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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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雪糕,啊~”張深從外麵跑進班,手裏捏著一根綠豆雪糕遞向我。
白天和夜晚不一樣,昨晚那個吻帶給我的羞澀直到今天白天才燃起來,“不了不了,你吃吧!”我意味深長的看看那個被他舔過的雪糕。
張深皺著眉站在原地,像個幼兒園孩子一樣跺腳,“哇小胖!你既然嫌我?”
“哎呀,我隻是不喜歡吃綠豆雪糕而已…”我扭扭捏捏的就想要逃走。
“昨天還見你吃這個了!”張深誇張的舔著雪糕,“啊!真好吃!這個雪糕太甜了吧!要不要嚐嚐啊小胖?”
“不要!”我白了他一眼,“對啦,下周的市高中籃球賽你參加嗎?”
“當然啦!籃球永遠的神!”
“那期中考試你又要錯過了……”
張深想了想走過來牽了牽我的手,“那…那不然這樣吧,我不參加籃球賽,我去好好考試,然後考完你陪我看電影去!”
“看電影?怎麽啦你有很想看的電影嗎?”
他忽然鬼鬼的湊到我臉旁說:“他們說市中心開了個私影,他們都和女朋友去過啦!”
“誒”我慌張的推開張深,“幹嘛去那種地方看啊……我不去。”
張深一口咬掉雪糕嚼了幾下就吞了,然後開始跟我撒嬌,擠眉弄眼的還嘟起了嘴,“你不要多想誒,我就是去看看而已,誒你別躲呀你快看看可愛又可憐的張深同學叭!別人都去過啦,都說那兒很浪漫很好的,你考慮考慮唄?”
我猶豫了好幾天,那幾天裏他從未停止過關於這件事情的軟磨硬泡。
最終在周五晚上回家的路上我心軟了,看著麵前眼睛亮亮的張深,“那,如果你總分能考上四百五十分,我就陪你去。”
“啊!?我上次才考了四百,五十分啊!這要怎麽提?”張深站在街上就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頭埋在我的頸窩一直蹭,“小胖你好狠的心啊!”
我被蹭的癢癢,咯咯笑著直躲他,“我可不管,四百五十分,考不上去就不陪你去看。”
最終張深還是服了,垂頭喪氣的貼在我肩膀上走著,快到路口時張深問我今天身上怎麽這麽香。
“沒有吧,和以前用的洗衣液一樣啊。”我也聞了聞自己的衣袖。
“不是衣服,是你脖子上好香。”張深用力的抱住我把臉埋在我的脖子上嗅著,“啊!小胖你好香!”
“哎呀哈哈好癢啊你起來哈哈哈哈哈!”
“不,小胖今天好香!”
“好癢啊哈哈哈哈張深你起來呀!”
張深的頭發是軟軟的,每次蹭我的臉時他就好像個毛絨絨的小狗一樣,我正想抬手摸摸他的頭發,忽然嘴上溫溫的,我呼吸到的味道都變成了張深臉上的香皂味,“唔……”我試著推開他,無果。
他在我的嘴唇上像試探一樣輕輕吸吮了幾下,見我沒有再反抗,手緊緊摟著我的腰,那時我隻覺得像是有一股電流穿過了身體,全身都變得蘇蘇的,頭也暈暈的。
幾分鍾後張深的嘴巴從我的嘴唇上移開,小聲的喊我:“小胖。”
“嗯?”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我看著他的眼睛,踮起腳輕輕在他嘴上又碰了一下,“神經病,我也是啊。”
至少是那幾秒裏我們四周的空氣像靜止了一樣,可很遠處的星星卻一直在閃爍著,blingbling的,閃了很久。
初戀裏的男女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從起初小心翼翼的試探,到後來小心翼翼的了解,再到兩個人小心翼翼的相愛,一切都在小心翼翼中進行,所以才讓人回憶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吧。
“嘿嘿!”他樂嗬嗬的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好像月亮一樣,“好咯,明天見呀小胖!我看著你進去我就走啦。”
“你先走吧!”
