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成親拜叔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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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州是下州,敦煌是中州,雖然說同是守備,可是品級不同,從六品升到五品。
初到之時,還是有胡虜來犯。
鞠福來帶兵驅趕了幾次,就很少來犯了。
倒是兆州就屢屢遭殃了。
每次帶兵去驅趕胡虜,胡虜望風而逃。
可是,有些馬腿短的,落在後麵的,都被鞠福來斬殺。
斬殺了三百多北胡後,就太平了。
可是,沈鏈在那敦煌,是查訪了不少地方百姓。
他們都說,是番胡見追兵來了,就把擄掠到的男丁放了。
可是鞠福來追到後,就誣賴他們是胡虜,一並殺了,聲稱大敗胡虜。
從這些情況看來,這鞠福來,定是北番奸細無疑了。
可是,這些都不是確鑿鐵證,扳不倒他的。
看來這個庫尅金盞是恨透了差暗部落。
鞠福來和差暗交往很密,她當然也恨透了。
隻是,要她再去偵探鞠福來,是辦不到了。
沈鏈想,要如何打發庫尅金盞。
他說隨她所願,如果要留在這,可以給她五百兩碎銀。
銀票雖然有,隻是要到天都去取。
如果他認為可以,那麽就給一千銀票。
可是庫尅金盞就說,不要銀子,也不要銀票。
她要追隨他們,行走天涯海角。
沈鏈看出來,她喜歡上了麯鶴來。
麯鶴來卻坦率地告訴她,那個敦煌現行守備,是他的叔叔。
她聽了,顯得萬分驚訝。
庫尅金盞是個十分聰明的女郎。
她看出來,這三人,不是一般人。
他們是好心的漢人,也不會是差暗那一邊的人。
沈鏈見了她疑惑不解的眼光,知道她心底已然懷疑他們不是什麽茶商前探。
麯鶴來就很想把他的真實身份告訴她。
他看了一下沈鏈。
沈鏈目光淡然。
很明顯,現在偵破奸細的事情落入了困境。
那目光是隨你怎麽辦吧。
麯鶴來就對金盞鄭重地說:“我們是錦衣衛,是來查找邊境的奸細的。”
聽了他的話,庫尅金盞大吃一驚。
“你們,你們,居然是錦衣衛,可是你們不像是醃狗呀。”
看來,庫尅金盞對太監沒有好印象。
麴列屾笑了:“誰說錦衣衛都是太監呀。有太監頭目,還有女士,五萬六千多錦衣衛中,絕大多數是真正的男人。”
庫尅金盞也笑了:“是我孤陋寡聞了。既然錦衣衛有女士,我也想當錦衣衛。”
沈鏈卻淡淡地說:“不是誰想當就可以成為錦衣衛的。”
麯鶴來也說:“成了錦衣衛,永世不能改變身份。如果想出逃或者背叛,錦衣衛追到天涯海角,也會結果了他。”
“是的,在錦衣衛中,我們太渺小,不能夠隨便收人員的。”
沈鏈還是淡淡地說。
“那麽,我願意永遠追隨你們,總可以了吧。”
沈鏈聽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麴列屾就說:“如果你喜歡他麯鶴來,結成夫妻是可以的。”
庫尅金盞臉紅了,像秋後的柿子。
但是不說一句話了。
沈鏈說:“好了,金盞姑娘默認了。”
麴列屾就說:“那麽就請大人保媒吧。”
“這個媒人,還是你來當。我嗎,隻當證婚人。”
停了一停,沈鏈又說:“隻是,庫尅金盞是何等尊貴之人,這樣草草成婚,你不會怪罪我們吧。”
庫尅金盞滿麵通紅,開口說話了。
“我還尊貴嗎?隻要大人允許我們成為夫妻,我就感恩不盡了。”
那好,我們舉行一個簡短的儀式,你們今晚就是洞房花燭夜吧。
沈鏈做了決定。
千金一刻的夜晚,多麽短暫呀。
天亮了,麯鶴來兩口子,來向沈鏈請安。
麯鶴來和庫尅金盞都認為,他們兩人沒有父母了,就認沈鏈為義父。
可是,沈鏈說,我近來總是覺得,心神難定。
可能有大難臨頭。
你們認了我,不怕受到牽連嗎?
