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莫凡皮膚下滲出的灰黑色雜質越來越多。
    那是他在過往戰鬥中積累下來的暗傷毒素。
    隨著雜質排出，他的皮膚變得瑩潤如玉，能清晰看見皮下的一道道經脈，以及其中流動的真元。
    十幾息後，漩渦中心的靈髓不再增加，旋轉的速度也在漸漸放緩。
    當最後一道靈氣絲被莫凡吸收之後，天上的漩渦突然停止旋轉。
    不是緩慢停止，而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突然抓住，硬生生將其停止下來。
    隨著漩渦停止旋轉，沙漠裏流動的空氣都跟著僵住，地麵的沙礫懸在離地一寸的位置，莫凡鬢角的發絲保持著揚起的弧度。
    天地間的一切都陷入詭異的靜止。
    “哢——”
    天空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脆響，青藍色天幕突然裂開。
    天幕裂開後，一大股濃濃的黑霧噴湧而出。
    黑霧又濃又多，而且攜帶著吞噬一切的貪婪，迅速將青藍色的天空染成墨黑。
    轉眼之間，整片天空便已被染成一片漆黑，化作一片無光深淵。
    此時，不僅是川陽沙漠，仙界的每一個角落，都詭異地陷入黑暗之中。
    “嗡！”
    伴隨著一聲巨大的嗡鳴，有一道金光在漆黑的天空上突然亮起。
    它不是從天幕中央亮起，而是同時在所有黑暗的盡頭同時炸開。
    沙漠上空的黑色深淵被這道金光貫穿，就連懸浮在地麵一寸的沙礫棱角都被照得纖毫畢現。
    金光亮起後，突然向中央位置匯聚，迅速凝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背影。
    那背影身姿挺拔，肩寬腰窄，雖然輪廓比較粗糙朦朧，看不清具體細節，但從整體的身高、胖瘦、身形比例來看，竟與莫凡有五六分相似。
    當然也隻有杜長風等在現場觀看莫凡渡劫的人，才會第一時間把那道背影跟莫凡聯係起來。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或者隻看過莫凡畫像卻根本沒見過莫凡本人的人，就不一定會把這背影跟莫凡聯係到一起。
    這背影懸浮在漆黑的天幕上，一動不動。
    一息後，背影突然消散。
    緊隨其後的是，漆黑的天空也突然變亮，就像整片天空突然被一塊黑布罩著，現在那塊黑布又被突然掀開。
    漆黑的天空，那一道金光，那一道背影，在瞬息間便已經曆了出現又消失的過程，快得就像從未出現過。
    金光消失後，沙漠裏的空氣又重新流動起來，地麵懸浮的紛紛落地，莫凡的發絲也垂回肩頭。
    目睹著這一切，莫凡心中暗暗苦笑。
    之前始元戒就曾經預測過，他渡劫完成後有可能會出現天地異象，而且動靜會很大。
    現在真的出現天地異象了，還是一個很詭異的異象。
    “老杜，這是天地異……”
    王大磊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聲巨大的炸響打斷。
    “轟！”
    是天上的那個金色漩渦突然從內部炸開。
    漩渦炸開後，化作漫天金點，這些金點編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朝著莫凡籠罩下來。
    將莫凡籠罩起來之後，金色光網收作繭狀，金光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不再是流動的光霧，而是像融化的琉璃，從莫凡的腳踝開始向上包裹。
    “嗡！”
    光繭收口的刹那，所有金光突然向內收縮。
    莫凡的身體在光繭中微微失重，指尖觸到的光壁泛著冰涼的滑膩，像觸碰到星空的壁壘。
    莫凡剛抬起右手向杜長風、徐驍等人揮動了一下，光繭突然化作一道金虹，以撕裂空間的速度射向天際。
    川陽沙漠在他下方縮成一個模糊的黃點……
    杜長風、徐驍、南宮綰月、顧晗霜等人呆呆地看著莫凡消失的天際。
    他真的飛升去上界了。
    再見之日，不知是何時。
    良久，杜長風才喃喃自語道：“小子，祝你在上界好運。”
    “聖主乃人中龍鳳，即便去了上界，他也會很快就風生水起，嶄露頭角。”徐驍說道。
    南宮綰月收起眼中的一絲落寞之色，輕聲說道：“是啊，莫宗主去了上界，那才是真正的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他這樣的天縱之才，上界才是他盡情揮灑的天地。”
    “老杜，剛才那就是老四引發的天地異象吧？”王大磊接著問剛才沒說完的問題。
    杜長風點點頭。
    “這異象還真是奇怪，竟然會出現一道背影。”顧晗霜感歎。
    “這個天地異象，仙界任何一個角落的人應該都看到了。此事事關重大，你們千萬不要說出去。”杜長風神色嚴肅地叮囑。
    顧晗霜點頭說道：“這個不用你說我們都知道，可是異象裏出現一道背影，肯定會有很多人聯想到是老四弄出來的吧？”
    莫凡渡金仙劫之後，所引發的天地異象是天空變黑，然後天空中有一道紫光閃過。
    當時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以為是有驚天寶物現世。
    隻有少部分頂級勢力的人才會知道，那是妖孽天才渡劫後引發的天地異象。
    但剛才是這個天地異象卻出現了一個背影，肯定會有很多人馬上猜想這是某個人渡劫之後引發的異象。
    而且那背影還跟莫凡有幾分相似，由此聯想到莫凡。
    “別人怎麽聯想是別人的事情，但我們絕對不能說出去。”杜長風說道。
    “是。”顧晗霜、王大磊、蘇昊等人同時點頭。
    “杜長老，妾身傾慕莫宗主，即便如今莫宗主飛升去上界，仙知樓今後依然追隨天劍山，妾身也斷然不會把今日之事說出去。”南宮綰月也趕忙表態。
    “南宮樓主有心了。我也給你一個保證，隻要仙知樓與天劍山同一條心，今後仙知樓的事情就是天劍山的事情。有天劍山在，就不會讓仙知樓出事。”
    “多謝杜長老！”南宮綰月對杜長風盈盈施了一禮。
    她知道杜長風的這個承諾有多重的份量。
    莫凡是仙妖魔冥四界之主，他肯定已經對魔界、冥界那些追隨他的頂級種族交代好，要與天劍山共同進退。
    仙界的天衍書院肯定站在天劍山這邊。
    可以說，現在的天劍山就是四界的最強宗門。
    有了天劍山的庇護，仙知樓肯定安全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