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第一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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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神總想退圈賣保險[娛樂圈]!
    蘇瀟軒年紀還小, 懵懵懂懂的, 還不知道大人的世界到底有多麽複雜坎坷,縱然父母念叨,耳提麵命的, 他也並未想得太多,隻是覺得劇組裏真好。
    其實要真的說好, 他倒也還具體說不出是哪裏好來,隻是覺得這個劇組大家都很喜歡他, 每個人都很親切, 就算是不親切的顧雲開也長得那麽好看,還有很多糕餅,每個人都很耐心, 連不知道做什麽的老婆婆也對他總是笑臉相迎的。
    早先剛入娛樂圈的時候, 蘇瀟軒就曾經演過兩場戲,那時候來也匆匆, 去也匆匆, 那會兒倒也不是不好,隻是總覺得人情淡薄,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每個人都像上了發條的鍾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像是這部戲裏頭似的,大家夥都親親熱熱的,演老師傅的關老師生得骨清神秀, 因著上了年紀,把蘇瀟軒當自家孫子疼;演鶴卿先生的池老師正經又幽默,總是教他許許多多的東西。
    跟自己飾演同一個角色的顧老師盡管不太愛說話,可他長得卻再好看沒有了,媽媽雖然說顧老師跟自己一樣都是人,電影上都是假拍戲的,不過蘇瀟軒一點兒也不信,他知道狐妖下凡這種事是秘密,不能隨便說的。
    他自己也拍過戲,可是誰也沒有像是顧老師那樣,那麽……
    唔,蘇瀟軒也不知道怎麽說好。
    他隻是覺得,顧老師的每個動作每個神態,好像都有點跟別人不同的韻味,
    真要說起來,這還是蘇瀟軒待得時間最長的一出戲,他演小翁樓,顧雲開演大翁樓,兩個人在作品裏頭絕沒有什麽機會對戲碰頭,但是場地下卻時常見麵,老師傅去世的時候,翁樓已經是個少年郎了,因此不能再讓蘇瀟軒來,那出戲還是顧雲開化了少年妝上場頂的。
    自打《燈如晝》的封三郎那個人物起,顧雲開就刻意學了點少年意氣,這會兒化妝上場,倒也真有那七八分的模樣。
    這段戲是老師傅去世前唱《思凡》,唱罷了,也就歇了。
    思凡思凡,明麵唱得是老師傅最後一口功底,實則是暗指翁樓即將要進了娛樂圈的事,演員姓關,今年也有五六十的年紀,還曾經跟翁樓合作過,隻不過那會兒他還是個跑龍套的,可翁樓已經紅得發紫,那時候他給翁樓當背景,未曾想幾十年後,竟當了“翁樓”的老師傅。
    傳記電影難免改變,尤其是電影這項作品,總不能結結實實來拍,多少要有些許迎合轉折,否則拍出來不太好看。
    奴把□□扯破,
    埋了藏經,棄了木魚,丟了鐃鈸。
    學不得羅刹女去降魔,
    學不得南海水月觀音座。
    夜深沉,獨自臥,
    起來時,獨自坐。
    有誰人,孤淒似我?
    似這等,削發緣何?
    老師傅氣力不濟,這《思凡》大多時候是獨角戲,對角兒的基本功要求很高,他本就已是老人,又舊病在身,硬是沒能唱完最後那段,隻唱到此處,喉嚨沙沙作響,氣力竭盡,倒落在了愛徒身上,便將眼兒閉上,撒手人寰,隻丟下翁樓一人孤零零在世上。
    這場戲是外景,正逢著天冷,攝像組分了幾波,站在廊上簷下拍攝,顧雲開扶著關老師繞著走了兩圈,正演著最後那兩句,忽然雨珠子打下來,這事倒也不奇怪,近來天氣變化,下雨再正常不過,演員的本分慣來是導演不喊停,任是外頭天崩地裂,風雨大作,也是要繼續演下去的,自然沒管這雨,繼續自顧自的演下去。
    張子滔本要喊停,可忽然心裏頭一動,就任由淒風寒雨打下來,隻吩咐了助理準備好薑湯暖被,畢竟兩個演員戲服穿得都很單薄,又調整了攝像組的位置,這出翁樓失親的戲,到最後倒比原先料想的更為悲慘淒苦,林雅在旁看著,縱然知道當時未必真有這般情形,仍是止不住抹淚。
    待張子滔喊停,兩個演員都已冷得瑟瑟發抖,顧雲開年紀輕些,倒還能受著點,關老師到底是上了年紀,是真吃了大苦頭,下了戲兩人就被擁起來,換衣服的換衣服,卸妝容的卸妝容,提前吃了感冒藥,喝了滿滿一大碗薑湯,冷得發青的臉蛋上終於又再紅潤起來。
