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土司火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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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貴州還沒有單獨設立布政使司,其地方由湖廣,雲,川,廣西,這四個地方統轄。
其中,思州宣慰司和思南宣慰司隸屬於湖廣。
播州宣慰司,貴州宣慰司及烏撒軍民府隸屬於四川。
普定軍民府,普安軍民府及安順,鎮寧,永寧三州隸屬於雲南。
黔西南的大部分隸屬於廣西。
而且,這些地方大部分都是由土司管理,其中勢力最大的有四家,播州的楊氏,思州的田氏,以及水東宋氏,水西安氏。
其中,地盤最大的就要屬思州的田氏了,而出事的兩大宣撫司就是這個思州的田氏。
元朝末年,常年占據思州之地的田氏分裂成了兩部,大明統一後,兩部同時歸附,大明采取懷柔的策略,分別將兩大土司封為思州宣撫司和思南宣撫司。
可這兩大宣撫司,時而歸順,時而反叛,相互攻伐,不聽朝廷的號令,但均被老將顧成鎮壓。
就在去年,思州宣慰使田深與思南宣慰使田宗定為爭奪朱砂礦井爆發衝突,田深勾結思南宣撫副使黃禧,完全不顧朝廷律法,聯合攻打思南,田宗定戰敗攜家眷出走,其弟被殺,祖墳被挖,母親屍首被斬刑泄憤。
田深和黃禧沒抓到田宗定,為了泄憤,率兵在思南大肆搶掠,屠殺無辜百姓。
田宗定實在氣不過,卻又打不過二人,一怒之下,將二人的惡行告到朝廷,希望永興皇帝能幫他報仇,奪回思南之地。
朱雄英看完奏本,並沒有想象中的雷霆大怒,反而很是平靜。
前些日子,他還和燕王說起宣慰司,宣撫司要收回的事情,這就出事了。
朱雄英把奏本合上,放在桌子上,問道:“這事確實不小,你準備怎麽處理?”
“此事體大,兒臣不敢擅自做主!”
朱雄英頗為無奈的說道:“太子啊,你不能什麽事都等著朕來處理啊,你要有自己決斷的能力,真沒給你決斷國事的權力嗎?”
“江山社稷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以後朕要死了,你去問誰?”
“你這樣,朕怎麽能放心!”
太子被說的有些難看,趁機說道:“兒臣已經想過解決的辦法,來此還是想聽聽父皇的意思!”
太子的意思很明白,我能處理,我來找你那是尊重你,你別小看我。
“說吧!”
朱雄英有些累了!
太子緩緩說道:“兒臣以為,當由朝廷出麵,派人前往思州,勸田深和……”
“一個土司,多大的麵子,要讓朕派人去找他……”
朱雄英直接打斷太子的話,冷聲道:“下旨,讓田深和那個黃禧一塊滾過來請罪!”
“你繼續說……”
太子無奈,繼續說道:“派人讓二人滾過來,調停兩大宣撫司的矛盾,並賠償田宗定的損失,以後各自老老實實的過自己的日子,不可再有鬥爭!”
唯恐自己的老子再罵自己,太子話鋒一轉,又言道:“當然,這是兒臣的想法,父皇深謀遠慮,定然不會把此事想的如此簡單!”
“兒臣鬥膽猜測,父皇的意思,一定是出兵,幫田宗定奪回思南之地,趁機消滅黃深,繼而逼迫田宗定放棄思南,朝廷趁機收複思州,思南之地,設立州縣,有朝廷派去官員,管理地方!”
朱雄英聽後,頓時笑了起來,說道:“你跟老頭子確實學到不少東西,不過……學的還不夠透徹,屬於半吊子,不過還是得誇你,起碼思路是對的!”
太子心裏瞬間明白了,看來他猜對了他老子的想法,隻是,細節和步驟有錯誤。
“兒臣還是要勸父皇一句,既然父皇兩年後有對漠北和麓川的作戰,那此時還是不要大動幹戈的去處理西南的土司,以防他們趁大軍征討南北時,趁機叛亂!”
太子冷聲道:“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他們!”
太子爺是老頭子帶大的,從來就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隻不過他總是喜歡擺出一副仁厚的樣子,有時候都能讓他爹恍惚一下。
“老大啊,你錯了!”
朱雄英悠悠說道:“這樣的機會不是什麽時候都有,過了這村可能就沒這店了,遇到機會要牢牢的把握住,你想睡覺,有人就來送枕頭,多好的事啊!”
“兒臣明白,其實兒臣是擔心……”
朱雄英擺手道:“沒有什麽擔心的,對付這些人,你隨便去司馬院指個年輕軍官都能把活幹了!”
“不怕他們叛亂,怕的是他們不敢趁此機會叛亂,不然,朕怎麽收拾他們,兩個狗東西,打破狗腦袋,朕也不管,可縱兵搶掠,殺朕的百姓,那就不能饒恕了!”
土司在宣撫司的地界上屬於自治,有兵馬,也能隨意調動兵馬,朝廷是無法插手的。
不過說到底,宣撫使也是大明的官員,他們土司的百姓也是大明的百姓。
這件事的本質就是,兩個地方的官員為了搶東西,直接火拚,一個打不過,跑了,另一個直接殺了他地方上的百姓,搶奪財物。
這不是爭一個礦,而是直接在打大明皇帝的臉。
天天稱讚大明盛世,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河清海晏,永興聖君,結果聖君治下就出了這麽的事啊。
“父皇真要對思州用兵嗎?”
朱雄英擺手道:“還不到時候,先讓那倆貨來京城!”
“兒臣明白了!”
朱雄英又問:“你覺得這二人會來嗎?”
“這二人不過是地方上小小的宣撫司,朝廷聖旨,他們豈敢不來!”
朱雄英搖頭道:“朕以為他們一定不敢來,他們了解朕是什麽人,也知道來的後果是什麽!”
“若是不敢他們不敢來,父皇就直接發兵?”
“當然沒這麽簡單,該出麵調停的,還是要做的,哪能一上來就發兵,這不成不講道理了!”
“兒臣知道該怎麽做了!”
太子聽懂了,麵子活還是要幹的,畢竟他爹是個要臉的人,跳進坑裏都不沾一點泥的主。
這兩家的仇恨都幾十年了,經常性的打的你死我活,頭破血流,哪能是朝廷一句話就能調停的。
朱雄英就掐準了這一點!
你們土司內鬥,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朝廷不插手,這是規矩,可黃宗定把事捅到了朝廷,這等於壞了規矩,那就不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既然請求朝廷來處理,那永興皇帝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尚書房禦案下壓著兩張紙,是朕寫的,去看看上麵的東西,你就明白了!”
太子立馬來到尚書房,拿出那兩張紙,是他父皇的字跡,上麵寫了四個清晰的大字。
改土歸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