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額頭的細汗，畢姥爺感激的看了秦川一眼。
    那麽多年主持生涯裏，還是第一次控製不住幾百人的場子。
    “感謝秦川給我帶來不一樣的貴妃醉酒，貴妃醉沒醉我不知道，但聽完他的這首歌，我是醉了……接下來有請評委老師給出意見。”
    評委點評環節，幾位評委很客氣，縱觀秦川這一路的表現，水平是在他們之上的。
    哪裏敢指什麽缺點。
    一個勁的捧就完事了。
    又過了一會，畢姥爺把李玉鋼叫上台，當著他的麵，評委宣布這一場PK結果。
    “經過評委一致決定，這一輪的獲勝者是，新貴妃醉酒，秦川！！”
    宣布的那一刻，畢姥爺把秦川的手高高舉起。
    現場傳來歡呼。
    “恭喜。”李玉鋼微笑著給秦川道喜祝賀。
    那麽多人看著，那麽多機器拍著，即便心裏再難受，也得笑出來，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
    “謝謝，感謝大家，感謝觀眾朋友，評委老師。”
    四進二，秦川算是直接鎖定亞軍位置。
    能不能拿冠軍還得看下一場。
    在秦川兩人下台後，鳳凰傳奇和阿保也準備開始對決。
    後台，秦川和李玉鋼並肩一起走向化妝間。
    “秦川老師，你的這首歌唱的太好了，我心服口服。”
    “客氣。”秦川都沒好意思說，他還沒發力呢，這才哪到哪兒啊。
    “秦川老師，我有個不情之請。”李玉鋼為了求人，尊稱都用上了：“我接下來還有一場PK，我能不能唱新貴妃醉酒？”
    下一場，秦川要打的是冠軍爭奪戰。
    而他得根據鳳凰傳奇和阿保的PK結果，和輸的一方再打一場，贏的人就是第三名，季軍。
    思來想去也沒什麽好歌，今天也是碰巧聽到新貴妃醉酒，冥冥之中有一股衝動讓他唱這首歌。
    “沒問題，想唱就唱吧。”秦川很大度拍著他肩膀道：“記得把版權費交了。”
    李玉鋼不知道自己唱自己的歌還要交錢，隻知道秦川現在給了他一個翻身機會。
    “謝謝秦老師。”
    秦川揮手，大步走進化妝間卸妝，然後奔央媽食堂。
    今天他要打兩場。
    四進二，二進一。
    等會鳳凰傳奇那邊PK結果出來後有兩個小時空檔。
    用來吃晚飯和化妝的。
    半小時後，秦川都快吃完了，曾義和鈴花才端著餐盤坐在他麵前。
    “看來你們是晉級了，恭喜。”秦川端著裝湯的不鏽鋼小碗敬兩人。
    “同喜，同喜。”曾義哈哈笑道：“待會手下留情，給點麵子哈。”
    鈴花白眼：“出息，秦川，你隻管上，用盡全力，不用考慮曾義的感受。”
    “放心吧花姐，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喝完湯，秦川擦嘴起身，笑著道：“一會見。”
    秦川走後，曾義麵色凝重道：“伱說待會他會唱什麽歌？”
    “我哪兒知道，反正咱倆是輸定了，下台之前把代表作演唱一遍，就當打廣告了。”
    “我去，剛剛你這麽硬氣，我還以為你把握很大。”
    “我有屁的把握，就他這股猛勁，也就周傑輪過來能跟他掰手腕。”
    從開賽到現在，秦川給人的感覺就是四個字，深不可測。
    每一次演唱都能給人帶來驚喜，個人狀態風輕雲淡，仿佛過來就是拿獎的。
    “唉，咱們注定和他不是一個賽道。”曾義歎氣。
    在這個時代，秦川，周傑輪，謝霆風，淩俊傑這些人，真的是天之驕子。
    作為小有實力的歌手，望著這些同輩天才，曾義唏噓不已。
    這輩子，注定要被他們的光環遮擋。
    食堂另外一個角落，阿保更鬱悶：“抗議，我要抗議，兩個人打一個，不公平。”
    事先也沒說有組合可以參賽。
    結果就冒出來個鳳凰傳奇，兩個人聯手的威力自然是1+1大於2，這讓他們這些獨行俠怎麽玩。
    ……
    後台化妝間，秦川吃完飯就開始化妝了，這一場的妝發稍微有點耗費時間，得早點過來。
    王婷婷弄來一頂女士長發頭戴給他戴上後，慢慢的梳造型，插上發簪，戴上假的耳環。
    隨後又是長達一個小時的化妝。
    然後一件件的穿上古裝，最外麵是大紅色戲袍。
