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們不愛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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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是拉著林好陪我下樓了,張深遠遠的看著我們時眼神就很複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也不想問他。
    “我知道你還是不想見我。”張深說。
    “知道就好啊,不要來就好了。”
    我看到他快速的掃了林好一眼,和我說:“我不想我們就這樣了。”
    我也不想,我是最不想的那一個。
    “那還能怎麽樣。”我並不是想和他要一個答案,所以說完就走了。
    後來隔了一個星期閨蜜來家裏看我。“我跟你說個事兒盼盼,我總覺得張深跟別的女的有情況了。”
    我嗯了一聲。
    閨蜜趴到我旁邊和我說:“你走了以後那段時間他情緒一直很不好嘛,天天很頹廢,然後王楚然就插了空子天天來咱班玩,有意無意的和張深就搭上話了。”閨蜜撓撓頭想了一下接著說:“張深一開始是很排斥她的,後來慢慢的不那麽排斥了,不是我成心讓你心裏不好受啊,我是想讓你想清楚。”
    “嗯我知道。沒事,他們好,能有多好,一時興起而已吧,他也不是那種花心的人。”
    “嘖,三年好友了我當然也知道張深不是那種花心的人,但他對王楚然真的和對別人不一樣啊,雖然還沒有在一起吧,但大家都看在眼裏。”
    閨蜜的一句大家都看在眼裏,直直戳到了我的痛處。群眾是一種很神奇的存在,隻要混跡在群眾中時,好像每一個人的感情都可以輕易的隨波逐流,就好像磁石一樣,磁場永遠整齊的跟著它。好笑。當初我和張深在一起的時候大家萬般支持,現在他和別人好,大家也能看在眼裏,不過也是,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獨活的個體。
    我過了一會兒心煩意亂的把卷子都推到一邊,“王楚然是誰?”
    閨蜜點點頭,“隔壁班的,你見過吧,就我們之前說的紮馬尾和你很像的那個女生。”
    我努力去回憶了一下那個女生,除了知道她也和我一樣喜歡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多加一份香菜,別的就都想不起來了。“不記得。”
    “男人啊,就怕在失落的時候有人忽然奉上溫柔。”閨蜜話裏有話的提醒著我張深可能在變心。
    “那隨便他了唄,反正我倆已經不可能了。”
    嘴上說著違心的話,手裏卻總是些誠實的行動。
    那天閨蜜走後我把張深最近的朋友圈看了個遍,連qq裏也沒放過,拚命的尋找著蛛絲馬跡,可在他那裏卻什麽都沒有發現,甚至之前關於我的每一條他也還留著。直到我已經要選擇相信他的那一秒,我很戲劇化的看到了那個叫王楚然的女生的一個社交賬號。
    我像個饑渴的野獸一樣在她的主頁裏瀏覽,恨不得拿一台機器來計算些什麽,分析些什麽,最後我的目光定在了王楚然三天前發的一段視頻。
    視頻中的王楚然正站在鏡子前擺pose,笑的很開心,時不時問一句她穿這件衣服是不是比昨天的好看,屋子裏有人嗯了一聲,聲音太短了,我不能確定是誰,反複聽了好多次,最後卻是發現視頻裏還有第二個人的痕跡,是地上露鏡的一雙男鞋。
    我再清楚不過那是誰的。
    我慌張的退出了她的主頁,大腦飛速的轉著,卻再也找不到騙自己的合適理由。
    高考前兩個月,張深忽然給我發消息了。
    張深:
    周六有空嗎?
    我:
    有事嗎?