“你先去!”
我擺擺手,“哎呀你先去吧!”
“不要,你先進去!”
我看這樣子注定我拗不過他,依依不舍的倒著走路,一直看著他,直到我到了家門口走進去的前一秒,我還看到遠處的張深在望著我。
那時候他真的好喜歡我對吧。
是真的好喜歡。
周六下午我和張深約好去廣場滑旱冰,到了卻遲遲不見他,打電話也無人接聽,後來我想到了王木澤最近和張深走的非常近,就給王木澤打電話。
“你下午有聯係張深嗎?”
電話那邊的人說:“沒啊,你又找不到他啦?我在外麵玩呢,沒見過他。”
“喔……好吧。”
“你在哪……”王木澤剛問了半句話忽然就出現在我麵前了,“哇,偶遇了昂。”
我收起手機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麽一個人來廣場了?”
王木澤看了看我身後擺旱冰鞋的小販,“無聊唄,說一個人來滑會兒旱冰。”
“我們也是,說好來玩的,張深卻不接電話。”
王木澤看看時間,“估計快來了吧?要不咱們先玩等等他?幹站著也是站著。”
我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就和他一起去換旱冰鞋了。
“你和張深在一起多久了?”王木澤問。
我顫巍巍的滑過王木澤身邊,“好像快一年了。”
“高一那會兒就不算啦?我覺得你倆那時候就能算是在一起了吧,這麽說有兩年了啊。”
“啊……也許吧。”
“唉,張深那小子,上輩子救了世界吧能有你這麽個女朋友。”
“我也覺得哈哈哈哈。”
王木澤忽然盯著我打量,“最近看你倆老是吵架啊。”
我沒說話,尷尬的笑了一下。
王木澤旱冰滑的很不錯,在廣場上穿梭自由的,還時不時做一些高難度動作讓周圍的人稱讚。他滑著自己的還不忘抽空調侃我:“你好笨啊,別一會兒摔咯!”
“怎麽可能……”剛說完,腳下一個不注意,我就那麽從一邊摔去了,王木澤瞬間朝這邊滑來接住了我,卻不想重心不穩被我帶著一起摔倒跌在了一邊的草坪上,昨天夜裏剛下了雨,草坪裏都是泥水。
王木澤抱怨著的坐起來拍衣服上的泥,“得,白洗了。”他說完回頭卻看見沾了一臉泥的我,笑的前仰後合的,“你看起來比我慘多了哈哈哈!”
“啊?”我還處於懵逼狀態,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王木澤的眼神在另一個地方飄忽了一下就很突然的伸手來蹭我的臉,“誒不是!你別躲,你臉上都是泥!”
“不用不用,我自己擦吧……”
“王木澤!”身後忽然傳來張深的聲音,我連忙往另一邊撤身子。
可沒想王木澤還繼續伸手在我臉上蹭,“還有一點呢,誒好了,沒有啦。”
“謝謝……”
張深很快過來把地上的我拉了起來,用質疑的眼神看著我說:“我服了,肖盼你自己不會擦是不是?沒長手啊!”
我從張深身上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你怎麽有酒味兒?”
張深擦了擦我臉上的泥,“和朋友喝了點。”
王木澤慢悠悠站起來拍拍褲子,“喂兄弟,這你就不對了啊人家肖盼等你半天了,你一來就發脾氣怎麽行。”
“王木澤……”我喊了他一聲,“你別說話。”
張深和王木澤是發小,以張深那種直性子自然不會隨隨便便就亂想王木澤的意圖,我也是見到張深明顯把火氣都衝著我來了,有點委屈,“張深你腦子偶爾能不能轉一轉。”我說完就踉踉蹌蹌的滑向那邊換鞋子了,換好鞋走的時候才發現剛剛摔倒扭傷腳了,“嘶……”
“腳傷了?”張深過來扶我。
我轉頭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不用你管。”
張深也沒有跟上來哄我,過去問王木澤話。
回家後我一邊給腳擦藥一邊哭,都來不及抹眼淚,手機響了一下,看看是張深發了消息來。
髒嬸嬸:
以後你再這樣有什麽不滿意時,你就和我說出來,幹嘛在王木澤麵前給我甩臉看。
我:
你現在是在覺得我跟你無理取鬧了?
