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再見杜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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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哪來的?”
    秦蘭時扛著劍,坐在大石頭上,瀟灑地叼著根不知道哪裏來的草,一腳擱置在石頭上方弓起,另一隻腳往下垂去晃悠著不沾地,而在前方正跪著好幾個魔修在那裏。
    他略抬下巴,就有人上前去拿出藤條狠狠地抽了前邊被綁好的魔修一下:“大人問你話呢!!”
    那藤條上帶刺,抽得魔修那叫一個酸爽:“哎喲!!”
    “嗯?”秦蘭時挑了挑眉,換了一下姿勢,換另一條腿立起來,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就是…就是金珍城那裏來的。”魔修小心翼翼地開口了,並且眼神極為懇切地繼續道:“大人…大人我們曉得錯了,我們哪曉得這裏早就有大人您這等人物護著, 不然也不會在您這地兒上撒野啊。”
    “……”秦蘭時很想說難不成沒有人護著就能夠動了嗎?但是轉念一想這裏是魔域,思維方式和他們那邊肯定不一樣,所以他隻能繼續擺出那副冷漠的模樣:“金珍城?”
    這時就有人接下他的話開口了,隻見那季盈走上前來開口道:“大人,這金珍城在魔域裏頭是數一數二的金貴地兒,雖說比起那位尹大人的孤明城肯定還差了點。”
    “是的,聽說最近的魔主選拔會也在金珍城裏頭舉辦……”底下的魔修抬頭看了秦蘭時一眼,便開口道:“大人您瞧著實力超群,定是個響當當的人物兒,莫不是也是……”
    “嗯?”秦蘭時聞言笑了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而是略一揮手:“你們好像沒什麽用,要不還是殺了吧。”
    “等等!大人!等等!!我們有用的!有用的!”魔修當場哀嚎,直接用腦袋撞地,生怕秦蘭時不放自己一馬。
    “有什麽用,就算你真有用,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道理我還是懂的。”秦蘭時聳了聳肩,隨後看向那幾個村民問道:“不過我看你們,你們要是覺得能留就留吧。”
    “不,不留!”其中一個老人搖了搖頭便繼續道:“留著就是個禍害,死了好歹是死的禍害。”
    “好嘞!”秦蘭時一聲應下,劍出得也果斷,很快那幾個村民就去處理地上的那幾具沒了聲息的屍體,順便把他們身上的衣物還有東西都扒拉下來再丟。
    “…時瀾公子接下來可有什麽打算?”季盈走上前來問道,她的態度比先前恭敬了一點,隻不過許是想過秦蘭時一些性格使然,她並沒有恭敬到了極致:“可是要去那金珍城?”
    “哦?你怎麽和那死人得出一樣的結論?”秦蘭時將那根草拿下來,手指將其夾住折起 ,“我看著就那麽像要去當魔主的人麽?”
    “……您看著就不像會停留在此的人。”季盈歎了口氣,隨後就拿過旁邊村民遞過來的牌子遞給秦蘭時道:“金珍城的路很好找的,方才那幾個魔修身上就有令牌,有了它就能夠進去了。”
    “哇,多謝啦。”秦蘭時接過這牌子,方才還被他把玩草立馬被丟掉,開始玩起了這個牌子,這個牌子做工還挺好,材質算合格,應該不容易損壞。
    “……多謝時瀾公子出手相助。”季盈又道了一聲,對秦蘭時拱手行禮:“不知公子要如何處理我們?我們對公子可有用處?”
    在魔域裏是這樣的,沒有毫無目的的拯救,有的隻是利益的施舍。
    秦蘭時要說沒有打算那是假的,不過救人倒是真心的,但是如果要直說……估計對方也不會太信,倒不如用利益關係讓人更為安心些。
    “你們於我而言的確有用,不過現在好像沒什麽用,你們得努力發育……啊不,你們得努力變強才行呢。”秦蘭時笑眯眯地從石頭上蹦下來,他清點了一下人數,若有所思後就拍了拍手道:“好,把大家喊過來,一起開個小會!”
