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06 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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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考過後,成績出來,譚磊不負眾望取得了極佳的成績,但班主任卻不太開心。因為譚磊沒有選擇填報南外的高中部,而第一誌願填的是南師附中。
    蘇北覺得自己被騙了,先是被某人花言巧語騙來了南外,現在好了,某人又開始荼毒她的耳朵了,想把她繼續騙到南師附中去。“北北,你以後也考南師附中吧。”多麽相似的一句話!當年他說,北北,你以後也上南外吧。
    被他騙來才一年,他又要改變她的誌向了。呸,憑什麽她老得跟著他轉,為什麽不是他留在南外繼續讀高中呢?
    蘇北還是淡淡地回了句,“再說吧,還不一定考得上呢。”
    譚磊想起當初他讓她上南外的時候她就是這麽答的,忍不住笑著揉揉她的頭發,“喲,怨氣不小呢,是不是在怪我沒留在南外?”
    蘇北不屑道,“臭美,你愛哪兒哪兒去,跟我有什麽關係。”
    這下譚磊笑得更歡了,一把摟住蘇北的肩膀,“怎麽沒關係,大院誰不知道你是我老婆?我去哪兒當然跟你有關係。”
    拍掉他的鹹豬手,“懶得理你。”蘇北都不忍心提當年的事,就怕觸碰他受傷的幼小心靈,不知道當初是誰在家又哭又鬧,還賴學。她覺得自己當初還不夠狠,所以才會被逼良為娼,跟他訂親。
    不過她從沒意識過譚磊跟她之間還有一層可笑的婚約關係,隻當他是處得極好的朋友,頂多就是兄妹。所以當她聽他說“老婆”兩個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臉紅一下,心想這家夥還真不害臊。
    熬過悶熱的夏便迎來九月的開學。
    九月初的南京還是炎熱至極,南外的校園內吵吵嚷嚷,到處都是三三兩兩前來報到的學生和家長。
    待交完學費領著蘇北簽到後,思雲同誌便匆匆趕回了單位。班裏零零散散已經坐了不少人,蘇北正想找個空位坐下來,便聽到一聲呼喚,“季蘇北,這兒,這兒!”
    聞聲望去,蘇北笑了笑,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剛把書包放進抽屜,胳膊便傳來一陣痛,“嘶!”皺眉轉頭看向陳阿嬌,阿嬌沒有收回掐她的手,目光惡狠狠的,“季蘇北,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整個暑假都窩在家裏沒出去?居然還這麽白!”
    “沒有啊,我每個禮拜要去小提琴老師那兒兩次呢,都是下午,曬死我了。我爺爺還不準讓司機送,非讓我自己騎車去。我覺得我已經比之前黑了好多啊。”蘇北很無辜地說道。
    “啊啊啊啊!季蘇北,你過分!嗚嗚嗚,你看看我,你還好意思說你黑了,你直接讓我跳樓去算了。”說著把胳膊一橫,展示自己曬得黑不溜秋的皮膚,怨氣十足。
    蘇北眨了眨眼睛,“還好吧,你以前不就是這樣嗎?我沒看出來太大變化啊。”
    陳阿嬌內傷了,哀怨地看著蘇北,一口氣憋在胸中噴不出來,窩火啊。“賤人!少廢話,把你暑假作業交出來給我對對。”
    蘇北笑著把作業本遞給她,“別把口水灑上麵。”
    阿嬌再次被傷了,“季蘇北!”