髒嬸嬸:
我沒說你無理取鬧啊,你在想什麽呀?
我:
哦。
髒嬸嬸:
你如果實在不想陪我去私影你就說你不想了,大不了咱們就不去了。最近我們老是吵架,好煩啊。
我:
你是覺得我最近在因為這個給你甩臉?
髒嬸嬸:
那不然呢還能因為什麽?
我:
就說今天的事情吧,本來是不是說好五點去滑旱冰了,我去了卻不見你人電話也打不通。你後來來了,我摔倒了你沒看見?你都不問問我有沒有受傷上來就凶我?你還一身酒氣我沒凶你呢,你隻是覺得你很有理是不是?跟你家王木澤一天天可好了,人家跟你是真的好嗎?你能不能想想咱們有多少次吵架是因為他?
髒嬸嬸:
你別扯王木澤身上吧,我倆玩多少年了都我還了解他嗎。下午的事情是我不對,兩點多朋友來我家叫我喝酒去了,因為我本來想著五點多肯定就完了,我剛好一去找你,我也沒想到會喝多了呀,但我醒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往廣場趕,頭暈眼花的還想著趕緊去找你怕你生氣,好家夥,我一去了就看見你跟王木澤在那兒那樣,你說我能不生氣?
我:
喝多酒了頭暈眼花的趕去找我,我在跟別人哪樣了?王八蛋啊張深?你可把這幾句話說好聽了,把你說的好偉大,還同時把我說的那麽不善解人意,那麽隨便。
髒嬸嬸:
你別老給我的話衍生一些意思行不行。算了,他們都說兩個人在一起一年會有一段瓶頸期,可能是到了,互相理解吧。
我:
他們說,他們說,什麽都是他們說,你到底是跟他們談戀愛還是跟我談戀愛。
髒嬸嬸:
哎呦行了,今天是我的不對,對不起,早點睡覺吧。
我看著手機裏他發來的字氣的簡直腎疼,“王八蛋!”
“啊?說什麽?”忽然走進來給我送水果的媽媽被我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看電視劇呢有個渣男。”
“喔……好吧,少看一會兒休息吧。”
我仔細想了想最近吵架也的確不是一次兩次了,各種小事情都能吵起來,可是拋去吵架的時候我們還是很好,所以我也沒有過多的去在意這些瑣碎。
直到這次我才發現我們的感情好像是出問題了。
周一周二的考試我的狀態很不好,答卷子的時候腦子都是亂的,考完試那幾天我和張深也還是冷冷的,班裏人感覺到我倆的奇怪,還有同學悄悄問我是不是分手了。
“沒有。”
我和張深開始除了照常一起上學放學就沒有更多交集的狀態。
“你什麽時候買的小風扇?”張深問王木澤。
王木澤指指我,“肖盼借的,好熱啊最近。”我皺著眉搖搖頭表示不知情,可張深已經又生氣了,轉身就出了班級。
我過去質問王木澤:“我什麽時候借給你了?”
王木澤啊了一聲拍拍自己的腦袋,“哎呀!我看見在你桌上放著,想和你借用一下的,忘記說了忘記說了!”
