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想後退，腳下的沙地突然倒退回半息前的狀態，剛踏出的腳印憑空消失，重新變回未踩踏時的平整模樣。
    他想揮動紫瞳噬虛劍格擋，手臂卻被銀灰光絲纏住，真元運轉出現刹那的滯澀，而頭頂的劫雲恰好降下劈下一道電光，落在他即將抬起的手臂前方。
    “轟！”
    莫凡的手臂被雷電劈中，頓時鮮血迸濺，血肉模糊。
    就在這時，未來身劫雷的劍罡在半空折轉，像長了眼睛般斬向莫凡的左肩。
    劍罡掠過的地方，空氣裏浮現出細碎的裂紋。
    莫凡大驚失色，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速度奇慢無比。
    他又被時間法則束縛了。
    “轟！”
    劍罡斬在莫凡的肩膀，斬出一道半尺長、三寸深的血口。
    好在莫凡的肉身已經是雷霆聖體，否則的話，這一劍或許就能把他斜斜劈成兩半。
    莫凡借著劍罡的力道在沙地上翻滾了十幾圈。
    他剛穩住身形，就看見未來身劫雷的長劍已指向前方半丈處。
    那裏是他翻滾後必然起身的位置，劍罡周圍的銀灰光絲正在收縮，將那片空間的光線都吸成了扭曲的光帶。
    “轟！”
    莫凡以紫瞳噬虛劍格擋，兩道劍罡碰撞的刹那，莫凡感覺一股熟悉的力道順著手臂傳來。
    那是他自己揮劍時的發力方式，沉重中帶著巧勁，震得他虎口發麻。
    就在這時，未來身劫雷的劍罡上突然泛起無數銀灰光絲。
    莫凡的手背突然傳來老化的刺痛，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幹癟，連骨骼都在發出“咯吱”的輕響。
    那是時間加速的力量，要將他的手臂變到蒼蒼老矣的脆弱狀態。
    而他手背上沾染的沙礫，正以同樣的速度從金黃變成枯褐，仿佛跟著他的皮膚一同經曆了十萬年光陰。
    皮膚和骨骼的劇痛讓莫凡的防禦出現破綻，未來身劫雷的長劍趁勢而入，一道劍罡在莫凡肋下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傷口處沒有立刻流血，而是被銀灰光絲纏住，皮肉以極快的速度愈合又撕裂。
    愈合時像回到未受傷的瞬間，周圍的沙粒也跟著恢複平整；撕裂時又比最初的傷口深了半寸，沙粒則跟著崩裂成粉末。
    這種被時間反複折磨的痛楚，比單純的劍傷更讓人難以忍受。
    莫凡強忍著劇痛挪移出百丈之外，肋下的傷口終於湧出鮮血。
    未來身劫雷持劍而立，他沒有追擊，隻是平靜地看著莫凡，眼神裏依舊沒有任何情緒。
    莫凡皺了皺眉，暗暗思索著破局之法。
    用武技對付這道劫雷，似乎行不通。
    他所掌握的武技，未來身劫雷也掌握。
    用隕星箭也不行，未來身劫雷同樣掌握了空間挪移，能輕鬆躲開。
    用力量來對轟強攻，未來身劫雷的力量也不遜色於他。
    用法則也行不通，他掌握的混沌法則、時間法則，未來身劫雷也掌握了。
    莫凡正在思考對策的時候，未來身劫雷已經再次動了起來。
    隻見他身影閃爍一下，然後身體忽然分裂開來。
    霎時間，那個地方出現了三道身影。
    三道身影都是莫凡的模樣，但又稍有區別。
    左側的那道身影看起來最年輕，應該是莫凡剛到仙界不久的樣子。
    中間的那道身影，就是莫凡現在的模樣。
    右側的那道身影，雖然容貌還是莫凡的樣子，但臉上卻更多了幾分成熟與滄桑。
    莫凡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這三個由劫雷凝聚而成的身影，分別代表著過去的他，現在的他，以及未來的他。
    三道劫雷分身剛剛成型，左側的昨日分身就率先出手。
    他一劍劈斬，一道極細的灰色劍罡激射而出。
    莫凡看得出來，這一劍是他剛到仙界時杜長風給他的大衍劍典。
    當然，這大衍劍典在昨日分身的手裏施展出來，威力非同小可。
    莫凡不敢硬接，急忙施展空間挪移躲避。
    但他剛避開這道劍罡，後腰突然傳來劇痛。
    原來是今日分身的攻擊已到。
    他精準預判了莫凡躲避的方位，一擊即中。
    好在莫凡肉身強悍，那一道劍罡隻是在他腰上斬出一個半尺長的血口。
    汩汩噴湧的鮮血立即染紅了他的長袍。
    還沒等莫凡穩住身形，右側的未來分身也動了。
    他施展的竟然是冥神劍訣，劍罡帶著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周圍的空間在不斷坍縮，形成一圈圈灰黑色的漣漪。
    劍罡落下時沒有明確的軌跡，時而在前，時而在後，像是從未來穿越而來的攻擊。
    莫凡明明看見劍罡在左前方，左肩卻突然被無形的劍罡掃中，瞬間綻開血口，血珠剛滲出就被空間漣漪吸成了細小紅線。
    “噗！”
    莫凡在翻滾中噴出一口血沫。
    他試圖用手裏的紫瞳噬虛劍格擋，卻發現右手剛抬起，就被昨日分身纏住。
    昨日分身知道他格擋的角度，斬出數道劍罡將莫凡的動作封鎖起來。
    莫凡被迫後退閃避，後腰又被今日分身的劍罡斬中。
    腰上再添血口，疼痛讓莫凡齜牙咧嘴。
    劫雷凝成的三個分身形成合圍之勢，劍罡在莫凡周圍織成密不透風的光網。
    昨日分身的劍罡始終鎖定他的下盤，每一劍都帶著不講理的蠻橫強攻。
    今日分身的劍罡則如影隨形，總在莫凡閃轉騰挪的間隙刺向他肋下。
    最可怕的是未來分身，他的劍罡能穿透空間，莫凡剛避開正麵的劍罡，後背就傳來一陣劇痛。
    莫凡轉身時才發現，地麵上多了一道劍坑，坑沿的沙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退”，仿佛剛才那一道劍罡是從過去斬來的。
    莫凡的躲避越來越狼狽，身上已經被斬出十幾道血口，已經破成條狀的青色長袍上盡是大片大片的血漬。
    “轟！”
    莫凡倉促間擋住三個劫雷分身的合力一擊，借著反震力道向後倒飛出去。
    還在倒飛的過程中，莫凡就立即施展空間挪移。
    下一瞬間，他就已經出現在七八裏外的虛空中。
    思考了一下，莫凡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有一抹厲色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