麯鶴來和麴列屾同聲說:“大人待我們,恩重如山。”
“如果有事情,我們都會一體承受的。”
“而且。錦衣衛出門辦事,有一條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大人這個義父,是當定了的。”
吃過早餐,沈鏈說:“隻有再去敦煌,而後打馬回巢了。”
種種事實說明了,這邊境上的大奸細,就是麯鶴來的叔父,現今的敦煌守備,鞠福來了。
麯鶴來和庫尅金盞心裏都明白,義父要他們承擔重大的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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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城內守備府。
鞠福來在太白樓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這是專門為沈鏈他們接風洗塵的。
席間,庫尅金盞協同夫君,坐在一起。
金盞作了一番修飾打扮,根本不是原來模樣了。
麯鶴來拉著金盞離席拜在鞠福來的麵前。
他說:“侄兒不孝,在外麵結識了這個武藝高強的女郎,女郎救了我的命。我們一見鍾情,經沈鏈大人允許,結為夫妻了。”
鞠福來笑了:“這是大好事呀,患難見真情,既然沈鏈大人做主,是不會錯的。”
他喝了一口酒,又說:“這沒有什麽不孝的。侄兒侄媳婦,起來罷,叔父領受了你們的大禮了。”
說說笑笑,酒宴上,氣氛融洽。
當晚,他們都沒有去找什麽民家客舍了。
沈鏈和麴列屾到城郊驛館歇宿。
而麯鶴來兩口子,都在守備府中留宿了。
他們還拜謁了叔母娘。
煙蛋至今還是稱為郡主庫尅金盞。
真假郡主見麵了。
假金盞一聽真金盞開口說話,心中就大吃一驚。
這言語舉動,不就是那真的庫尅金盞嗎。
可是她怎麽成了錦衣衛麯鶴來的夫人酷迪婁銀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很是了不起。
原來不過是她的丫鬟,而今成了她的叔母娘。
天差地轉,顛倒過來了。
假金盞真煙蛋,看了來請安的麯鶴來一眼。
這後生仔瀟灑英俊,著實讓人心生愛慕。
她心中明白了,原來庫尅金盞是嫌棄守備老了。
隻是這等冒險的行為,居然成功了。
夜晚。
庫尅金盞陪同叔母娘秉燭夜談。
守備就要侄子陪同他下棋。
下的是中華象棋。
車行直路,馬走偏鋒,一場廝殺開始了。
大戰了三百回合,麯鶴來敗了。
鞠福來掀髯大笑。
“我同哥哥下棋,從來就是隻敗無贏的,侄兒不若乃翁了。”
“侄兒棋藝,遠不及叔父,就是為人處世,籌劃謀略,也遠遠不及叔公的十分之一呀。”
他看了看鞠福來,他的臉上,依然是平平淡淡,沒有顯露出半點喜悅之色。
於是又繼續說:“侄兒無能,至今還是一個普通的錦衣衛,令人慚愧呀。”
鞠福來趁機說:“侄兒年輕,要想高官顯貴,卻也不難。”
麯鶴來聽了,很不理解地說:“既然已經入了錦衣衛,哪裏還敢想什麽高官顯貴,能在那裏平安度過此生,就已經不錯了。”
“侄兒不如跟了我,我自有辦法,讓侄兒幾年後就可以飛黃騰達的。”
“在叔父這裏,是脫離了錦衣衛,他們就找不到我了嗎。前幾年有人叛逃,追到海島的天涯海角,還是被誅殺在那,提回了他的人頭,警示眾人。”
鞠福來看著他說完,卻不言語了。
“我此生是無緣求一個平安了。”
鞠福來還是不言語,隻是聽著他說。
“叔父,我不夢想什麽高官顯貴,隻求能夠和酷邊婁銀好好過上一段日子,生個一男半女,隻怕也很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