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收工後，把妝扮卸下，秦川第一時間就是叼了根煙。
    這會兒是統一收工，劇組的車沒那麽多，都是來回接人。
    他倒是能先走，但車挺寬敞的，劇組前輩又多，順路帶幾個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秦川，你還不走嗎？”劉亦非過來問道。
    “馬上，等兩個老師把妝卸了就走。”
    迎麵吹來的風連帶著煙霧，劉亦非皺起瓊鼻，用手扇了扇。
    “你這煙還是少抽點吧，對身體不好。”
    秦川不好意思的把煙滅了，笑道：“我盡量。”
    抽煙可以泄壓，可以社交。
    有時候麵對大佬，你把煙遞出去，對方接了，那接下來伱們就有一根煙的對話時間。
    當然，主要還是轉移注意力，抵消角色帶來的一部分負麵影響。
    “西西，走了！”麗姐催促。
    “哦，好！”劉亦非對著秦川揮手：“拜拜，明天見。”
    “明天見。”
    麗姐把劉亦非帶上車上，低喃道：“那小子年紀輕輕不學好，又是抽煙又是喝酒的，你離他遠點。”
    還有句話麗姐沒說，她感覺秦川還有點好色。
    今天打量她好幾次了。
    心裏發毛。
    這邊，秦川在劉亦非離開後又點了一根煙，幾分鍾後，見徐井江卸妝完畢，他說道：
    “徐老師，我剛好要回去，一起嗎？”
    “好，麻煩你了。”
    帶了一個徐井江，秦川又帶了個華夫人鄭珮珮。
    加上王婷婷，四人一起坐車回去。
    路上閑聊了一會，很快就到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秦川來到片場。
    今天的戲有點早，八點多就要開工。
    還是仙靈島的戲份，渣李調戲懵懂無知的趙靈兒，在櫃子裏騙走了人家的初吻。
    開拍之前，導演李國利把秦川和劉亦非喊到身前。
    “你倆之前拍過吻戲嗎？”
    “沒有！！”
    二人齊聲回答。
    李國利皺眉：“那現實中接過吻嗎？”
    可別小看吻戲，角色之間的情感升華有時候就是一個親嘴，既要演出那種情到深處自然濃的感覺，也要有初戀般的羞澀。
    吻的太隨意，太過熟練了不好，太生疏，太呆板也不對。
    總的來說還是有點考驗演技的。
    秦川和劉亦非對視一眼，兩人都有點尷尬。
    見他倆這樣，李國利也是秒懂，笑道：“有就好，這場戲李逍遙先親趙靈兒，然後趙靈兒又親了回去。”
    “靈兒是單純的，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好玩和有意思。”
    “但李逍遙是知道的，所以他是心動的，親的時候反而是閉著眼睛，有種做壞事的感覺。”
    秦川打趣道：“怎麽感覺我才是被調戲那個。”
    李國利哈哈笑道：“差不多，亦非親的時候不要害羞，趙靈兒沒有與外界接觸，心裏沒什麽彎彎繞繞，所以就大膽一點。”
    “好的導演，我明白。”
    三人在這邊商量好吻戲之後就各自做準備去了。
    沒一會，劉小麗找上李國利：“導演，我家西西還小，我覺得不是很有必要的話，吻戲是不是可以取消？”
    “劉女士，話不能這麽說，我們是拍戲，這些都是劇本上要求的，而且亦非也不小了吧。”
    都大二了還小？
    哪裏小了？
    李國利都不好意思吐槽。
    李曉璐在劉亦非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演床戲了，並且拿下影後寶座。
    這才隻是一個吻戲，家長就這不能拍，那不能演。
    有點小題大做了。
    “這孩子比較單純，我擔心吻戲會影響她的心理健康，希望導演能考慮一下。”
    也不知道劉小麗是怎麽說服李國利的，十幾分鍾後，秦川和劉亦非又被叫過去，告知需要改戲。
    原本的親嘴變成親臉頰。
    秦川倒是沒什麽意見，反倒是劉亦非不幹：“李導，是不是我媽媽跟你說了什麽？”
    “她的意見是她的意見，我本人對這場戲是沒有問題的。”
    她也不覺得這是什麽大問題。
    當演員的，拍個吻戲很正常。
    早晚會遇到。
    總要有第一次。
