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王掌櫃通情達理 嚴芳蕊摧心剖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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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業的猶豫在祁翀意料之中,他耐心解釋道:“是會增加一點成本,但是增加的那點成本跟你的利潤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而且,你把一部分活兒讓出去了,也就不用養那麽多夥計、不用操那麽多心了,是不是?這天下的錢啊是賺不完的,沒必要連蠅頭小利都不放過!
國朝曆來重農抑商,蓋因商業非國之根本,巨商富賈尤其容易淪為魚肉。朕登基以來鼓勵商業不是為了扶持什麽巨商富賈,而是要以商業為契機,帶動更多的人一起致富,如此才能形成真正的繁榮。
就比如說動物園吧,爾等以為朕養動物隻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獵奇之心嗎?錯了!一個動物園至少需要雇傭三百人做工,另外,還需要六七百人負責為各種動物提供食物、為遊客效勞等等,這不就解決了一千個家庭的生計嗎?這叫什麽?這就叫‘共同富裕’!朕的這份苦心,希望爾等都能知悉!”
王業聽得聚精會神,心中更是肅然起敬。他隻是個商人,商人自然是以賺錢為天道的,從來沒想過其他的,但今日聽祁翀這麽一說,再聯想平原商號建立以來的種種作為及工商會保障工人權益的種種規則,他心中豁然開朗!沒錯,“共同富裕”!這才是正憲帝真正的宗旨!
王業也是個極聰明的人,否則當年在望州時就不會投靠“大公子”,並借勢成為望州第一大糧商。明白了祁翀的心思後,他連忙表態:“陛下思慮深遠,非老朽可及,慚愧慚愧!陛下盡可安心,老朽年後便著手將這些小活兒都包給原來做工的夥計,讓他們放開手腳自己去做!陛下這番苦心,老朽抽空也得跟老滕他們念叨念叨,讓他們都能明白!”
祁翀含笑點頭,對王業的識時務很是滿意。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而另一邊的廂房內,嚴芳蕊姐弟的氣氛卻並不是很融洽。
“你到底在怨恨什麽?怨你生在嚴家?恨父親毀了你的一生?可這跟我又有什麽關係?
自從父親和景淮出事以後,你姐夫又不在家,我日日擔驚受怕、以淚洗麵,若非大長公主出麵求了陛下,我甚至都不敢給父親收屍!你的消息更讓我心痛不已,我總夢見你和景淮渾身血淋淋地在我麵前打得你死我活,那些日子我怎麽過來的你知道嗎?!
你別以為你不肯捎信給我我就不知道你在宮裏都經曆了什麽,你挨打、受辱我都知道,知道以後更加心痛,可又無能為力!因為你,我偷偷哭了多少次你知不知道?!
後來你入了軍情司當差,得了韓都知重用,我總算放心了些,可你偏偏又做事衝動,得罪了那麽多人,弄得我更加擔心不已。我多次托人捎話給你,讓你趁著出宮的機會來家裏找我一趟,也沒別的,就想親眼看看你還好嗎,可你每次都置之不理;我讓你姐夫去求陛下,讓你回家過個年,你依舊拒絕——你可以不姓嚴,可你我一母同胞,這血脈總假不了吧?你就真的那麽狠心,連我這個姐姐都不認了嗎?”
嚴芳蕊邊哭邊數落,聲聲泣血,奉朔縱使鐵石心腸也很難不被打動。隻是他既已打定主意不再跟姐姐有任何來往,自然不會輕易被嚴芳蕊說動。
他偷偷抹了把眼淚,倔強地道:“你沒對不起我,我也沒怨誰恨誰,這都是命!隻是,我如今既已入宮,便該無牽無掛,隻一心效忠陛下!姐弟之情什麽的,隻會成為我的桎梏,我不需要!你以後也不必再打聽我的事,就當世上沒我這個人好了!”
冰冷的言語如刀子般紮向嚴芳蕊的心,她滿臉悲戚而又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幼弟,突然問道:“如果景淮回來了,你也這般對他嗎?”
奉朔身子微微一震,心髒猛地一揪,一股難以名狀的心痛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強行穩了穩心神,冷冷道:“那要看他回來幹什麽!若他束手就擒,我可以向陛下求情,讓他免於一死;若他還是執迷不悟,我必親手殺他!”言罷,他頭也不回地出了廂房,如其他內侍一般雙手低垂、腰背微躬,規規矩矩立於廊下。昔日意氣風發的貴公子,如今泯然於眾內侍,身上的傲氣幾乎一絲不剩。
身後,嚴芳蕊心如刀絞,無聲而泣,隻能默默祈禱另一個弟弟永遠不要回來。
回到宮中已是傍晚,祁翀還沒進萬歲殿就見呂元禮正焦急地在殿前轉圈圈。
“老呂,轉悠什麽呢!儺神大祭都準備好了?”
“哎呦,陛下,您可回來了!”呂元禮快步迎上去,“儺神大祭準備地妥妥的,兩個時辰後準時開始!不過——呃......皇太後宮裏出了點兒事......”
“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祁翀停下腳步疑惑地問道。
“皇太後今日午時召白司監過去問話,還把伺候的人都趕得遠遠的,隻剩她與白司監二人。不多時殿中就有哭聲傳出來,奴婢們心中擔憂可又不敢進去問,所以景福宮執事就報到了奴婢這裏。可事涉太後,奴婢也不敢隨意做主,隻好來稟報陛下!”
呂元禮雖沒說什麽過分的話,祁翀卻聽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意味,尤其是他特意強調隻有元瑤與白郾二人獨處這個情節,這讓他頗為不悅,冷下臉道:“呂元禮,你想暗示什麽?皇太後不能單獨召見一個內侍嗎?”
呂元禮聽出了祁翀的不悅,頓時大駭,慌忙擺手道:“不不不......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奴婢隻是擔心皇太後會惹儺神不悅——畢竟這大年下的,這個時候哭是多少有些犯忌諱的!”
此間習俗,年三十夜裏是儺神下界享受香火祭祀的時候,因此過年時候最忌諱哭,否則會被儺神認為是大不敬,從而降下災難。祁翀自然不信這些,可民間信仰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得了的,所以呂元禮的解釋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不過祁翀在意地倒不是這個,而是元瑤突然哭泣不可能沒有原因,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擺駕景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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