    蘇瀟軒在旁看得難受,睫毛一眨,撲扇撲扇的落淚,他母親看得好笑,將人摟在懷中輕聲哄勸。
    顧雲開沒戴假發,是真頭發修了個翁樓當年的款式,朱蒂站在他身後拿著條白毛巾給他擦濕頭發,雨水還掛著長睫,冷冷的滴落下來,倒像是滴淚珠,透著叫人瑟縮的寒意。朱蒂拿了吹風機跟梳子來給顧雲開整理頭發,細細將每一縷發絲擦了個幹淨,呼呼一吹,滿腦子都是熱意,顧雲開靜靜坐著,一語未發。
    他倒也不是想起什麽,隻忽然覺得這思凡唱得實在是有意思。
    他把眼兒瞧著咱,
    咱把眼兒覷著他。
    他與咱,咱共他,
    兩下裏多牽掛。
    冤家,怎能夠成就了姻緣,
    死在閻王殿前由他。
    隻是聯係翁樓這一生來的唯一一段感情,難免覺得坎坷曲折了些,朱蒂給他擦幹淨了,忽然低聲輕道“明天就是簡先生的音樂會了,我已經幫您跟劇組談好了,明天淩晨一點有場戲,已經商量好了,就四個小時,五點鐵定是要放人上車的,早能早拍完,就在車上休息一段時間,機票訂在了七點,代駕也喊好了,到時候直接換車。”
    顧雲開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些繁雜的瑣事,朱蒂一向都安排的很好,向來不怎麽叫他擔心。
    其實自第一日出外景戲時下了雨之外,之後拍攝都幾乎沒下雨了,沒誠想今天竟然出了這事兒,這次也不知道老天爺是怎麽回事,春季分明還沒到,天色已然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兩人被淋成落湯雞,劇組在顧雲開這邊也問了兩句,主要還是照顧關老師的身體,畢竟上了年紀,又是個重要的男配角,自然不會隨隨便便放著,晚上本來要拍的戲臨時改成其他了。
    不管是真情還是為了工作的進度,劇組都不願意關老師生病。
    雨下了一陣兒又停了,劇組裏裏外外忙活來去,朱蒂捧了一碟果脯跟小零食來給顧雲開吃,劇組裏頭不知道誰開了電腦,視頻裏頭正是名家在唱思凡,腔調兒很慢,假使沒什麽興趣的人,尤其是現代習慣了快節奏的,估計會很不適應,顧雲開閑著無聊,坐在那兒把它安安靜靜的聽完了。
    聽完之後就下戲了,顧雲開雖然換了衣服下來,但是身上的寒氣還沒散,回到車上還要再洗個澡,朱蒂忙前忙後的,連帶著捎上了任淵也灌下去一大碗薑湯。現任特工加司機加保鏢的任淵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接受了來自助理小姐姐的好意,硬生生皺著眉頭把那一碗薑湯灌下去了,最近他迷上了連連看,正在努力通關,薑湯喝完額頭發汗,手指上差點滑膩的捏不住手機。
    朱蒂隻是煮多了薑湯捎帶他一個,壓根沒多待,自己也給自己泡了一壺紅糖薑茶,又買了甘蔗汁給顧雲開解味。劇組離機場頗近,反正淩晨也要回來,顧雲開便讓車子別離開,直接待在劇組裏頭,他洗過澡把頭發吹幹了,換了身衣服就往房車最後頭的臥室裏倒。
    車子裏的空間不算太小,不過床跟淋浴的衛生間已經占了大半,前頭的沙發擺的也不算開闊,很有些蝸居的意思。顧雲開倒在了床上,隻覺得渾身上下筋骨酸痛得仿佛都要化開了,剛剛演那出喪親戲的時候,張子滔力求動情,其實早先已經演過四五回了,他總琢磨不到那個味兒來。
    少年意氣倒有,喪親之痛全無,挨了張子滔好幾頓罵,剛剛那雨一下,忽然就如墜冰窟,一下子灑下眼淚來。
    朱蒂也沒嫌頭發重吹兩遍著實麻煩,隻招呼著顧雲開喝桌上的甘蔗汁,稱是新榨出來的,甘甜清口。顧雲開勉強喝了兩口,潤了潤喉嚨,吹風機在耳邊呼呼吹得厲害,也不知道怎麽的,忽然生出一點惆悵來。
    他知道接下來的戲是什麽模樣的,老師傅死了,翁樓固然痛失親人悲傷不已,可接下來畢竟人是要活著的,活著就要吃飯就要花錢,他這麽莫名其妙的出科了,人生正是困惑無比的最低穀,遇到了他的星探,也就是第一任挖出他的經紀人,隻不過這經紀人對他不是很好,說到底就是看著翁樓長相不錯,想賺短錢的無良人士。
    為眾人所周知的翁樓經紀人,就是鶴卿先生,甚至許許多多的人,都以為翁樓至始至終隻有這麽一位經紀人。
    電影裏也改換成了直接遇到的這位經紀人,就是鶴卿先生,堪稱天作之合的一對搭檔。
    天作之合。