    阿嬌是雙胞胎,姐姐陳阿鳳不跟她們一個班,蘇北很納悶,為什麽同一個受精卵分裂出來的兩人差距會這麽大。
    不過挺佩服她們的父母的,給孩子起這麽個名字,據阿嬌說是因為他爸爸很喜歡林鳳嬌,所以打算生個女兒的話就叫陳鳳嬌,結果沒想出來一下蹦出來兩個,所以就叫陳阿鳳和陳阿嬌。
    沒過幾年,香港出了個twins,剛出道的時候,阿嬌還很得意,說自己跟明星同名。但如果她能料到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豔照門橫掃突襲的時候,她一定會在懂事之後就強烈要求去改名。陳阿嬌——陳冠希的阿嬌…
    不過剛認識阿嬌的時候,蘇北很想問她,難道她們家沒人知道那個被漢武帝廢掉的皇後也叫陳阿嬌嗎?金屋藏嬌。
    “好了好了,趕緊對吧。語文不能保證,但數學英語應該沒問題。譚磊幫我查過了。”
    說到譚磊,阿嬌立馬像打了雞血,兩眼都瞪圓了,接著笑得一臉奸詐,“你們整個暑假都呆在一起嗎?有沒有那個啊?”說完還眼睛一閉,嘴巴一撅,對著空氣麽了兩下。
    蘇北像看異類一樣的看著她,滿臉嫌惡,“哎呀,你惡心死了,都說別噴口水了。”
    本來還一副看戲的神情,聽到蘇北的話後差點氣背過去,握緊兩隻拳頭,怒氣衝天,“季蘇北,我要是再跟你說話,我就是豬!!!”
    “咦?你不是嗎?”
    ……
    譚磊離開了南外,曾經被傳得轟轟烈烈的“譚季戀”也逐漸淡出人們的視線。無論在哪個時代,你都必須承認八卦的所向披靡。當舊的傳聞被湮沒的時候,必然有新的八卦供大家娛樂。
    漸漸開始有男孩子給蘇北塞情書,遞禮物。阿嬌自封經紀人,負責接受轉交情書和禮物,當然沒有好處的事她是死也不會幹的。蘇北也隨她去,不過偶爾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那姑娘還真把她自己當老鴇了。
    阿嬌很有職業操守,既然蘇北默許了她收好處費,那她就當然要對得起蘇北。所以每次收到情書的時候她都會先過濾一遍,篩出一部分人選再給蘇北。當然,大多數時候蘇北看都不看,禮物也不收,隨口一句“你留著吧。”
    剛開始阿嬌還很不好意,哪能收了人家好處費,還吞了人家的禮物呢。不過蘇北說如果她也不要,那就退回去吧。那她當然照單全收了,又不傻,不要白不要。
    下午美術課的時候,阿嬌洋洋灑灑幾筆一揮,便完成了她的“大作”。剩下的時候又無聊了,開始騷擾蘇北。美術課總是很熱鬧,聊天的聊天,看小說的看小說,睡覺的睡覺,老師也不管。
    攢了兩個禮拜的情書,又是一摞子,阿嬌逐個拆開,然後開始篩選,雖然結果很可能是徒勞,但她每次都還很興致勃勃。嘴裏還沒事就念叨,比如什麽“怎麽他的字這麽難看,醜死了。”“要不是你的蛋糕很誘人,我絕不收你的情書,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還想吃我們家天鵝。”“靠,錯別字這麽多也敢寫情書。”
    “哎,這個不錯,字好看,還是情詩哎,我看看誰寫的,哦,原來是他呀。北北,我給你念念。喂,你有沒有在聽啊?”阿嬌自言自語了半天,忽然很不滿蘇北居然一點兒反應都不給她。
    蘇北很認真地畫著素描,隨便嗯了一聲,表示在聽。阿嬌很無力,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激情,“我念啦,你給我認真聽啦。嗯哼,在我心中蕩漾的,是一片漂浮的雲,你盡管說吧,說你愛我或者不愛…咦,惡心...你盡管去選擇那些難懂的字…”
    阿嬌忍住肉麻的惡心聲情並茂地念著,幸而教室亂哄哄的聲音蓋住了她,不過周圍還是出現了不和諧的偷笑聲。阿嬌回瞪一眼,準備繼續念。
    蘇北這時已經畫完了,邊收拾桌麵邊說,“不用念了,你看最後一句是不是‘可是朋友,漂流在恒星的走廊上,想你,卻無法傳遞,流浪者的心情啊,朋友,你可明白,愛你,永遠’?”
