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陳宇準時到達奶茶店門口，此時鬱微微和柯玲已經等候多時了。
    今天的鬱微微神情清冷，看起來與平時沒什麽區別，剪裁合體的白色襯衫搭配黑色西裝褲，其實款式來說不顯身材，但這不適用於鬱微微，上身的襯衫紐扣被飽滿擠壓得歪斜，下擺收進西裝褲，腰肢與臀部構成的弧度驚人。
    “老板，早餐。”柯玲遞過來油條包子。
    陳宇搖搖頭拒絕，剛剛出門之前已經跟莎莎吃過了。
    “走。”陳宇招招手，於是柯玲坐到了副駕，鬱微微坐在了後座。昨天陳宇把E66收拾了一下，把薑顏原先留在車裏的女性物品，譬如口紅，香水粉底盒之類都清了出去，當然也包括昨天薑顏脫下來的黑絲。
    鬱微微落座之後，看到一旁擺放著的一本典藏版《安娜·卡特琳娜》，稍微沉默，隨後拿著翻看了起來。
    “老板，先去哪個供應商？”
    陳宇笑眯眯道：“先去近的。”昨天他已跟柯大店長打了招呼，到時候會找個機會跟他們分頭行動，以此創造他跟鬱微微獨處的機會。
    第一站是一家茶葉供應鏈公司‘逅唐茶葉’，其老板韓世為算是陳宇的熟人了，在他前世三十出頭的時候，逅唐茶葉上市成功，韓世為身價瞬間超過了十億，逅唐茶葉服務了全國四萬多家門店，可以說是新茶飲背後的男人。
    之前讓柯玲用茶精隻是權宜之計，肯定得替換為茶葉。
    當然，他另一個想法是，垢唐才初創，員工才十幾號人，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他完全可以入股一點並且長期持有，這也有助於他之後找資本套現奶茶店項目的時候講故事：和供應鏈深度綁定什麽的。
    很快陳宇就抵達垢唐的樓下，韓世為提前接到電話，已經在樓下等待了。
    韓世為三十歲，留著寸頭，嘴上戴著口罩，眼神中有一股精氣。
    “陳總。”他看了陳宇身後的E66，又看了看跟在身後的鬱微微，頓時笑得更燦爛了。
    豪車座駕，美女，這就是最簡單的實力象征。陳宇為什麽帶著鬱微微，其實也有一點裝逼的意思。所謂商務談判，其實和‘相親’差不了多少，都是先互相了解再談錢，所以得展示自己。
    陳宇笑眯眯的伸出手跟韓世為握了握。
    “韓總，買茶葉的事情先不說，我來之前找人了解了一下你們公司，覺得很有潛力，我有興趣投一點錢。”
    “？”韓世為一愣，心想我都快倒閉了，你找誰了解的不錯，這他媽是貴人啊！
    他笑容滿麵的道：“上樓說，上樓說，小許給陳總和兩位美女拿個口罩。”
    他延伸話題，埋怨道：“唉，這半年我供應的幾十個門店，有好些個受到禽流感的影響，生意一下差了不少，搞得我生意也難做啊。”
    ……
    一小時後，柯玲有點頭暈目眩跟著陳宇走了出來。
    “他直接白送我們一噸的烏瓦？”烏瓦茶是用來泡茶湯的常用茶，一斤的烏瓦價格在15元左右，一噸那也有三萬元了。
    “怎麽，不理解？”
    “不理解，如果敲個合同，第一期貨送給我們還能理解，但這……他是被老板那個要投錢的說法唬住了？”
    韓世為將來是一方梟雄，怎麽可能被自己這麽唬住……
    陳宇伸出手成刀狀，狠狠的敲了一下柯玲的腦門，“和我們送奶茶一樣，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跟著身後的鬱大美女看到陳宇這個動作，稍微別過目光。
    陳宇餘光注意到鬱微微的反應，收回手咳嗽一聲：“韓世為了解到新店開業，極力推銷了他們特殊工藝的ctc烏瓦，現在奶茶供應鏈那麽混亂的情況下，我們幾乎不大可能找到一樣口感的茶，之後是很難換供應鏈的，你的明白？”
    “需要合同嗎？隻要第一個月我們用了他的茶，之後就得一直用，一個奶茶店口感變來變去，能長久？”
    柯玲恍然大悟，佩服的道：“陳總怎麽什麽都懂……”
    “我隻是有腦子。”陳宇沒好氣。
    柯玲臉色一紅，最近確實被陳宇訓斥得太多了，關鍵對方還罵得對。
    “好了，你自己跑去買奶昔機吧，我跟微微去看看煮茶機。”
    柯玲：“好的老板。”
    說罷轉身立刻就走。
    鬱微微原本清冷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她遲疑地喊了一聲，“柯玲姐……”
    不過後者隻是對著她擺了擺手，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便離開了。
    陳宇笑眯眯道：“鬱微微，走吧。”
    也不知道多久沒喊鬱微微的名字了，陳老板呢喃的又喊了一聲‘鬱微微’，笑眯眯道：
    “漠漠暗苔新雨地，微微涼露欲秋天。”