    “沒事，就這樣吧，之前是我考慮不周，其實親吻臉頰更好，更能體現出逍遙和靈兒的純真。”
    人家家長不同意，李國利能有什麽辦法，劉亦非現在差幾個月滿十八歲，還是要以監護人的意見為主。
    不過他也算是吃一塹長一智了，下次再拍吻戲，說什麽都要在合同裏寫清楚。
    很快，拍攝開始。
    狹小的櫃子裏，兩人四目相對，空氣變得曖昧起來。
    麵對仙女般的趙靈兒，李逍遙隻覺得心跳加速，緊張的咽口水。
    “你這裏怎麽在動？”靈兒用柔軟纖細的小手摸了摸李逍遙的喉結，又摸了摸自己：“奇怪，我怎麽沒有。”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這是在挑逗？”
    “它叫挑逗？”
    “不是，我是說你在挑逗我。”
    劉亦非心裏雖然很想笑，但一副單純模樣問道：“那會怎麽樣？”
    秦川內心輕鬆，表麵確實緊張：“我會做壞事。”
    隨後便示範起了什麽叫做壞事，眼睛一閉，朝著劉亦非的臉頰吻了過去。
    沒有停留太久，蜻蜓點水般的又收了回來。
    觀戲的劉小麗拳頭已經硬了，皺著眉頭，咬著牙，一臉的嫌棄。
    自己家閨女還是被這黃毛親了。
    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她幹脆把頭撇過去，沒兩秒又想了想，反正都親了，還是看看吧。
    這一看不要緊，血壓一下子又上來了。
    因為劉亦非在親秦川。
    也是臉上。
    還笑嗬嗬的。
    劉小麗感覺自己心口被紮了一刀似的。
    下一秒，秦川膽子變得更大起來，準備再做更壞的事。
    這兩人一來一回的，把劉小麗看得血壓飆升，手心都捏把汗，這導演拍的什麽鬼劇情。
    “你們幹什麽！！”
    終於，救場的來了，鄭珮珮飾演的趙靈兒姥姥打開衣櫃，把剛要做壞事的李逍遙揪出來。
    “好大的膽子，你竟敢……”姥姥抬起手，本想給這黃毛兩個大逼兜，但瞅見李逍遙的麵容，麵色一驚訝，當即跪下就磕頭。
    “恩公，恩公，我們終於再見到你了。”
    要不說是老戲骨，鄭珮珮出道四十年，以她的年紀，當秦川奶奶都夠了。
    但在片場，戲比天大。
    麵對小自己幾十歲，能當孫子的年輕人，她毫不猶豫的說磕頭就磕頭。
    劉小麗看到秦川的黃毛想法被製止，也是鬆了口氣。
    不知不覺間，她也是太過投入，差點把拍戲當成真實。
    不過這也讓她對秦川沒什麽好印象，這小子抽煙喝酒樣樣精通，還焉壞焉壞的。
    身邊更有年輕美女化妝師，自己出錢給人開房，發工資，怎麽看都有點不對勁。
    總之秦川在她這裏，負麵buff疊滿。
    ……
    中場休息時間，劉小麗坐在休息椅上，戴著耳機，用隨身聽放歌聽。
    一對耳機，另外一隻掛在劉亦非耳朵上。
    “媽，你這歌也太老了，小虎隊，這都什麽年代的？”
    隻是聽了幾秒鍾，劉亦非就把耳機還了回去。
    小虎隊是八十年代末的組合，那會她剛出生，巔峰時期的小虎隊她都沒聽過。
    稍微長大一點的時候，小虎隊就解散了。
    “拍戲很累，聽歌可以放鬆心情。”劉小麗又把耳機給劉亦非戴上，這次從愛換成青蘋果樂園。
    “媽，能不能換個歌手？”
    “可以，你們年輕人現在都聽周傑輪是吧，我也愛聽。”
    “不，我喜歡聽民謠。”
    劉小麗嗤笑：“那也算歌？沒有技巧沒有感情，就一把破吉他哼哼唧唧，有什麽意思？”
    她知道秦川是唱歌的，還是民謠。
    憑心而論，歌還是可以的。
    但在自家閨女麵前，當然不能承認黃毛有才華。
    不然這孩子指不定高興什麽樣，對黃毛的濾鏡更重。
    “那我不聽了，有代溝。”劉亦非把耳機扔下，一溜煙跑了：“我去趟衛生間。”
    片場，秦川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打上黃毛的標簽。
    這會在跟徐井江聊天。
    聊的也不是什麽表演藝術，就是單純的聽老徐講美術的起源，流派之類。
    徐井江很內向，標準的社恐，沒人和他說話他能自己發呆一天。
    但有人和他聊天，他也很樂意，特別是講起自己的專業，娓娓道來。
    接下來幾天，劇組一直在攻略仙靈島劇情。