我想起之前好多次王木澤在我和張深之間的幹預,忽然就意識到我和張深好多次的矛盾來由。我一把搶過王木澤手裏的小風扇,“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王木澤愣了一下就笑了起來,從座位上站起來瞪著我說:“笑死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我隻不過是和張深關係好才和你玩的,你可把自己抬高了。”
“王木澤,你自己也說了和張深關係好的。”我說完轉頭就回了座位。
“有毛病吧你。”王木澤特別大聲的罵了一句,好像自己真的很無辜什麽都聽不明白一樣。
上課的時候我看看身邊隻顧做題完全不搭理我的張深,越想越委屈,後來把筆一摔就趴在桌子上哭了。
“肖盼同學?”生物老師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她從講台上走下來問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呀?”
我把臉埋在胳膊裏,因為剛剛哭過的原因帶著重重的鼻音悶聲說:“頭疼的厲害,老師。”
老師輕輕拍拍我的背,“那你趴一會兒,下課還不舒服就去醫務室看看啊。”
“嗯……”
下課鈴剛響張深就和一夥朋友出去打球了,我在窗戶上看到樓下的他和王木澤玩的正開心,那樣的笑容我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了。
不說他吃我和王木澤的醋,憑什麽隻氣我不氣王木澤。
他真的感覺不到王木澤的插足嗎。
沒有和張深說,晚自習最後一節課上課前我去和班主任請了病假走了。媽媽也不在家,我回去後把書包一丟作業也沒心思做了,就趴在床上看張深的朋友圈,上一條關於我的還是五天前,我又翻了翻之前那些朋友圈的評論,看著同學們的調侃和祝福,在那些過去的痕跡裏捕捉安全感,看著看著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後來是外麵下起了雨,轟隆隆的雷聲把我驚醒了,我在家裏轉了一圈看媽媽既然還沒回家,那時離放學還有半個小時,我想起張深今天沒有帶傘就拿了傘跑出去了。
小巷裏黑漆漆的,平時雖然也黑漆漆,但至少也有幾盞燈是忽閃著的,今天路燈卻一盞都沒開,伸手不見五指。雨下的特別大,濺起的雨水濕了褲腳。我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想著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亮,卻發現手機忘記帶了。
“小妹妹。”一個男人的聲音幾乎在我脖頸後傳來。
我第一反應就是想起了半年多前那個綁架犯還沒被捕獲。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可雙腳就是挪不動地,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小妹妹。”身後那個男人的手伸過來碰到了我的脖子,我幾乎要暈厥了,這才能反應過來要動起來,一邊喊救命一邊朝前麵的路狂奔,傘兜著風一直往後撤,我就直接把傘丟掉了。
“小妹妹!哈哈哈哈快啊快啊快啊!”男人的笑聲像毛刺一樣紮在我的後背上。
“你幹嘛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這條巷子到了晚上幾乎不會有人來的,我和張深一起走了快兩年了我最清楚不過,此刻我隻能拚命的跑,拚命的喊救命,可男人的腳步聲也很快,有幾次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指尖已經夠到我了。
我哭喊著和那個人說我男朋友一會兒放學就會走這條路的,男人卻更興奮了一樣,“是嘛,啊是嘛我好害怕啊!好刺激啊!嘿嘿嘿!”
“學校真的馬上放學了,大家會報警的!”忽然我感覺到重心向後摔去了,是男人抓到我的衣服了,來不及多掙紮我就被強行拉進了男人的懷裏,“放開啊!放開我!救命啊!”
男人用鼻子在我的脖頸上蹭,頓時一身雞皮疙瘩竄了起來,我幾乎要吐出來了,男人猥瑣的說:“小妹妹……你好香你身上好香!”
“放開我!救命啊!張深!救命!”
男人好像急了,撿起地上的石頭砸我的額頭,“閉嘴吧!臭丫頭!吵死了!”
刺痛感讓我失聲了片刻,我的嘴被捂上的前一秒我還呼喊了張深的名字。
男人呼哧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口臭在我的鼻尖徘徊,被捂著嘴後我的腦海中隻有張深走向我的場景,我不停的掙紮時那隻手更激動的順著我的脖子滑下去,我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著,直到他的手滑向腰間試圖伸進我的衣服裏。
我幾乎崩潰,力氣出奇的大,掙開他的束縛後就繼續呼喊救命,我拚命的跑,拚命的喊著渴望有人在這時候出現,男人在後麵惡狠狠的罵著臭biao子,“這破巷子我看你他媽的能喊出個什麽人來?”