    急速掃到信紙的末尾,阿嬌瞪著眼睛張大嘴巴,“你已經看過了嗎?不可能啊,我剛拆的啊。還是他又給你送了一封?居然沒經過我,好啊,這小子。”
    蘇北搖搖頭,“我沒看過,不過我知道這是席慕容寫的《愛你》,我爸當年給我媽寫的情書裏就有一封是抄襲的這首。”
    “靠,這麽巧?這家夥也太沒水準了,居然抄得這麽沒水準,抄名家的詩不是找死嗎?也太小瞧姑奶奶的文學造詣了,他以為會逃過我的火眼金睛嗎?”阿嬌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蘇北一首撐著下巴轉頭笑看她,“你不是還說他寫得不錯嗎?”
    “我說的‘他’是指席慕容好不好!我一眼就看出來是席慕容寫的了…”
    放學的時候蘇北推著車出了校門,其實她剛剛就已經看到了一個人,不過她自認這人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的,所以自動無視了。
    “喂,季蘇北。”
    轉過頭看向他,沒有說話,不過臉上的神情明顯不耐煩,好像在說有屁快放,沒屁快滾。想不到一段時間沒見,他竟這麽高了。長長的腿被寬鬆的運動褲包著,瘦削的身板穿著墨綠色的t恤,上衣被斜斜搭在車龍頭上,一看就知道是南師附中的校服。
    鬱言看著她的表情,本來就很煩躁的心情更加煩了,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天我姑生日,讓你晚上過去吃飯。已經給你媽打過電話了,她答應了。”
    “鬱老師生日?我媽答應了?可是我還沒有買禮物。”
    “人去就行了,少羅嗦,跟我走就是了。”
    “我幹嘛跟你走?我又不是不認識鬱老師家。”其實如果換成是其他人,蘇北一定不會沒事兒找事。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跟他不對盤,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麵兩人就結下梁子了吧,雖然後來在鬱潔家也見過幾次,但從沒說過話。
    鬱言不耐地撇了一眼,蹬起腳踏,“愛走不走。”
    扶車站在原地,看他離去的方向,蘇北想這家夥還是這個德行,一點也不討喜。可是,鬱老師家不應該是朝反方向走嗎?
    腹誹了一陣子,還是騎車跟了上去。如果有人問此時的蘇北的攻受體質,那答案是很肯定的,別扭受!
    不過蘇北還是慶幸自己沒有衝動得扭頭就走,因為鬱潔根本就不是在自己家設宴。到了酒店門口,看到酒店放置的門口的牌子,蘇北才恍然,原來鬱老師已經四十了,時間過的真的很快。
    鬱潔穿著一套白色套裙,頭發綰了一個發髻,淡淡的妝,如果不是酒店擺出的迎賓牌,旁人很難相信如此淡雅的女人竟已四十了。陪鬱潔在門口接待客人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精致的妝容透著幹練,蘇北猜,那個應該就是鬱言的媽媽。
    其實他跟他媽媽長得還是蠻像的,難怪模子這麽好。不過不知道這怪脾氣是遺傳的誰的。
    “北北來啦?你媽媽晚點就到,鬱言,你先帶北北上去吧。”
    鬱言沒說話,徑自進了大廳。鬱潔看侄子這樣,笑著拍拍蘇北的背,“去吧,跟鬱言先上去坐著吧。”轉頭又對旁邊的女人說,“你們家兒子越來越會耍帥了,你也不管管,就他這樣以後把姑娘都嚇跑了,討不到媳婦就完了。”
    蘇北笑笑,轉身跟了進去。果然是鬱言的媽媽。
    “他我倒不擔心,我現在就擔心你,早點把你嫁出去我才放心,不然我睡都睡不好。”
    鬱潔無力地喊了聲,“嫂子,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