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芝加哥的事件，月寂一直保持著沉默，他很清楚那是陰謀，但自大也確實造就了這一點。
    很多人都認為我不吃牛肉，不要在乎人類死活就可以。
    可當時所有人似乎都錯了。
    這又顯得多麽荒謬可笑。
    秦昊宇說到這裏便捂住了臉，似乎想要掩蓋眼淚的流出，“所以失去了保護之人的我，什麽都不剩了……什麽都沒有了。
    家裏人都走了，她也不在了，我甚至看不到她的遺體，也甚至在一段時間迷失了方向。
    後麵，我就一直追尋著適能者的痕跡，瘋狂學習著網絡技術，並在現實鍛煉，想要獲得高層哪怕一絲一毫的信任，是要成為奧特曼。
    我就……活的值了，就能不像你一樣，發生那些恐怖的事件。”
    月寂聽完，突然低低地笑了，笑聲裏帶著咳不完的痰音。他靠在床頭“那你多半是完了。”
    秦昊宇猛地抬頭，眼裏的淚還沒幹，“你什麽意思？”
    “想要強烈地成為奧特曼，你這份心就不對了。”月寂的聲音很輕，卻像塊冰砸進秦昊宇的心裏。
    “事件已經發生了才來較勁，就像掉進水裏才想起學遊泳——往往死得更快。”他咳了兩聲，指腹擦過嘴角的血痕，“變身為奧特曼，不可能把失去的都找回來。”
    他盯著秦昊宇通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奧特曼不是後悔藥，也不是贖罪券。你帶著‘我要證明自己’的執念變身，隻會被這力量燒成灰燼。”
    窗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破窗哐哐作響。秦昊宇僵在原地，臉上的淚還沒幹
    他一直以為“成為奧特曼”是救贖，是讓失去變得有意義的方式，可月寂的話像麵鏡子，照出這份執念底下的空洞——如果真的變身為奧特曼，他是在為保護而戰，還是在為“填補失去”而戰？
    月寂重新躺下時，床單又洇開片新的血跡。他閉上眼睛，聲音輕得像夢囈“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帶著執念來，最後都成了異生獸的養料。”
    秦昊宇沒再說話，隻是蹲在地上，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掌心的傷口還在滲血，和眼淚混在一起，鹹澀的味道鑽進喉嚨。
    而月寂那句“你多半是完了”，或許不是嘲諷，是他見過太多次這樣的結局，才攢下的、帶著血腥味的勸誡。
    “但你呢，你不是嗎？不是這樣的人嗎？”
    聽聞此言，月寂也沉默了，夜幕降臨，溫度竟越降越低。
    外麵的異生獸群蠢蠢欲動，見到這一幕，月寂如此說道。
    “你很有可能繼承不了，無論是實力還是含義……我建議你還是離開吧，免得把自己性命搭進去。”
    渾身傷痛的秦昊宇這次沒有急著反駁，反而是問道，“那你怎麽辦？”
    “沒有任何辦法，我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走過來的，僅此而已。”
    話音剛落，秦昊宇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摸出來時，屏幕的光映出“林衝義”三個字，秦昊宇的臉色瞬間變了，他連忙對月寂比了個“噓”的手勢，手指按在嘴唇上，眼神裏滿是緊張。
    月寂挑了挑眉，眼神往窗外瞟了瞟，嘴角扯出抹嘲諷的弧度——外麵的異生獸群正撞得街對麵的廢棄汽車“哐當”作響，像是在數屋裏有幾個人。這種時候要安靜？簡直是天方夜譚。
    秦昊宇沒看懂他的眼神，隻是屏住呼吸劃開了接聽鍵，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喂？”
    “好久不見啊，老秦，”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卻透著股熟稔的爽朗，“聽說你最近混得不錯？都敢跟異生獸硬碰硬了？”
    秦昊宇的後背瞬間繃緊，他瞥了眼月寂，那人已經閉上眼靠在牆上，像是對這通電話毫無興趣，閉目養神，是月寂做的選擇。
    “啊……林哥啊，”秦昊宇的聲音有點發飄，眼睛盯著窗外晃過的觸須影子，“大半夜的打電話，有啥事嗎？”
    “大半夜？”林衝義在那頭笑了，背景裏傳來鍵盤敲擊的脆響，“現在才十點好嗎？我這邊起碼得忙到十二點才下班。
    對了，你沒去看前段時間那部f1的電影？賽車衝線的時候，我感覺自己都要飛起來了，比你上次跟我吹的‘能一拳打穿鋼板’帶勁多了。”
    “啊……這樣嗎？”秦昊宇心不在焉地應著，視線死死鎖住院牆上那隻探進來的異生獸頭顱，那玩意兒的複眼在黑暗中閃著綠光。
    他一邊點頭哈腰地應付，一邊悄悄挪動身體，想擋在月寂身前，膝蓋挪動時蹭到地上的藥瓶，發出“叮”的輕響。
    月寂的睫毛顫了顫，依舊沒睜眼。
    “跟月寂在一起，學到不少東西了吧？”林衝義的聲音突然沉了沉，鍵盤聲停了，“是不是……還變成了奧特曼？”
    “你、你在說什麽？林哥？”他的聲音劈了叉，帶著難以置信的慌亂，眼睛瞪得滾圓，“這……這怎麽可能……”
    “啊……這麽久不給我匯報，以你的性子，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原因。”
    林衝義輕笑了聲，背景裏傳來拉開抽屜的聲音，“你的定位這麽多個，一次次排不就知道了，軍隊的軟件和通訊病毒你不是比我還清楚嗎？
    你當時一定見到了適能者，所以才興奮的忘記了這一切吧。”
    秦昊宇僵在原地，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了襯衫。窗外的異生獸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撞得窗戶框架“咯吱”作響，而他滿腦子都是林衝義的話。
    月寂終於睜開眼，看向秦昊宇慘白的臉，眼神裏沒有驚訝，隻有一片了然的平靜，仿佛早就知道，這通電話會撕開所有偽裝。
    隨著他揮動手臂帶出分子切割，窗外的異生獸也被攔腰斬斷，化作了淡藍色粒子消散在空中。
    “林衝義，奈克瑟斯是無辜的，我知道所有事情了，你先聽我講！”
    “但是我們工作是找到啊……上頭急得要死，起碼……我得報點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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