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是你自己求死，可怨不得我。”
    完全釋放出自己的氣息後，灰袍青年的聲音裹著山風砸來，赤手空拳的雙手緩緩抬起，指節因灌注神元而泛起一股淡金色。
    莫凡能感覺到對方的神元波動比自己渾厚了許多。
    他沒有廢話，紫瞳噬虛劍向前猛然劈斬。
    劍尖劈開虛空中淡淡的雲霧，直取灰袍青年的咽喉。
    灰袍青年冷哼一聲，不閃不避，右手成爪，猛然一探，朝著紫瞳噬虛劍抓過來。
    他掌心的神元突然暴漲，淡金色的光形成一層薄盾，紫瞳噬虛劍的劍尖刺在光盾上，發出“叮”的脆響，竟被硬生生擋住。
    “不過是半神初期而已，也敢在我麵前口出狂言？”
    他手腕一翻，爪尖順著劍身滑向莫凡的虎口，指風帶著灼熱的氣浪。
    是火係法則的力量！
    莫凡頓時感到手裏握著的紫瞳噬虛劍似乎變成一塊被燒紅的烙鐵，一股焦糊味從他的手掌散發出來。
    他強忍著將紫瞳噬虛劍丟棄的衝動，左手突然按住劍柄，將混沌法則猛地灌入劍身。
    紫瞳噬虛劍上瞬間出現一層淡淡的混沌光暈，在接觸到淡金色光盾的刹那，像藤蔓般纏上對方的指爪。
    灰袍青年的動作停頓了半息，顯然沒料到莫凡竟然掌握了混沌法則，還用混沌法則化解了他的火係法則。
    莫凡猛地抽劍後退，帶起的氣流卷起大片雲霧，迷了對方的眼。
    “有點意思。”
    灰袍青年抹掉臉上的水汽，眼底多了幾分凝重。
    他雙腳在虛空中踏出連環步，每一步落下都激起一圈金色漣漪，神元波動如潮水般湧來。
    這是他修煉的身法——焰砂步，配合火係法則能在短時間內提升速度。
    霎時間，一根根急速旋轉的巨大氣柱在灰袍青年腳下形成。
    莫凡的應對簡單粗暴。
    他放棄了防禦，將所有神元集中在紫瞳噬虛劍上，劍身縈繞的混沌光暈更加炫目。
    他迎著金色漣漪向前，低喝一聲：“混沌天劍訣，一劍驚穹！”
    一道紫色劍罡激射而出。
    灰袍青年神色微微一凝。
    莫凡的這一劍，威力不小！
    灰袍青年不敢硬接，立即施展身法躲閃。
    但他的速度還是慢了一些。
    “轟！”
    劍罡斬在灰袍青年的左肩，在上麵留下一個拳頭大的血口。
    “唔！”
    灰袍青年悶哼一聲，看到自己長袍左側已經被噴湧的鮮血染紅一大片。
    “竟然敢傷我，你該死！”
    灰袍青年被激怒了。
    他不再留手，雙掌合十，淡金色的神元在胸前凝成一顆小火球，火球周圍的空氣瞬間扭曲，連下方大片密林的葉片都被烤得卷了邊。
    “赤砂掌！”
    灰袍青年雙掌向前推出，火球拖著紅色的尾焰，像一顆墜落的流星，急速撞向莫凡。
    莫凡的心跳驟然加速，丹田內的神元本源也在微微顫抖。
    從那火球的氣息中他能感覺到，火球威力十分恐怖，如果被撞到，他的肉身也會被灼燒成重傷。
    他緊握紫瞳噬虛劍，朝著火球奮力一劈。
    “給我破！”
    紫色劍罡與火球碰撞的瞬間，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兩種法則的無聲湮滅。
    火球被混沌法則吞噬，而劍罡上的混沌法則也被火球中的火係法則撞碎。
    “哢嚓！”
    劍罡碎裂成數截，又迅速潰散成星星點點的光點。
    雖然混沌法則是宇宙中的基礎法則，是三千法則之首，但也要看法則是誰在施展。
    莫凡的修為畢竟比灰袍青年低了一個大境界，混沌法則之力對灰袍青年並未形成絕對的優勢。
    當然，就憑著他這樣的修為，這一招對決能跟灰袍青年平分秋色，已經足以自傲。
    灰袍青年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沒想到，他用火係法則凝成的火球，竟然被修為境界低於他的莫凡破解了。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莫凡揮動紫瞳噬虛劍再次劈斬過來。
    灰袍青年眼中有厲色一閃，雙掌中再次有一個火球凝成。
    “給我死！”
    他將火球迎著莫凡的紫色劍罡猛然投擲過去。
    “噗！”
    跟上次一樣，火球被吞噬湮滅，劍罡也潰散消失。
    “哈哈，再來！”
    莫凡大笑著再次揮劍劈斬。
    這一次，灰袍青年不再以火球迎擊，而是施展身法躲開了莫凡的劍罡。
    “轟！”
    劍罡最終斬在數裏外的一座山峰，將山峰上半截劈斬成齏粉。
    “哼！不知死活！雖然有點本事，但這還不足以讓你活命。”
    灰袍青年冷哼一聲，手腕一翻，一道漆黑的弧光已劃破雲靄。
    他手裏已經出現一把長刀。
    那長刀通體墨黑，刀身比尋常刀類法寶寬出半指，但卻薄如蟬翼，邊緣泛著幽藍色的流光，像凝固的星軌亂流。
    刀身表麵並非光滑如鏡，而是布滿細密的孔洞，孔洞中仿佛有黑色的霧氣在緩緩流動，細看之下，竟像是無數縮小的漩渦在吞噬周圍的光線。
    長刀剛一出現，周圍的山風突然變得滯澀起來。
    原本翻滾的雲海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壓平，下方密林的葉片齊齊向反方向倒伏，連數裏外剛剛被莫凡斬斷的山峰上的碎石都停止了墜落，懸在半空微微震顫。
    一股比剛才火球凜冽百倍的氣息彌漫開來。
    那不是單純的火係法則，而是混雜著星軌亂流的湮滅之力。
    莫凡能感覺到紫瞳噬虛劍上的混沌光暈在這股氣息下發出細微的“咯吱”聲，仿佛下一瞬間就會崩裂。
    灰袍青年右手猛然緊握刀柄，刹那間，刀身的孔洞突然噴出黑色的霧氣，霧氣在空中凝成猙獰的獸影，張開巨口對著莫凡發出無聲的咆哮。
    刀柄上的一顆紅色晶石驟然亮起，紅色紋路順著刀身蔓延，與幽藍色的刀芒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籠罩在莫凡二人的頭頂之上。
    “一個半神初期，竟然逼得我使用法寶，你還算有點本事。”灰袍青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不過，現在該結束了。能死在我的法寶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
    莫凡淡然一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