    “…啊?什麽?”季盈一愣。
    “開會!來!”秦蘭時難得有些許興致,大手一揮就轉身往開會的崗位上走去。
    秦蘭時正在熱火朝天地開會,唐山玉則是在牢裏頭被寒冷的風給驚醒,真是冷暖不一。
    一般這種時候唐山玉都會摸一摸懷裏的同心蓮,來讓自己心安,但是那朵花早就在他死過一次後沒了,所以他現在什麽都沒有,全憑腦子去想點溫暖的回憶讓自己積極起來。
    “……真是做夢都不給人做全。”唐山玉真是無奈得很,他重新坐起來靠在牆壁上,接著他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牆壁上好像有一點靈力殘留。
    唐山玉:……
    這真不是坑嗎?
    他要踩嗎?
    猶豫片刻後,還不等唐山玉去猶豫,他就感覺到那靈力纏上了他,緊接著一個奇怪的夢將他所籠罩著,清脆的鈴聲一響,他就坐在一個考試桌麵前,眼前的考題讓唐山玉有一瞬間的頭暈目眩。
    “…等一下?”唐山玉很是驚恐,他看向了周圍,白花花的牆壁,陌生熟悉的黑板上麵寫著考試時間開始和結束的時間,而牆上掛著的鍾正在滴答滴答地響。
    與此同時觀察著唐山玉這個牢房的長老正拿起一個雞腿在啃,他看了看那邊突然安靜的唐山玉,轉頭問人道:“他看著好像遇到那個了。”
    “那正好,他要是解開了那麽就說明他和那杜鶴有著說不清的關係,到那時候……”另一個長老邪魅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起來那玩意到底是什麽?我從沒見過那樣的考題。”長老說著就莫名其妙頭疼了起來:“不知為何,我看著它就頭疼。”
    “我也頭疼,怕是什麽上古陣法的咒語,就連咱們的陣法大家也沒解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麽,隻能就那樣放著了。”這個長老也拿起一隻雞腿在啃,一邊啃一邊道:“哼,不管如何,唐山玉和秦蘭時魔頭有染的事實就擺那裏了,到時候盡管引導便是。”
    所以這個上古陣法唐山玉到底能不能解開呢?
    答案是……
    不能。
    唐山玉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數學物理化學兩眼一黑,就差當場暈過去了,他不明白,他不明白啊,都穿越了他怎麽還要考試。
    “杜鶴?你有毛病吧?!”唐山玉罵出了聲,麵對拚盡全力無法戰勝的敵人他隻能無助地拋棄溫和的表麵開始辱罵已經變成灰的杜鶴。
    上麵的鍾還在滴答滴答地走著,唐山玉立馬抬頭看看時間還有多久,好,還有兩個小時半……好個鬼,他能不能醒過來。
    唐山玉沒有掀桌就證明他還是個溫和的好人,隻是這個位置他是真的不願意待了,當即站起來在這個空間裏轉來轉去。
    純白的空間裏除了那黑板,時鍾還有那桌子和考卷,其他東西一點都沒有,莫非這就是傳說中不考試就出不去的房間嗎?
    這種事情不要啊。
    唐山玉心裏大駭,可在夢裏他就像個被困住的小鳥,找不到出路,隻能眼睜睜看著上麵的時鍾一點一點地往前走。
    最後,唐山玉走回座位上,開始拿起筆做起了題目……其實是在亂選,他早就忘記這些知識了,但是後邊的解他是寫得格外的流暢,寫完後,考試自然還沒結束,因為他寫太快了。
    太快的原因隻是因為他不會罷了。
    很快,等時間到了的時候,唐山玉得到了卷卷不合格的成就,就在唐山玉以為自己要被踢出這個噩夢的時候,夢還在繼續……
    [你在每個大題後邊加了解字,所以你通關了。]
    一道在努力平靜的聲音在空間裏頭響起來,說不清到底是在嘲諷還是在安慰放海。
    唐山玉:?