    顧雲開琢磨這個詞兒,總覺得不對味,他當然知道劇組這麽稱呼並不是有那方麵的心思,隻是想說他們一個明星一個經紀人,親如一家,猶如高山流水遇知音,恰比伯樂覓見千裏馬,一拍即合。
    誰也不知道他們曾經險些就真成了一對天作之合,隻可惜終來還是有緣無分,這種無心的誇讚與巧合,讓熟知內情的人,竟一下子不知道是覺得悲涼還是諷刺。
    顧雲開不由覺得十分惆悵,於是又喝了一口甘蔗汁,剛想扭頭在吹風機的狂風下告訴朱蒂這個口味不錯,待會再買一瓶的時候,一轉眼看到林雅從車門口走上來,差點一口甘蔗汁嗆在喉嚨裏,險些咳個天昏地暗,可縱然如此,他還是覺得眼前一黑,忍不住咳嗽起來。
    趕緊把甘蔗汁咽下去後,拍了拍朱蒂的手,助理小姐姐識趣的關掉了吹風機擺放好,又找出茶杯跟一些零食來擺上,安靜無聲的溜到前座去指導任淵玩連連看了。
    頭發多多少少還有些微濕,顧雲開心裏直犯嘀咕,畢竟剛剛他還在惋惜翁樓跟鶴卿先生沒能在一起的事,這會兒人家正主的老婆找上門來,更別提兩人之間還見過麵,對彼此也很有好感,相處的十分愉快,臉上難免有些火辣辣的,縱然知道對方根本不可能聽見心聲,還是多少有些尷尬。
    林雅上來是誇顧雲開來的,她握著自己的手,規規矩矩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背依舊挺得筆直,目光裏含著笑,再慈祥可親不過的模樣,她把目光往顧雲開身上一瞟,好像是春水春風洗過一般,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自在,隻覺得那輕輕柔柔一眼,一點兒也不失禮,更不像是刻意的打量。
    “別見怪,你是真的很像阿樓。”林雅有些唏噓,開口還是十分客氣的,“要說咱們倆初次見麵那會兒,你們倆隻是同一種類型的人,可扮上相,演上戲,可就真真切切的像到骨子裏頭去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演戲演得好是一回事,可說起來,總是不希望自己是誰的替身的。”
    兩個人自試鏡後,訓練時,開拍前,都不曾交談過一句話,可這會兒林雅說起話來,卻全然不顯得生疏
    顧雲開笑了笑,還沒張口,林雅又輕輕道“阿樓就是這樣的,上了戲是那個,下了戲就又是他自己了,我不太懂,不過想來你們演戲演得好的人,總是堅持千麵歸千麵,本色是本色,戲裏頭跟戲外頭分得清清楚楚的。”
    她頓了頓,窘迫的笑了笑,徐徐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太自說自話了,我知道要誇一個演員,應該就是說他完完全全就是那個角色,不過我跟阿樓太熟悉了,不好說你跟他完全一模一樣,隻能說非常相似了。”
    “不礙事。”顧雲開溫聲道,“您不必這樣客氣的,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林雅抿著唇笑了笑,稍稍點了點頭,不過顧雲開覺得她大概是沒有聽進去的,或者是聽進去了,可這種禮貌與得體已經成習慣了,改不過來了。顧雲開自然也不會太多提這個話題,點到為止已經足夠,不過相較於林雅的禮貌,其實他更好奇的反而是鶴卿先生這個人物。
    這位已經去世的長者雖然不曾謀麵,但是從他的愛慕者……或者說交往過的對象來看,應當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人。
    翁樓自是人中之龍,本身不必多提,多才多藝,儒雅謙和不說,為人處世也不失男神這個稱呼,顧雲開跟他相處往往如沐春風,因而難以想象連翁樓這種對象都能放棄的人到底是何等的意誌堅定;而林雅雖然不及翁樓那麽外貌出眾,但是性情溫柔體貼,得體大方,對自己的未來跟人生的目的一清二楚,撇開相貌因素,光是相處方麵,她並不遜色於翁樓,兩個人都同時愛慕,或者說癡迷著鶴卿先生,想來那位前輩定然有什麽過人之處。
    現實歸現實,演戲是演戲,劇本裏的鶴卿先生固然有個很不錯的形象,不過顧雲開覺得似乎還缺了些什麽,兩個人的關係黑紙白字的印在劇本上,少了一種應當存在的感覺,尤其是在他還知道某些內情的時候。
    起碼在劇本上所寫出的對話裏頭,按照顧雲開跟池老師的對戲裏頭,遠沒有張子滔所提出的,想要的那種天作之合的感覺,關於這點,顧雲開也跟飾演鶴卿先生的池小重老師討論過這個問題,兩個人琢磨半天,還是隻能想出點細節動作跟眼神戲來。
