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息後，在五百裏外戒備的徐啟坤、嵇文勝等人同時返回。
    “沒有人靠近這裏吧？”杜長風問道。
    “沒有。”徐啟坤回答。
    “好，你們都進入我的空間寶物。我一個人離開此地會比較隱蔽一些。”
    將所有人都收進無極乾坤珠後，杜長風施展天遁術把自己身形隱藏起來，然後朝著最近的大城池飛去。
    他沒有空間之刃，也沒有掌握空間法則，隻能到大城池搭乘傳送陣回天劍山。
    ……
    此時的仙界已經炸開了鍋，人們都在紛紛議論天空中出現的天地異象。
    “話說，剛才的那個天地異象，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引起的？”
    “還能是什麽原因？肯定是有人渡劫引起的，你沒看到天上的那道背影？”
    “這個也說不定啊，那道背影會不是一個絕世強者，他的傳承現世，所以才引發天地異象？”
    “你這個猜測有點牽強附會，從來沒有哪個強者的傳承現世會引發天地異象的。”
    “如果是渡劫之後引起的，那究竟是什麽人渡劫，竟然會把他的背影投射到天空去？”
    “一百多年前仙界不是也出現過一次天地異象嗎？你們覺得會不會又是那個人？”
    “一百多年前引發天地異象的那個人應該是莫凡吧？你這麽說還真有可能，莫凡已經是仙界第一人了，修為達到這個位麵的巔峰，是他渡劫也不奇怪。”
    “對啊，天空的那道背影，跟畫像上莫凡的身材也差不多，我感覺應該就是他。”
    “我倒是覺得不太可能是他。他一百多年前還是金仙，現在就渡劫飛升去上界，這也太誇張了。天音寺的那幾個太上長老都在仙尊大圓滿境界停留數十萬年了，都沒能渡劫。”
    “切，不可能？那你有沒有預想到，一百多年前他隻是金仙，幾十年後他就可以斬殺覺妄了？”
    “呃……”
    不管仙界之人如何議論，天劍山、蓮花聖地都不予回應。
    這兩個宗門本來就極少與外界聯係，外人也無法從兩宗打聽到什麽消息。
    還有人期待著，如果真的是莫凡渡劫飛升去上界了，那麽作為莫凡的死敵——天音寺，是不是該重新現世，搶回仙界霸主之位了。
    然而，在人們的期待中，餘暉島沒有任何動靜，沒有一個天音寺僧人出現在仙界。
    這詭異的情況，不由得使更多人開始相信，天音寺跟四方神殿、帝天宮等勢力一樣，是真的已經被莫凡屠滅了。
    ……
    當飛升祥光編織成的光繭收緊的瞬間，莫凡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種失重感。
    他就像被一隻溫和的手托著向上，四肢百骸的重量都被祥光消解。
    祥光貼著皮膚流動，像融化的琉璃裹住軀體，卻不覺得灼熱，反而帶著一種熨帖的暖意，從毛孔滲進去，順著經脈緩緩遊走。
    他試著動了動手指，指尖立刻陷入一片柔軟的光壁。
    這光壁不是固態的，而是帶著彈性的法則之力。
    他能清晰感覺到，飛升祥光正在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編織一道半透明的法則屏障。
    屏障外的空間在劇烈震顫，有無數細碎的“劈啪”聲傳來，像是空間被撕裂又快速愈合的響動，可屏障內卻異常安穩，莫凡並沒有什麽不適的感覺。
    隨著飛升祥光化作金虹衝天而起，速度帶來的壓迫感突然湧來。
    不是風和空氣的阻力，而是來自無形的空間壁障的排斥力。
    莫凡感覺自己像一顆穿透千層紗的石子，每穿過一層，周圍的光壁就微微震顫一下。
    震顫中，祥光裏就會有一片銀色符文亮起，來自空間壁障的排斥力就會緩解一些。
    數息後，莫凡透過光壁，看到上方有一層厚厚的灰色壁障，壁障上布滿了細小的裂縫，裂縫裏滲出一股神秘又強大的法則氣息。
    那就是仙界與上界之間的空間壁障。
    “嗡——”
    金虹撞上灰色壁障的刹那，莫凡的耳膜裏響起一聲綿長的共鳴。
    這聲音不是外界傳來的，而是他體內的真元、神識、法則與壁障中的那股神秘力量碰撞的回響。
    莫凡猜測，這一聲共鳴，就代表著他得到了空間壁障的認可，空間壁障允許他通過的回應。
    金虹穿過空間壁障的過程隻有短短半息。
    半息後，莫凡就發現身上的壓迫感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盈。
    不是身體的輕，而是一種類似於法則契合的自在。
    飛升祥光編織的法則屏障開始變得稀薄，有一股稀薄的力量透過光壁滲進來。
    這些力量沒有攻擊性，反而像找到了宿主的溪流，湧入莫凡的經脈和四肢百骸。
    莫凡能感覺到，這股力量進入身體後，他的真元、神識和法則正在被慢慢轉化、同化。
    突然，一片大地在莫凡眼中出現，而且在以極快的速度變大。
    他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往下墜落，就像一塊隕石一樣。
    而且，隨著他急速下墜，包裹著他身體的金虹變得越來越稀薄。
    終於，在他距離地麵隻有百來丈的時候，金虹徹底消失。
    飛升祥光的護送任務，到此結束。
    “嘭！”
    莫凡的身體重重砸在地麵上，濺起一團塵霧。
    “咳咳！”
    任憑莫凡肉身強悍，還是被撞得齜牙咧嘴，渾身劇痛。
    莫凡站起身來，抬眼四顧。
    還好，他現在身處一片荒野之中，周圍沒有任何人。
    這裏不像仙界有什麽所謂的飛升台，飛升祥光隻負責把渡劫者送到上界，至於送到什麽地方，全憑渡劫者的運氣。
    莫凡深吸一口氣，發現這裏的天地靈氣完全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濃鬱精純，而是暴躁、混亂而且駁雜！
    天地間充斥彌漫著各種各樣的能量：靈氣、純陽能量、至陰能量、血煞之氣、妖氣、魔氣、死氣……
    這些能量簡單粗暴地雜糅在一起，濃烈而暴躁！
    呼吸著這裏的空氣，莫凡感覺自己的情緒都有些暴躁起來。
    就在莫凡想進一步感受這片陌生的天地的時候，忽然發現有幾股強大的氣息朝他迅速靠近。
    莫凡正想躲進始元戒世界，卻已經看到有三個黑點迅速變大，瞬息間便已化成三道飛馳而來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