    張深:
    嗯……出來一趟吧,我下午五點在書店等你。
    我也實在想他,已經是克製不住的想念了,裏麵還摻雜著太多的委屈和難過。
    周末出去的時候我沒有告訴爸媽我是去幹嘛,隻是敷衍的說著我要出去買文具這樣的話。他們見我難得要自己出門,也沒敢多問。
    一路上我都在緊張著,幾個橫衝直撞的孩子拍著球跑來時撞到了我,我還傻乎乎的跟他們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呀,盼盼,好久沒見你啦。”之前的鄰居奶奶剛從菜市場出來碰上了我,熱情的問候了一句。
    我卻是被忽然出現的老奶奶驚了一下,“嗯是呀搬家啦。”我忙著幫奶奶把那一大包東西提到她的三輪車上,簡單含蓄了幾句就繼續走我的路了。
    到書店門口我整理了許久,剛進書店我就看到角落坐著的張深,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把之前的頭發理成了短短的毛寸,整個人看起來硬朗了很多。
    呼,我既然在那一瞬間想不起第一次見他他是什麽樣了。
    三年了。
    “你頭發長長了啊。”張深看看我散在肩上的頭發說:“你散著頭發比之前馬尾好看些。”他把手邊的奶茶遞給我。
    “謝謝。”
    張深咬了咬嘴唇,“我們之間已經需要說謝謝了嗎。”
    我把奶茶抓在手裏,尷尬的笑笑,舒出一口氣直接問他找我出去有什麽事情。
    “也沒什麽事情,就是已經很久不見了,很想……”話說了一半他頓住了,然後話音一轉:“看看你怎麽樣了。”
    “我挺好的啊,吃的好睡得好學得好。”
    氣氛是很凝重的,他不停的清嗓子,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扣扣指甲,“林好他……”
    “就隻是私教而已。”
    他抬起頭有些詫異的看著我,我也後知後覺為自己的唐突感到詫異,張深自嘲一樣的笑了一下,“喔,我就是想問問他是哪兒的人,長得挺帥。”
    “他媽媽是俄羅斯人,混血。”
    “喔……這樣啊,嗯。”
    “嗯……要不出去走走?以前都是一起來學習,不學習的時候既然這麽無聊哈哈……”我說完就起身要走了,還打翻了奶茶。自己事後想起來我當時的那種狀態都好笑。
    “沒燙到吧?”
    張深慌忙的拿紙巾來幫我擦胳膊。
    “你點的奶茶是涼的。”
    張深收起手看著我。
    “嗯,好啊,對吧我也覺得,哈哈……”
    路上路過了幾家賣煎餅的小攤,張深就總看著那些人發癡,“我記得高一的時候咱們天天早上吃這個。”
    “對啊,誒咱們經常買的那家是不是不開了?”
    張深點點頭,“好多我們以前經常去的小吃攤都不開了。”這時忽然一輛三輪車速度很快的朝這邊開了過來車尾還朝我擺了一下,張深瞬間就在我麵前擋著了,車過去以後張深拍著胸膛說:“嚇死我了!”
    我仰頭看著這個一米八幾的大男孩驚慌的表情沒忍住咯咯的笑了,“真的笑死人…”
    張深氣囊囊的轉身批評我:“你還笑啊,我以為剛剛要出車禍了。”
    我想起之前他從網吧狂奔去醫院“解救”我的事情。“真的很好笑啊,三年來你倒是變了不少,唯獨兩件事情沒變過。”
    “什麽啊?”
    “怕英語老師,還有受驚時候的表情。”
    “嘁,英語老師現在可喜歡我了。”他看我一臉質疑就又說:“真的!我英語已經連著兩次考試都得了班級第四了。”
    “上次考試考多少啊?”
