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哪怕你的經曆再悲慘，我也會超越你的！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爭取！”
    秦昊宇咬了咬牙動了下手掌，但劇烈的痛楚卻讓他不由得掉下眼淚，這一幕讓月寂不由得笑出了聲。
    “噗……哈哈哈……”
    月寂從一開始的難繃，逐漸變成了捧腹大笑。
    “喂，你笑什麽？”
    “嗬嗬哈哈哈哈哈！！！”
    “怎麽……難道你瘋了嗎？”
    秦昊宇看著那繃不住的月寂，終究是說出了這樣的話，那畢竟不是開懷大笑，也不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的笑。
    月寂明顯是在笑自己，或者說在笑什麽……
    最初隻是漏氣般的輕笑，很快演變成撕心裂肺的大笑。月寂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傷口迸裂，笑得嘔出黑紅的血塊。暗紅的血漿從崩裂的嘴角瀑布般淌下，在水泥地上積成小小的血窪。
    “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媽到底在笑什麽！”
    “別誤會別誤會……”月寂隨即摸了因笑容滲出血液的嘴角，“我隻是因為你這個動機感到好笑，感到很難繃……有人會把超越痛苦說得像考公務員哈哈哈”
    秦昊宇的耳根突然燒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豪言壯語在真正的地獄歸來者麵前，簡直像小學生宣誓要當太空人般可笑。
    但同樣，他也發現月寂並不是一直板著臉。
    或許是他不怎麽了解月寂，但剛才的他，真的是久違的笑出了聲。
    哪怕是笑容，都要以流血為代價。
    月寂久違的笑出聲後，便因受傷再次躺回床上，見到這一幕，秦昊宇不由地問道，“每次受重傷，都是一個人嗎，對嗎？”
    “那難道兩個人？你在說什麽屁話。”
    聽到這話，月寂又不由得想笑了。
    “你先別笑，我隻是偶然想起一個人而已……”秦昊宇隨即說道，“我隻是搞不清楚，你為什麽什麽都不想要，就這樣被選中了。
    奈克瑟斯的主直，不是紐帶嗎？保護重要的人，不也是奧特曼的一個品質嗎？你沒有要保護的人，為什麽……”
    “你這話太搞了，我問你……現實中真的隻是因為要保護誰，所以力量就大嗎？現實中殘酷的事件和絕密的崛起往往都是戰爭和複仇。
    他笑了，笑聲裏帶著血沫的腥氣，“你以為戰爭是過家家？崛起靠的是‘我要保護誰’？”
    他撐起上半身，掌心按在床板上，“現實裏，殘酷的事多半帶著血——要麽是為了複仇，要麽是被逼到絕路。你招個隻想保護人的奧特曼，等他要保護的人沒了呢？”
    他突然壓低聲音，眼神冷得像冰，“到時候他會覺得‘反正沒人要護了’，要麽擺爛，要麽瘋掉，你指望他變成無限的複仇機？
    啊，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那樣就永遠無法找到活著的意義，我並不是失去重要的人，才開始無限的複仇。
    我隻是在履行我應該的職責，我隻是不想看見這麽多人死去，不是戴拿那樣隻是想要保護誰，那對大局來說毫無意義。”
    秦昊宇的臉騰地紅了，像被人當眾掀了底牌。他確實這麽想過——隻要心裏裝著重要的人，光就會永遠熾熱。
    可月寂的話像把鈍刀，剖開那層理想化的殼，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現實如果保護的對象消失了，所謂的 “力量” 會不會變成紮進心髒的刺？
    “你可以說我是殺異生獸的瘋子，” 月寂躺回去，胸口起伏得厲害，顯然剛才的話耗盡了力氣，“但我也有想要追尋的東西。”
    他側過臉，看著牆角那堆空藥瓶，聲音輕得像歎息，“倒是你，” 他突然抬眼，目光銳利得像要鑽進秦昊宇骨子裏，“你成為奧特曼的動機，到底是什麽？”
    窗外的天暗了，最後一縷光從破窗溜進來，照在月寂纏滿繃帶的手上。那隻手正微微發顫，不知是疼的，還是別的什麽。
    房間裏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混著窗外的風聲，秦昊宇低頭看著自己的傷手，“我爸很早就走了，他隻是告訴我要好好學習。
    我媽也是這麽想的……可我根本不愛學習，我也覺得考上好學校對人生的幫助性有多大。現代很多年輕人成年了也不知道做什麽，他們很可能到了上班的年紀也不知道這輩子想要什麽。
    但我不一樣，我小時候就憧憬著奧特曼，想要最起碼成為一個厲害的創作者……但奈克瑟斯的出現，也就是你的出現給我帶來新的希望。
    當然，我並不是隻有這一個信念支撐著我，如果我隻是想要成為奧特曼，從而忽略了家人的感受，那麽我未免也不太人道。
    但是，我對家裏實在沒什麽好感，哪怕我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但我還是……想著一個人。”
    “你這家夥在說什麽呢？”
    月寂瞪了下右眼，完全沒搞懂對方的意思，“你是說，你重要的人不是家人，而是另有其人，你想要保護他？”
    “嗯……”
    秦昊宇應了一聲，“我在剛上大學的時候，遇到了同樣喜歡看奧特曼的一位女生，她的身體總是很虛弱，哮喘一直沒好，所以一直不能高強度運動。
    但那會的我又熱愛運動，所以我總是對她說，如果奧特曼真的有，或許我會是那個人選。
    我們很快在一起了，並且我答應和她要一輩子，我想著這樣總會好一點，可她家裏人卻不同意。
    哪怕我自己的條件再好，但我家裏人卻像個瘋子一樣一直暗地詆毀對方家庭，最後搞得階級差距過大，打壓我們結婚的想法。
    後來，奧特曼真的出現了，可那個時候的她送去自由國治療，想著把身體的毛病給解決了。
    畢竟，她家裏總是有錢這麽做，可是……”
    聽到這話，月寂沉默了片刻，“然後她被餘波波及到了，對吧，被我的那場戰鬥。”
    “對……所以我最開始對你總是……不滿，我和她明明還有著未來，我一直在想，自己成為奧特曼，就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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