他們堅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如何，他們經過訓練，也知道自己在執行任務，但心中一定不好受。
    秦牧陽直接反客為主，給他們全都接管了。
    沒辦法，剩下的人當中，隻有三組的體力保存相對比較好，他們一直在中間位置戰鬥，相對來說沒有那麽疲倦。
    秦牧陽、高飛、李成軍、梁東升，這四個人成了主戰力。
    秦牧陽和梁東升在前麵開路，李成軍和高飛到後麵去斷後。
    剩下的人，除了周也和江遠帆被嚴實保護在中間，其餘的人都是前後均勻分配，與作戰隊伍的人混在一起。
    作戰隊伍中體力保存相對較好的人在前後輔助秦牧陽他們的三組，剩下的則是跟江遠帆和周也一起混在隊伍中間休息。
    秦牧陽帶著隊伍往前衝，才不管你這那的訓練的戰術，隻按照自己一路上帶隊走過來的經驗指揮著大家行動。
    一開始這幾組專業的作戰隊伍還有些不習慣。
    畢竟秦牧陽沒有講術語，沒有很強的命令語氣，說話隻是有點嚴肅，但相比較他們自己的長官，秦牧陽有一種在和他們商量事情的感覺，根本不像是在指揮。
    不過過了一會兒，大家就習慣了，發現秦牧陽他們在喪屍密布的街道上推進屬於是更有權威的一方。
    他們用慣了熱武器，冷不丁用冷兵器這樣麵對喪屍，在秦牧陽等人麵前就和新兵蛋子沒啥區別。
    好在這些人很服從管理，讓他們怎麽做必定會執行，不會冒出這樣那樣的想法，學習能力也很強，看一看身邊秦牧陽的人怎麽做，就能模仿個七七八八。
    加上喪屍本來骨頭沒有以前那麽硬了，他們又是經常接受訓練的隊伍。
    在秦牧陽的領導下，對付著這些被直升機引走之後留下的喪屍，開始有點所向披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