    “598分。”張深洋洋得意的看著我,“你也知道吧,我高一那會兒才考四百多。我現在學的可認真了,不遜色你哦,大學應該也能一起報個本科呀。”
    “挺好的。”我假裝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兩個人就那麽走著,不經意時兩個人的手背碰到了,他慌張的往他那邊收了一下,被我的餘光看到了。
    “這麽不自在嗎?”我幹脆把手插到了上衣口袋裏。
    “沒沒沒……”
    兩個人走了好遠,已經快到學校那條街了,我實在不想再走下去了。“剛好快到你家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說。
    張深看看學校那邊,意識到我的敏感了,“別,我把你送回去再回來也可以。”
    “不用啦,挺遠的。”
    “沒事,我送你回去吧。”我正擺擺手想再拒絕,張深拉起我的手就原路返回。
    我的手掙紮了幾下沒掙開,他抓的很用力。
    “小胖……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每次看到你就總有一種感覺,就是我這輩子都找不到能像你和我當初那樣互相喜歡的人了,而且這種感覺太強烈了。”他哽咽了,“我好想念我們過去的日子,一起去學校,回家,上課偷偷牽手,做錯題被你彈腦門,下課一起去操場散步,周末泡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能開心的玩一天……我真的太想念那些日子了小胖。”
    我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前麵的路。
    直到他說:“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一次。”
    “重新開始?”我趁他不注意就把手抽出來了,他是真的慌了神,我卻繼續說:“重新開始又能怎樣呢張深,你帶著內疚,我帶著埋怨,再一次愛到一半嗎,然後兩個人抱著哭著說原來我們真的沒以後了……”我的鼻子開始發酸,那酸澀一直躥到我的淚腺裏變成淚水流出來,“說著就這樣吧然後再不得已的祝對方幸福嗎?”我把手放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摸了一下,想起他臉上那永遠很好聞的香皂味又想起王楚然視頻中的鞋,真的好害怕他用當初遇見我,愛我的方式再去遇見,去愛下一個人,“你其實連像當初一樣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很久,像當初一樣安靜的抱著我很久都做不到了吧,不會內疚嗎?不會想起那個男人嗎?”
    麵前的張深整個人已經因為劇烈的抽泣在顫抖了,他艱難的挺直腰又彎下,雙手撐著膝蓋好多次都想開口說什麽卻都被那哽咽壓了回去。
    “張深,我很愛你,很愛很愛你,可是再愛也沒有用。”我幾乎是用鼻音說出這句話的,嘴裏都是澀澀的淚水的味道。
    “不是的……”張深走上前想抱我,“小胖,我真的不想失去你,真的不想…我們再嚐試一次好不好,像當初那樣!你不是說,當初對我是一見鍾情嗎?我可以再留長頭發,我穿,我再過去的衣服,你說說你記憶力的我啊,我,我想辦法,我想辦法讓你再喜歡我一次好不好?”
    我搖搖頭,說出了我這輩子也沒想我會有勇氣說出的話,“現在你抱著我,親我,哪怕看著我的時候,你真的不會想起……”
    “別說……別說了!”
    我胡亂的用手在臉上抹去淚水繼續說:“不會想起那天晚上你看到的那種場景嗎?都是那個男人碰過的地方,你不會……惡心?”
    “肖盼!”我的男孩瞪著我幾乎像在咆哮一樣。
    “你看,還是會想起來的,為什麽要裝呢。我也會想起來的,我們別裝了。”我後退了一步看著他的眼睛,“我其實每次看到你碰到你想到你,我就都會想起那天你既然就站在屋外聽著啊,既然,就在外麵聽著看著,卻什麽都沒做,你說你和那個人還有多少區別呢張深?”
    “肖盼!”張深眼睛好紅,那時我根本分不清他是因為太生氣還是因為哭太久了,“我們能不……”
    我打斷了他的話說:“我們不愛了好不好。”
    很早以前我在哪裏看過一句話:“青春一場兵荒馬亂的疼痛。”我們在慌亂裏相愛過,然後在疼痛中告別,我想了一下身邊很多朋友講過的初戀的故事,我總覺的,好像沒有人的初戀有很完整的甜蜜。
    那至少我和張深絕對不是。
    那天晚上和他告別在路口後我既然在小區裏碰到了林好,他說是來給我送新的卷子的,而我當時一路走回家整個人都已經哭軟了,直直的倒在林好的懷裏。
    “哥,我真的真的好累…”
    林好比我大四歲,在家裏上課時我無聊了也會喊他哥哥逗他,他每次都要用書揍我幾下讓我正經點。
    可那天晚上我靠在他的懷裏喊的那聲哥是發自內心的,那時出現的他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樣讓我覺得,可以依靠著。
    就像第一次在警察局見到他的那晚,他伸出手遞給我一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