    啪的一下,這個空間就碎掉了,留下來的是黑漆漆的地兒,在那裏,一個人正站在那裏笑著衝唐山玉揮手:“哎呀,恭喜你……”
    杜鶴還沒說完呢,就看到唐山玉朝他飛奔而來,此刻少年的臉紅勝過一切。
    杜鶴:…?這麽想我嗎……
    就這樣,唐山玉對杜鶴的腰來了個飛踢,杜鶴當場癱倒在地上,捂著腰在地上呻吟起來。
    “…誰教你這樣做意念空間的。”唐山玉臉上的微紅顯然是做題做不出來的紅溫所致,他溫和一笑,似乎抬起腳重新再踹一下。
    “等等!等等!!這個真的不關我事啊!這是我之前在長樂噩夢裏挑的一個最沒有殺傷力的啊啊!”杜鶴連忙就地滾了一下就站起來舉起手求饒。
    “……那麽多美夢不挑,你專挑噩夢?想玩我呢?”唐山玉笑眯眯地抱臂站在那兒,就這樣看著杜鶴。
    “……咳。”杜鶴咳嗽了一聲,他對這個沒什麽好說的,於是他正色起來說起了正事,“看來你能找來這裏,應該是也和我一樣坐牢了?哇塞,你到底用什麽法子進來的?”
    “……這很重要嗎?反正你已經死了,說了也是白說。”唐山玉頓了一下,隨後聳了聳肩,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
    “太無情了吧?就算我死了,但是我的意誌還在啊。”杜鶴眼神堅韌起來,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不知道在燃些什麽。
    “…所以,你要告訴我什麽呢?”唐山玉找了個地就盤腿坐下,他說起這事的眼神就複雜起來了:“還是說,你有很長的一段故事要和我講?或者要拜托我什麽?比如照顧一下某位背叛了我和蘭時的道友?”
    說完,唐山玉也很是無奈地笑了:“雖說我的確在她身上注入了不少信任,也想過這種後果,但是真的發生了我還是很難受的。”
    “看來她真的做到了啊……”杜鶴撓了撓頭也在唐山玉麵前坐下了:“嗯,長樂姐姐其實隻是看上去活潑,實際上她有時候還挺可怕的,不算意外。”
    “你這是誇她還是損她?”唐山玉略微挑眉,半笑不笑的問道。
    “誇吧?畢竟她不這樣還挺難活下去的……我偶爾也聽說過她的故事……”杜鶴說著,笑著指了指自己:“對啦,忘記自我介紹一下,其實我的本名不是杜鶴,是柳鶴,是長樂姐姐那具身體的弟弟。”
    “你作為弟弟見到自己姐姐被人占了身體好像不是很傷心,甚至還承認了她的身份。”唐山玉聞言眯起眼。
    “嗯…嗯……畢竟長樂姐姐的確厲害?”柳鶴歪了歪頭,然後笑道:“其實第一次和長樂姐姐見麵的時候,我差點就死掉了,隻不過長樂姐姐心軟饒了我一命,然後就這樣了。”
    “…她還打算殺過你?”唐山玉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胡長樂初來乍到就那麽適應修仙界的弱肉強食了嗎?
    “對啊,那個時候的長樂姐姐可比現在要可怕多了,隻是後邊好起來罷了。”柳鶴想了一下,隨後道:“可能是因為她被人殺死過吧?那些噩夢裏有說……哦,我能入夢這件事姐姐並不知道呢。”
    “…被殺死…?”
    “對啊。”柳鶴說起這事倒是沒什麽情緒,眼裏平靜得很,“那是在一個雨夜裏,血流了一地……”
    柳鶴很難忘記那天所看到的場景,他隻是個旁觀者,靜看著這場悲劇的發生,傘倒在血水裏,厚重的雨聲將巷子裏的慘叫給蓋了過去。
    閃電自空中劃過,照出少女那張慘白的臉,她的眸子充滿著不甘與怨恨,麵朝著外頭的燈,燈照不進來的小巷子是黑色的。
    最後,在夢境崩塌之時,那個女孩低低地嗚咽了一聲:
    “早知道……就不給他打傘…送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