我聽到鐵器滑著牆皮的聲音,在極度恐慌的狀態中,我根本跑不過一個健壯的男人。
“小妹妹……我好喜歡你這樣哦!”男人扯著我的馬尾辮瘋狂的把我往一個舊屋子裏拖,途中我摔倒好多次,腳和手掌心已經被什麽鈍物劃破了,滾燙的血液粘稠的粘著我的衣服。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我才十七歲……我才……求求你了救命!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我絕望的在黑暗中祈求著呼喊著,既然還試圖喚醒這個男人心中的一點點良知。”
“十七歲好哦,十七歲啊啊……”男人用繩子把我的雙手從後綁著,我整個人都被壓到了地上。
“救命啊!救命來人救救我啊!你混蛋啊啊!你別碰我!你別!”我拚命的踢著卻絲毫不起作用,男人的嘴在我的脖子上蹭過,雙手在我的每一寸肌膚上快速的遊走,絕望彌漫在我的整個身體上,黑暗中男人的手機掉落在一邊亮起了屏幕,我看到了時間,距離張深放學還有十五分鍾。
十五分鍾足以讓我死去了。
還有十五分鍾。
我心裏再明白不過短短十五分鍾就可能會毀了我。
我從未停止過呼喊求救,可這四周除了我的絕望聲再無其他聲音。
一隻粗糙的手掀起我的衣服順著我的肚子蹭了上來,那時我已經哭啞了嗓子,一股絕望哽在了嗓子口幾乎讓我無法發聲,“殺了我吧我求你了……直接殺了我…殺了我啊混蛋!”
男人嘿嘿的發出他那混雜著痰的聲音,黑暗裏我似乎聽到了腳步聲,絕不是這個屋子裏的。
“救命啊!”
男人似乎也留意到了那不該有的聲音,迅速的捂住我的嘴,我瘋狂的踢著身邊可以踢到的一切東西,“你信不信老子殺了你!”男人壓著聲音說。
“誰啊?”有人慢慢走進了這間破屋子,我更是瘋狂的掙紮,最後再一次喊出了救命。
腳步聲這次很快就過來了,一束強光照了過來,很刺眼,我閉上眼大哭了起來,那一刻我根本不在乎什麽了,隻管閉著眼大哭喊著救救我,那束光掉落了,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好久好久……直到我聽到刀落地的聲音時我也不敢去看是誰贏了這場用命來打的架。
我蜷縮在角落裏。
一雙溫熱的手過來摟我,我閉著眼把頭埋在胳膊裏發了瘋的躲,喊叫。
“啊…”黑暗裏身邊的人想說什麽卻在張口那一瞬間失聲了,他顫巍巍的摸著我的臉,“小胖……小……”
我抬起頭看著麵前跪著的人,遠處掉在地上的手機還亮著刺眼的光,我隻看得到刺眼的光線中他整個人的剪影,“張……張深……我好怕啊……你怎麽才來,我好怕…張深……”
我顫抖著,在這個同樣在顫抖著的男孩懷裏顫抖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小胖,對不起……”他一直的重複著這三個字,一直重複著,卻是讓我心裏更痛了。
外麵傳來警車的鳴笛聲時巷口也來了很多圍觀的鄰居,我被張深摟著走出那間黑暗的屋子時雨已經停了,小巷裏彌漫著潮濕味混雜著下水道的惡臭。
學校的下課鈴響了,我看著學校的方向哭了。
早一點多好。
再早一點就好了啊。
學生們放學聽到警車的聲音都衝來看熱鬧了,張深垂著眼脫下外套蓋到了我的頭上,“別怕,我在呢……”
我緊緊握著他的手,緊緊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