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0章 未料軍營生怪病 豈知牲畜是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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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病?什麽樣的怪病?”禦書房內,祁翀接過祁樟遞過來的奏章,疑惑地問道。
“不知道啊!老八說從沒遇到過這種病。按他在奏章中所描述的,這病先是發燒,反複地燒,還一陣兒一陣兒的,忽高忽低;然後是冒汗,還有骨頭腫痛,哦,對了,還有一部分人那個地方疼。”
“哪個地方?”祁翀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就是......”祁樟突然扭捏起來,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進來奉茶的小內侍,立刻一指,“就是他沒有的那個玩意兒——命根子!”
祁翀瞬間就明白了,卻將那小內侍說了大紅臉。
祁樟繼續道:“開始的時候,軍醫見生病的士兵發熱盜汗、食欲不振、倦怠乏力,以為是風寒,可下了藥以後還是不見好,甚至還死了幾個人,這才覺得不對勁。現在的問題是,得這個病的人還不少,而且是越來越多,根本防不住!哪怕把生病的士兵都隔離了也沒用,每天還是不斷有人生病,已成蔓延之勢!雖然病死的不多,可治好了的也不多,大部分人就那麽不死不活地疼著。關鍵是命根子不好使了,今後還怎麽娶媳婦兒呀?所以有人給這病起了個名字,叫‘斷子絕孫病’,這麽聽起來就更嚇人了!而且,那麽多人整天就那麽在營帳裏躺著哼唧,對軍心打擊太大,軍中很多人已然是談病色變!老八沒辦法,隻好先掛起了免戰牌。本來是必勝之局,現在愣是僵持在那裏了,若是這病再治不好,這場仗就沒法打了!
如今軍中已有謠言,說是我朝東征西討,興不義之師,觸怒了儺神,這才招致大禍!老八斬了幾個散播謠言的,這才止住了這股歪風。可若這病再治不好,別說謠言了,光這些患病的士兵怎麽辦都是個頭疼的事兒!”
祁翀此時也看完了奏折,合上奏折若有所思。思索片刻後,他借口更衣離開了一會兒,飛快地進入國圖查閱了一下資料,這才又回到禦書房。
“來人,叫白郾來一趟!”祁翀吩咐完又對祁樟道,“四叔你先回去,這事兒朕再想想。”
很快白郾奉旨前來,祁翀將祁榛的奏折給他看了,問道:“這病你見過嗎?”
白郾搜腸刮肚想了半天,無奈道:“奴婢才疏學淺,實在想不出來這是什麽病,看著倒像是中毒。”
“朕倒是仿佛在哪本書裏看到過一些記載,跟壽王奏折裏說的有些像,可惜記不大準了,隻依稀記得這個病好像是由牛羊傳給人的。這樣吧,你親自去一趟,去驗證兩件事,一是看看這些人患病前是不是接觸過牛羊或者牛羊糞便,二是解剖病亡士兵的遺體,看看他們的肝脾是否有異常。若二者皆然,那麽大概便是書上記載的那種病了。”
“那陛下可還記得這病如何治?”
“具體方子記不得了,不過大抵是清熱解毒,養血化瘀之類的,你多帶些這樣的藥過去就是了。另外,青黴素也多帶一些,應該也用得上。朕再從太醫院派幾個太醫過去幫你,務必要讓這場疫病盡快結束!”
“奴婢遵旨!這就去備藥,盡快啟程!”
“嗯,去吧!”
白郾接了旨意後沒敢耽擱,囑咐師弟劉奉義準備藥品,自己連夜查閱醫書藥典,與太醫院商議了一些細節,又跟郵部約好了火車,次日下午便啟程北上。火車抵達瀚州後又換乘馬車,因為向北的鐵路目前隻修到了這裏。
折騰了五六日後,白郾帶著藥品終於抵達了北方大營。見過了祁榛等人之後,白郾立刻問道:“殿下,奴婢冒昧問一句,這些士兵患病之前是否接觸過牛羊牲畜之類的?”
祁榛對此並不確知,還是馮柯最先反應了過來:“沒錯!接觸過!殿下,您還記得嗎?大約半個多月以前,我們打的那次大勝仗,當時繳獲了挹婁不少牛羊!對對,軍中發兵就是在那之後才開始的!”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罪魁禍首竟是那些戰利品!
“殿下,那些病死士兵的屍體在哪裏?”
“都燒了!病倒的士兵越來越多,怕是有傳染,所以都燒了!”祁榛道。
馮柯突然想到一點:“誒?那那些牛羊是不是也都是帶病的?那也不能留啊!”
“馮將軍莫急,現在還不確定是否就是牛羊傳染的,最好先查一下這些患病的士兵是否真的接觸過這些牛羊以及牛羊糞便;再讓獸醫檢查一下這些牛羊是否有恙。如果二者皆可證實,,那便大概可以確定了。”
“好,我這就派人去查!”馮柯轉身就出了營帳。
白郾隨後立即來到傷兵營,一進傷兵營便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整個傷兵營分為裏外兩層,外層的是輕症,由於病患太多,根本沒有床位給這些輕症士兵,他們隻能三三兩兩靠在一起烤火,一個個無精打采的,明明已經是初夏,可他們卻似乎依然怕冷。
而裏層的營帳也裏橫七豎八躺了幾千人,這些都是重症、甚至是瀕死的士兵,可謂慘狀各異。他們中有的人高燒不退,已經意識模糊;有的人關節疼痛難忍,不惜揮刀自殘;有的人皮疹泛紅,瘙癢難耐;有的人小便失禁,整個營帳裏充滿著尿騷、腥臭等各種異味。
而就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之中,仍有數十名女子忙碌地穿梭其中,用剛剛實現量產的水銀溫度計為患者測量體溫,用鹽水幫患者擦洗傷痛之處,用麻沸散幫患者減輕痛苦,抽空還要幫小便失禁的士兵清洗換下來的髒衣褲。
對於這些姑娘,白郾並不陌生,她們正是她參與培訓的戰場醫護隊女護士。但即便如此,女護士們工作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期。
正驚訝間有人喊道:“韋夫人,這位小哥不行了!”
“在哪裏?我看看!”瑞嬌聞言從帳外跑進來,卻正好撞見了白郾,頓時喜出望外,“白先生!您能來真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