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鄰家有女初長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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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情似情!
    鍾越已經把麵煮好了。何如初都洗漱完了,見他還沒下樓,便說“這個韓張,一定是溜回去睡回籠覺去了,懶鬼!嘿嘿——,看我怎麽把他叫起來。”正準備“河東獅吼”,打開門卻見他呆呆坐在床上,眼睛不知道看哪裏,沒好氣說“一大早的你發什麽神經,在門外又跳又叫;這會兒吃飯還要人三催四請,到時候沒你吃的可別怪我們。”
    韓張乍然下見了她,尷尬地不敢看她的臉,好一會兒才簡短說“知道了。”何如初覺得他怪怪的,失魂少魄的樣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也不管他,自己先下去。
    鍾越問“韓張幹嘛呢?再不下來麵都湖了。”她聳肩“不知道,一大早就陰陽怪氣的,估計是昨天晚上沾上鬼氣變傻了。”一到白天她又不怕鬼了,還敢拿出來說笑。反正等會兒就走了。
    吃完早飯,也沒什麽好玩的,既沒電視也沒電腦還沒吃的。何如初便提議上市內到處看看,好歹也算是來過廣州一趟。幾個人商量了一下,簡單收拾收拾,準備這一走就不回來了,到時候直接去火車站。林丹雲將門和窗戶關嚴,照舊將鑰匙放回原處。幾個人沿著下坡路轉上公路,林丹雲驚喜地發現附近竟然停有一輛出租車。幾個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她隻好悻悻地跟在眾人屁股後麵。現在隻有鍾越身上還有兩百塊錢,還得養活這一群人呢,不能不儉省。
    何如初本就打算來玩的,還帶了相機。幾人搭肩摟背站在典型建築前拍了張合照,倆女生站中間,倆男生紳士地靠邊站。韓張因為早上偷看一事,跟何如初單獨在一塊總覺得別扭,一路上大多和林丹雲說說笑笑。
    中午找了間看起來還幹淨的小餐館吃飯,幾個人從頭到尾翻了一遍菜單,然後又從尾到頭再翻了一遍,點什麽都覺得貴。因為鍾越下了指示,說這頓飯必須控製在一百塊錢以內。幾人商量來商量去,還要顧忌彼此的口味林丹雲因為是學音樂的,怕嗓子疼不怎麽吃辣;何如初在家裏挑食挑慣了,掰著手指頭說不吃黃瓜不吃胡蘿卜不吃薺菜不吃洋蔥不吃大蒜……其他人全轉頭看著她,問“還有沒有?”她搖頭,“沒有了,就這些。”
    大家“切”一聲,齊聲說“誰理你!”而韓張又非要吃辣的不可,鍾越本想試試本地風味的菜,見大家眾口難調,也就沒有提出來。旁邊的服務生都等的不耐煩了,說“你們商量好再點吧,到時候叫我。”自顧自去了。
    隻敢點青椒肉絲、西紅柿雞蛋這樣的家常菜,三菜一湯端上來,盤子隻比畫畫的碟子大些。何如初看了看,問“菜會不會不夠啊?”於是又叫了兩個。因為好幾頓沒吃正經飯菜,大家聞香而動,埋頭大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連倆女生都要了第二碗米飯,鍾越韓張就更不用說了,吃到後來連當作料的蔥花都吃了,於是又說“再叫兩個菜吧。”大風小說
    等菜上桌時,林丹雲見鄰桌吆三喝五熱鬧非常,提議“要不,我們也要瓶啤酒?大家幹一杯,慶祝慶祝。”幾人一想,不管怎麽樣,確實難得。一瓶啤酒正好四杯,舉起來學人家說祝酒詞,林丹雲首先說“開開心心。”仰脖喝了一口。何如初想了半天,想不出該說什麽,便笑“恭喜發財。”大家哄笑,跟著喝了一口。韓張一本正經說“回家可別再出事兒了,挨餓受凍,我受夠了。一路平安。”一氣喝了半杯。鍾越微笑“事事順心。”低頭沾了沾唇。
    吃的差不多了,都互相問吃飽了沒。林丹雲歎氣“離家出走這麽多天,總算吃了一頓飽飯。”何如初趴在她肩上笑,“看你這麽可憐,以後打死我也不離家出走了。”林丹雲點頭“明智的決定。當時我怎麽就犯傻呢。”離開前,幾人齊齊站起來,幹杯後說
    “我,林丹雲——”
    “我,何如初——”
    “我,韓張——”
    “我,鍾越——”
    然後齊聲喊“到此一遊!”將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大笑著離開。
    吃完飯時間還早,站在街頭張望,似乎沒地兒可去,隻好去逛商場。林丹雲拉著何如初連聲感歎“這件衣服好漂亮。”又或者是“這根項鏈我們那裏都沒有賣的!”不管她怎麽驚喜連連,眾人都沒有反應。反正是看的起買不起。
    何如初站在工藝品專賣店前不肯走,說“我書桌上就差一件裝飾品——”見大家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無奈說“看看,我就看看還不行嗎?又沒說買。”地上有三尺來高的大型山水石凋,汩汩的溪水從鬱鬱蔥蔥的山頭飛濺而下,頗具詩情畫意。還有“農家耕作圖”,彷真水車嘩啦啦響,帶起一小股飛流,眾人都說有意思。
    中央擺著一係列各色各樣的琉璃,用玻璃隔開,有緋紅有淺紫,有赭黃也有雨過天晴色,目不暇接,五彩繽紛,半透明發出幽光,華麗耀眼之外帶著一股清幽冷寂的氣質,絢麗下令人著迷。有一樽一尺來高的寶石藍琉璃,後麵是一帶假山,做成半卷湘簾半掩門的樣子;前麵一個侍女端著一盆水出來,屋簷下掛著一隻鸚鵡,屋子裏小姐的繡房半隱半現,引人遐想,匠心獨運,很有意境。何如初看中了,喜歡的不得了,站在那裏舍不得走。
    韓張站在那裏笑,說“老毛病又犯了,從小到大都是這個脾氣,見了喜歡的東西就不肯走。”難得沒有像往常一樣冷嘲熱諷,又說“你再喜歡也沒用,咱們連晚飯的錢還得斤斤計較呢。”何如初一臉惋惜地看著,時不時歎息兩聲。
    鍾越隻好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以後有機會再來買啊,先走吧。”拉著她趕緊離開。再不走,售貨員要趕人了。一群人堵在櫃台前,光看不買,叫人家怎麽做生意。
    何如初這人有時候會犯傻,仰著頭問“以後?什麽時候還來?”鍾越有點忍俊不禁,她這個樣子實在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於是說“總有機會再來的。”她有點傷心地說“可是東西一定不在了。錯過了就沒有了。”鍾越安撫她“以後你會遇上更心愛的東西。”她悶悶地點頭,跟在他身後下樓。
    經過何如初這麽一鬧,大家怕她再看上什麽又賴在那兒不肯走,沒的丟人現眼,也不逛商場了,在超市隨便買了點餅幹礦泉水,準備路上吃,掉頭直接往火車站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