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話？”灰袍青年下意識地問道。
    “反派死於話多！”
    聽到莫凡的話，灰袍青年臉色一沉。
    他不再多話，右手一揮，黑色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
    弧線所過之處，空氣被撕裂成細小的碎片，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刀芒距離尚且很遠，莫凡已感到眉心刺痛，經脈中的神元運轉出現了滯澀。
    他迎著黑色刀芒，猛然將紫瞳噬虛劍劈斬而出。
    然而，紫色劍罡還未與黑色刀芒相撞，刀芒卻突然炸裂。
    刀芒炸裂後，形成一片濃鬱的黑色霧氣。
    那霧氣如狂潮般奔湧而來，霧氣中夾雜著細碎的金色火星。
    莫凡的紫色劍罡瞬間就被黑色霧氣吞噬。
    一陣“哧哧！”的聲音從黑霧中傳出。
    莫凡能感覺到，那是他的劍罡被黑霧化解潰散後發出的聲音。
    吞噬了劍罡後，黑色霧氣依舊洶湧朝著莫凡席卷過來。
    莫凡立即運轉混沌法則，用混沌之力在自己周身凝出一層混沌光暈。
    很快，黑色霧氣將他包圍在內，黑霧內竟燃起幽藍色的火焰。
    火焰不燙，卻帶著強烈的腐蝕性，混沌光暈上瞬間出現無數細小的孔洞。
    幽藍色火焰順著那些孔洞鑽進來，想要附著在莫凡身上。
    莫凡心念一動，又是一層混沌光暈出現在他身體四周。
    不過，這第二層混沌光暈還是很快就被幽藍色火焰侵蝕出很多孔洞，火焰再次快速鑽進來。
    一縷火焰落在莫凡身上。
    “嘶！”
    莫凡頓時感覺像有無數根冰針鑽進了毛孔。
    那不是灼燒的痛，而是一種帶著麻痹感的腐蝕。
    緊接著，莫凡發現他的識海在微微震顫。
    此時他的眼前竟浮現出礦洞中的一幕幕幻象：
    礦洞以恐怖的速度坍塌，碎石砸落的轟鳴，礦奴們絕望的嘶吼，礦奴被巨石砸成血肉碎片的悲慘畫麵……
    這些被深埋於他腦海中的記憶碎片或者幻象，竟被幽藍色火焰的力量強行拽了出來。
    不斷有火焰順著混沌光暈的孔洞往裏麵鑽，落在莫凡裸露的脖頸上，讓莫凡不斷打著寒顫。
    那觸感冰涼得像貼了塊萬年玄冰，卻又帶著穿透皮肉的腐蝕性，皮膚下的經脈瞬間浮現出幽藍色的紋路，像有無數條小蛇在皮下鑽動。
    他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拍打火焰，但指尖剛觸到火焰，就被一股吸力拽住。
    那火焰竟在吞噬他指尖的神元，連帶著一絲混沌法則都被扯得微微變形。
    “哧哧——”
    火焰灼燒的聲響裏，混雜著混沌光暈融化的聲音。
    莫凡能清晰地聽到混沌光暈上的孔洞在擴大，每擴大一分，就有更多的幽藍色火焰鑽進來，落在他的衣襟、手臂上。
    他的神元像是開了閘的洪水，順著孔洞往外湧，湧得越快，火焰燒得越旺，形成一個惡性循環。
    更可怕的是那股湮滅感。
    幽藍色火焰灼燒的地方，不僅神元在流失，連皮肉都在以緩慢的速度在消融。
    不是化為灰燼，而是直接變成虛無，仿佛被星軌亂流吞噬。
    莫凡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那裏的衣袖已被火焰燒穿，露出的皮膚上有一塊塊拇指大的痕跡，痕跡裏的皮肉泛著灰敗的色澤，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機。
    困境中，莫凡反而生出一股狠勁。
    “給我滾！”
    他大吼一聲，將眼前的幻象驅散。
    然後他驟然全力運轉混沌法則。
    “嗡！”
    一聲輕鳴後，又是一層混沌光暈從他體內噴湧而出。
    這層混沌光暈更加渾厚，也更加凝實。
    這層混沌光暈從莫凡體內湧出後，就把原本附著在他身上的幽藍色火焰震退。
    “吱吱！”
    接觸到混沌光暈，幽藍色火焰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哀鳴，隨後紛紛化為藍色霧氣，並迅速消散。
    “哈哈！怎麽樣？我說過要取你性命，我沒……”
    灰袍青年話未說完，聲音就突然止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因為他看到一道紫色劍罡突然從黑霧中激射而來。
    不過，灰袍青年並不驚慌。
    以那劍罡的速度，他的身法完全躲避得開。
    他眼中有一抹不屑之色，隨即施展身法。
    然而，此時他的識海中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不好，是神識攻擊！
    灰袍青年驚駭欲絕。
    識海劇痛，他的神元根本無法運轉，也就無法施展身法。
    “轟！”
    在灰袍青年驚恐的目光中，那道紫色劍罡刺在他的胸口。
    “啊——”
    灰袍青年慘叫一聲，身體被劍罡的巨大力量轟得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在空中形成一道血箭。
    在他倒飛出去的過程，他驚駭地發現，又是一道劍罡從黑霧中射出。
    “該死！”
    灰袍青年怒吼一聲，瘋狂運轉丹田內的神元，想要用神元在自己周身凝出一道神元護罩。
    他有把握，憑著他高出莫凡一個大境界的修為，隻要他祭出神元護罩，莫凡的劍罡絕對刺不破。
    但是，他的神元剛運轉一半，另外一個發現讓他再次肝膽俱裂。
    他的神元運轉速度竟然慢了至少六成！
    時間法則！
    他瞬間就猜到了原因。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他不放在眼裏的半神初期不僅掌握了混沌法則，還掌握了時間法則。
    這兩種法則都十分強大，在三千法則中名列前茅，混沌法則甚至還是法則之首。
    現在，在時間法則的束縛下，灰袍青年神元運轉緩慢，不僅無法及時凝成神元護罩，就連施展身法閃避也做不到。
    “不！住手！”
    在灰袍青年的驚恐大叫中，紫色劍罡精準地刺在他的頭顱上。
    “轟！”
    灰袍青年的頭顱瞬間炸開。
    半息後，他的無頭屍體變得僵直，直直往下方的密林墜落下去。
    莫凡從黑霧中飛出，伸手隔空一抓，戴在灰袍青年手上的儲物戒指，以及那把黑色長刀被他抓住。
    把戒指和長刀收好，莫凡頭也不回地迅速離開，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
    一刻鍾後，有兩道身影來到莫凡和灰袍青年戰鬥的地方。
    是一對青年男女。
    “這裏有萬師弟的氣息！他在下麵，我們下去看看。”青年男子說道。
    很快，怒吼聲在密林中響起。
    “是誰？！是誰殺了萬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