    等鳳凰傳奇進來化妝間，看到秦川模樣的時候，眼珠子瞪大，一臉的不敢相信。
    “你是秦川？”曾義感覺自己說話都有點打結。
    實在是化妝後的秦川模樣變化太大了。
    長發披在腰間，五官清秀玲瓏，眉毛彎彎，抿著紅色的下唇，搭配著這一身喜慶的紅裝，誘惑力太強了。
    他感覺自己都要戀愛了。
    男的？男的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曾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害怕。”秦川開口就是粗嗓子，一下子把曾義從美好的幻想中拉回來。
    “花姐，你也是。”秦川又對鈴花說道。
    “哈哈，我就是單純欣賞美。”鈴花收起口水，仔細的打量秦川。
    這身女裝真的太漂亮了。
    嗯，秦川屁股也挺翹的，不知道拍一把什麽感覺。
    頭次見夥伴這麽色眯眯的眼神，曾義調侃道：“難怪古代的大家閨秀都愛跟著唱戲的跑，我算是知道為什麽了。”
    唱戲的聲音好聽，長得又看好，身材也好。
    對聲控，顏控，腹肌控的女孩來說，完全頂不住啊。
    鈴花就跟沒事人似的，問道：“秦川，這把準備唱什麽歌？也是京劇嗎？”
    秦川想了一下：“和上把的新貴妃醉酒差不多，京劇戲歌，流行樂搭配戲腔。”
    曾義和鈴花倒吸一口涼氣。
    還來。
    一首新貴妃醉酒已經把李玉鋼打得懷疑人生。
    再來一首同樣類型的歌曲，這一棒子敲下來，誰頂得住？
    曾義忐忑問道：“你說清楚點啊，差不多是差多少？”
    要是和貴妃醉酒一個質量，他和鈴花肯定沒有贏的希望，弱一線的話，還能拚個一線生機。
    秦川大拇指掐著小拇指比劃了一下。
    曾義鬆口氣，比新貴妃醉酒差那麽多嗎，哪還有的打。
    “也就比新貴妃醉酒強那麽半截。”
    秦川的下一句話，讓曾義和鈴花感到絕望。
    本來希望就不大，和新貴妃醉酒一樣的級別歌，他倆沒有半分贏麵。
    結果比貴妃醉酒還要強半截。
    曾義苦笑，改口叫哥：“川哥，你這讓我們怎麽玩啊。”
    秦川淡定道：“沒事，我馬上就要進組了，有戲拍的時候我是不會唱歌的。”
    我尼瑪！
    大家都差點忘記秦川還是個演員。
    不過沒戲拍了才來唱歌，然後用一連串的原創歌曲來降維打擊他們這些職業歌手，是不是有點過份了。
    鈴花拱手：“我祝你明年拿影帝，永遠拍不完的戲。”
    兩人又是慶幸，又是無奈。
    無奈的是人家一個“業餘”歌手完全吊打他們這些職業級的，稍微發點力，拍馬都追不上。
    慶幸的是，幸虧這家夥是“業餘”的，主業是演員。
    這要是一心搞音樂，哪還有他們的活路。
    秦川拱手：“借你吉言。”
    ……
    冬天的夜晚來得早，還不到七點鍾就完全暗下來了。
    央視演播廳，此時通火通明，觀眾熱情不減。
    剛剛李玉鋼和阿保碰了碰，阿保被新貴妃醉酒幹掉，無緣第三名。
    此時正在後台跟導演投訴。
    導演也沒辦法，規則上沒說不能臨時換歌，不過李玉鋼整了一首新貴妃醉酒，確實是有點欺負人。
    這歌下午才出現，熱乎著呢，評委和觀眾都沒聽夠。
    李玉鋼突然來這麽一下，阿保輸的挺冤的。
    “本賽季的季軍已經角逐出來，冠軍，亞軍又會花落誰家呢，是秦川還是鳳凰傳奇，我們拭目以待。”
    “有請秦川給大家帶來的原創歌曲，赤伶！！”
    這一輪，秦川是第一個上場的。
    還是京劇妝，隻不過更美，更豔一點，特別是大紅色長衫，給人一種喜慶感，像是一個出嫁的少女。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扇開合鑼鼓響又默”
    “戲中情戲外人憑誰說”
    悲涼的笛子，二胡，揚琴伴奏響起，配合上秦川用女聲的聲聲低吟，紅妝給人的感覺又變了。
    之前是出嫁，這會是喪夫。
    秦川唱得很慢，聲音穿透力卻有很強，像是在訴說著什麽故事。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
    “白骨青灰皆我”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