    “不要耍流氓。”鬱微微冷冰冰的盯著陳宇看。她知道這首詩名字是《贈內》，白居易寫給夫人的。
    陳宇不以為意的道：“上車上車。”
    鬱微微看著E66，眼中似有猶豫，仿佛那是一個黑色的鐵棺材。
    陳宇探出腦袋催促：“我會吃人啊？”
    鬱微微幽幽歎了口氣，坐在了後座上。
    E66轟鳴一聲，再次啟動，駛離了逅唐茶葉公司。
    一路上，鬱微微依舊在看《安娜》，但陳宇從後視鏡能看到，她經常若有若無的掃過來。
    周圍的建築物慢慢稀疏，太陽也斜過來，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少女白皙精致的俏臉上，她打開一絲車窗，任由氣流把長發吹得淩亂。
    人家說發型決定顏值，但這一點對真正的俊男美女是不適用的，鬱微微發絲飄舞的時候，有一股迥異平常的淩亂感，也挺好看。
    “這本書好看嗎？”陳宇百無聊賴的搭話。
    鬱微微神情清冷，拒絕回答：“我跟你不熟。”
    “那你別看我的書。”
    “……”啪的一聲，書本被合起，鬱微微果然沒有再看書，而是支著腦袋，呆呆的看著往後劃去的沿路風景。
    E66漸漸開出了城市的邊緣，朝著一片荒無人煙的鄉野駛去，行駛的路已經沒有水泥，隻是人為稍微修飾過的泥土路。
    “我們要去哪裏？”鬱微微終於出聲問。
    陳宇笑眯眯道：“要去另一個市區，抄個近路。”
    “哦。”少女冷淡的回應，但陳宇從後視鏡中，注意到她蔥白的手指輕輕抓緊了。
    陳老板觀察著環境，周圍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幾棵孤零零的樹木在風中瑟瑟發抖，遠處隱約可見幾間破敗的房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染成一片血紅。
    陳宇心想：“差不多是時候了。”
    他猛的把車刹住，但還未等他說什麽的時候，鬱微微忽然下車，然後朝著一處小土丘走去。
    陳宇一愣，拔下了車鑰匙，跟住鬱微微：“你去哪裏？”
    “別跟著我。”少女言簡意賅。
    “就不。”陳宇欣賞著鬱微微西裝褲裏一扭一扭的渾圓屁股，跟得更緊了。
    鬱微微沒回頭，氣急敗壞的低叫了聲：“我要上廁所！！”
    陳宇一愣恍然，這一路上曆經三個小時了，也沒有經過服務區，確實容易有三急。
    他笑眯眯道：“我也想上。”
    “那你去那邊。”鬱微微扭過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另一個土丘。
    陳宇笑眯眯的看著少女，紋絲不動。
    鬱微微吐出一口氣，隨後從衣兜裏拿出了紙巾……還有裁紙刀，推出了裁紙刀的刀刃，似乎在警告他。
    “ok，我走遠點。”陳宇聳了聳肩扭身走出幾步。
    少女見狀，自顧自的跑到了土丘之後，身體一矮，隨後徹底消失在陳宇視野裏。
    陳宇停下腳步，剛剛自然隻是做個樣子，寂寥的荒野中，僅有刺耳的蛙鳴，他耳邊很快聽到了一陣水流聲。
    一想到鬱微微在山丘之後光著屁股，或許臉還紅彤彤，正克服著羞恥感解決生理需求，陳老板心底裏不由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心尖兒麻麻的。
    “呃，這下真想了。”陳老板被水流聲激起了尿意，於是解開了褲腰帶。
    鬱微微剛收拾好自己，起身扭頭就看到笑眯眯的陳宇，隨後她也聽到了水聲……不由張了張嘴，又迅速蹲下去了。
    陳宇心想，巧了，前一陣子，伱在橡樹那頭，我在橡樹這頭。現在你尿那頭，我尿這頭。
    陳老板很快完事，而鬱微微直到腿蹲麻了才問：“穿好了嗎？”
    “好了。”
    鬱微微站起來，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又自顧自朝著E66走去。
    陳宇忽然拉住少女的手臂。鬱微微猛的一顫，回頭幽幽的看向他，眼中帶著一絲掩飾極深的期待和恐懼。
    陳宇指了指腿說：“濺腿了，給我點紙巾。”
    她愣了好久，長歎一口氣，無奈道：“起開，我跟你不熟。”
    陳宇沒有鬆開手，盯著鬱微微傾城的俏臉：
    宛是上天精心雕琢，在夕陽柔光下，少女冷白的皮膚仿佛鍍上淡淡的金粉，原本清冷的眉眼也染上暖色。長睫毛顫著，挺翹鼻尖上，還殘留著羞憤的紅暈，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
    鬱微微抬眸回望他，她輕輕張開嘴，再次強調：“放手。”
    陳宇終於說道：“我就是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