    秦川和劉亦非拜堂成親的那場戲份，劉小麗本來是不想過來看的，怕血壓升高。
    擔心導演搞什麽幺蛾子，弄出格的劇情，她還是過來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拜堂的時候，二人有一拜剛好是對著劉小麗鞠躬，這把劉小麗給氣得，早知道就不來了。
    肚子裏有氣的她轉過身拿起茶杯準備喝點水消消氣，剛擰開蓋子喝了一口，就聽到片場在喊新人敬茶。
    “噗！”
    丈母娘劉小麗當即就嫌棄的把嘴裏的茶吐了，直呼晦氣。
    下午，劇組收工。
    今天沒有夜戲，大家都能下個早班。
    秦川回到酒店之後，大堂，看到劇組的新成員。
    一批來自彎彎的演員在前台辦理入住。
    彭餘宴，安以萱，劉品研。
    酒店被劇組包下，能過來入住的肯定都是劇組的演員，剛收工的眾人也在打量這幾個新人。
    不過顯然，他們並不認識這幾個年輕人。
    三人很年輕，大的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小的和劉亦非差不多，十七八。
    他們不認識三人，但三人是認識他們的。
    彭餘晏放下行李箱，率先過來打招呼：“徐老師您好，我是演員彭餘晏，飾演的是唐鈺小寶，多多指教。”
    果然，還是老徐最牛叉，走到哪兒都有人認識他。
    “你好，你好。”老徐也是很無奈，他當然知道自己是很多年輕人的啟蒙導師。
    但他也沒得選啊。
    當年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拍了有錢賺，能讚名氣，不拍餓肚子還得罪人。
    再說，那個年代誰不拍啊。
    現在數得出名字的港星，少有人沒拍過。
    隻不過拍的人裏，就他“演”的傳神，比較火，傳播度高。
    “鄭老師您好。”
    “你好亦非。”
    “你好秦川。”
    彭餘晏來前做過功課，劇組的人他都知道。
    不過除了前麵對幾個老戲骨比較熱情，後麵的劉亦非，秦川，他的態度就淡得多。
    更多的是平視。
    不卑不亢。
    因為他出道時間比秦川和劉亦非還要長一點，自認名氣不比二人低。
    平視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你好，彭餘晏。”秦川笑著握手。
    現在的彭餘晏到底還是年輕，假裝的客套都不會。
    多年後，因為年輕氣盛，被李彬彬收拾一頓，幾年沒戲拍才懂得什麽叫人情世故。
    在彭餘晏身後，安以萱和劉品研已經等候多時了。
    同樣的方式，二人依次握手打招呼。
    麵對女孩，秦川熱情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記憶有問題，他記得安以萱演的是林月如，劉品研演的是阿奴。
    但剛剛兩人介紹中，劉品研說她是林月如，安以萱說她是阿奴。
    “品研，你多大了？”望著身高隻到自己肩膀的劉品研，以及她那張娃娃臉，秦川很好奇她的年紀。
    “十七！”
    臥艸。
    秦川也是服了李國利這個老六，盡是給他整年輕的官配。
    劉品研飾演的林月如可是和他有吻戲的。
    “原來是妹妹，那你得叫我哥哥。”
    “我二十二。”不等秦川問，安以萱主動報年紀，笑道：“比你大一點。”
    秦川打了個哈哈，不想叫同齡人姐姐。
    讓姐姐叫還差不多。
    “害，大家都是同齡人，相差不大，以後互相關照，接下來幾個月合作愉快。”
    一幫年輕人之間，秦川表演遊刃有餘，成熟穩重，加上男一號的咖位，隱隱約有領頭羊的意思。
    打完招呼，眾人準備上樓休息。
    門口，一陣行李箱輪子的聲音響起。
    大夥回頭，猜想又是誰來了。
    待來人進了酒店大門，看清樣貌後，秦川眼睛瞪了一下，心裏來了句，哎呦臥艸。
    一扭頭，剛好對上彭餘晏目光，兩人尷尬笑笑。
    來人是南詔國聖姑。
    現實中，名字叫李麗貞，一名來自港島的女藝人。
    說起來，她跟徐老師應該比較熟。
    不約而同，秦川和彭於晏把視線投向徐井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