    作為鶴卿先生的夫人,林雅無疑是個詢問跟了解這個角色的最好人選,尤其是整部《翁樓傳》差不多可以說是根據林雅的回憶來編撰的,還加些許翁樓不為人知的陳年往事,她應該對兩個人的關係有自己個人的見解。
    “說起來,正好有件事要麻煩您。”顧雲開稍稍調整了下姿勢,他的頭發吹得半幹,發尾還有些許涼意,垂落在脖子裏總歸不太舒服,就借著變動的便利撥了撥,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到話題上來,“這話其實應該是池老師問您,不過我搭戲也不少,就先占個便宜,近水樓台多嘴問上一問。”
    林雅雖然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問題,但也猜得八九不離十,畢竟顧雲開能問她的問題,也差不離就是翁樓或是她丈夫,到底都是演戲上的事兒,這些天的認識跟了解,她料想眼前這個過於成熟穩重的年輕男人也問不出其他問題來“你隻管說。”
    “鶴卿先生現實當中是個什麽樣的人?他與翁樓先生又是怎樣的相處方式?”顧雲開揉了揉眉頭,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仔細道,“其他演戲倒能跟老師學著,可是這些人物之間的關係,怕自己瞎琢磨不好,所以特意想問問您?”
    “噢……”林雅忽得怔了怔,她茫茫然的看向窗外,像是望向很遠很遠的地方,看不到盡頭的模樣,她就這麽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恍惚道“鶴卿他是個很好的男人,好是個很籠統的詞,我不好用完美來形容他,倒顯得我好像在自誇一樣,隻是我每次想起他,都覺得很好,直到現在,直到過了這麽多年,始終還覺得很好。”
    喔,很好啊。
    顧雲開輕歎一口氣,假使換在以前,他絕對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現下多多少少也能從那再平淡不過的言語之中,讀出一絲絲的柔情癡意來,人在世上見過最好的,最珍惜的存在了,便對其他遠遠不及的東西再看不上眼了,而那個存在同時會因著時光流逝越發難能可貴起來。
    鶴卿先生對於林雅與翁樓而言,大抵就是這樣的存在。
    “至於跟阿樓……其實說來有點好笑,鶴卿他對阿樓一直很好,就好像是家人一樣。阿樓有時候是個很任性的人,又驕傲,又漂亮,像是孔雀一樣。”林雅雙手交叉,捧著下巴沉思道,“有時候你會覺得他怪像是個大男孩的,跟鏡頭上完全不同,鶴卿就會推著他長大,讓他自己去決定一些事情,去思考,去做決定。”
    顧雲開問道“像老師那樣?”
    “更親密點,非要說的話,鶴卿對阿樓而言,應當是如兄如父。”林雅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趣事,微微笑了起來,柔聲道,“我們結婚後很長一段時間,阿樓都跟我們在一起,他很像是鶴卿的親弟弟,還有點稚氣,又驕傲又矜狂,然後慢慢長大了,長大之後,他也就漸漸把那身傲骨收斂起來了。”
    說到此處的時候,林雅輕輕歎了口氣“我真希望他別什麽事都統統放在心裏,總是一個人扛著,也不知道鶴卿催促他長大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許是好事吧。
    顧雲開想了想翁樓現在的情況,一時倒也不那麽確定。如果過得好的定義是吃好睡好穿好,那翁樓當然照顧自己照顧的非常好,可人不止這些生理需求,還有情感上的,精神上的,雖說翁樓自稱自己走出來了,但果真如此麽?顧雲開覺得倒也未必。
    他並不是懷疑翁樓的品性,隻是感情是個漩渦,陷下去了之後,再怎麽豁達的人,也無疑似墜入泥潭,拔不出腿來。
    “非要說的話,其實我對阿樓的印象,是兩個階段,他快要退圈的時候已經變得非常成熟了,同樣也變得相當客氣,倒不像之前那麽意氣。”林雅很是無奈的長歎了口氣,“我覺得他好像越來越孤獨了,卻又不知道他為什麽那麽寂寞。”
    顧雲開想這真是一道送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