    “哪怕無人知我”
    這會，台上評委，台下觀眾已經聽麻了。
    一個男人，化妝後那麽美就算了，全程用女聲來唱歌也算了，畢竟李玉鋼也能做到這樣。
    但你填詞作曲要不要這麽離譜。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哥們，這是二十一歲的人能寫出來的詞？
    緩緩道來的唱法，沒有技巧，全是感情，聽起來就很有畫麵感。
    特別是秦川一邊唱還一遍舞，時而哭泣，時而落寞，時而傷心。
    大夥還沉浸在“戲”裏的時候，秦川的聲音一轉，經典的戲腔來了。
    “台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台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
    “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此時，觀眾和評委終於知道這首歌為什麽叫赤伶了。
    這唱的哪裏是戲，分明是每個戲子的人生。
    這份意境，放在今天來看也不過時，演員也好，歌手也罷，不都是這樣嗎。
    台上唱著情情愛愛，台下的觀眾換了一批又一批，再也不見曾經的那些熟人。
    歌手和歌迷，誰是客，已經分不清了。
    “你方唱罷我登場”
    “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
    “也曾鏗鏘唱興亡”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前半段唱的是人，戲如人生，後半段唱的是國，家國無常。
    秦川最後一個音落下的時候，評委久久不能平息內心的躁動和悲傷，任憑觀眾鼓掌，叫好。
    因為他評價不了這首歌。
    比起新貴妃醉酒，赤伶的檔次，意境，詞曲，高了不止一個層麵。
    唱功，技巧，難度也是直線上升。
    秦川簡直吊炸天了。
    側幕，候場的曾義聽完歌曲後，扭頭對鈴花道：“這是強半截？”
    秦川說這首歌比新貴妃醉酒強半截，他們還真的以為是半截。
    這特麽哪裏是半截了，新貴妃醉酒隻有它的半截還差不多。
    鈴花落寞的笑了一下：“秦川用這首歌來打咱倆，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
    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嘛。
    若是月亮還沒來那種級別的歌曲就夠把這檔節目打穿了。
    曾義道：“我算是看出來了，咱們來著是為了博前程，人家是利用央視舞台發新歌。”
    “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把我們當作過對手。”
    鈴花讚同這句話，點了點頭，秦川為人還是太謙虛了，陪著他們鬧了那麽久。
    台上，秦川鞠躬道謝：“感謝大家，很高興來到這個舞台，可惜時間太短了，想想還是有點留戀，因為下一次唱歌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大概是春晚吧……”
    畢姥爺：“秦川，提醒你一下，後麵鳳凰傳奇還沒上場，獲獎感言咱們等比完再說。”
    “哦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鈴花：……
    她決定收回那句話，秦川一點都不謙虛。
    說話還挺傷人的。
    十分鍾後。
    鳳凰傳奇唱了一首他們的代表作，自由的飛翔。
    二十分鍾後，秦川站在舞台中央，手上捧著冠軍獎杯，以及節目組頒發的春晚直通車證書。
    “謝謝CCTV，謝謝觀眾朋友，謝謝評委老師，謝謝畢姥爺，謝謝曾義，鈴花，李玉鋼。”
    秦川把台上所有人都感謝一遍，接著來了句：“這個舞台太棒了，明年我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