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知道，就算她說了，林凡也不會信。
    當初她親手種下的惡果，現在隻能自己咽下去。
    葉雨晴扶著木婉清，隻覺得手心一片冰涼。
    她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場景，心裏滿是恐懼。
    曾經恩愛的兩個人，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像仇人一樣，用最傷人的話互相攻擊，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不僅紮在對方心上，也紮在旁觀者的心上。
    龍傾月靠在林凡懷裏，感受著他身體的僵硬，心裏也不是滋味。
    她知道，林凡說這些話都是故意氣木婉清的，可看著木婉清那蒼白絕望的樣子，她又覺得有些不忍。
    婚姻到底是什麽？
    為什麽曾經那麽相愛的人，最後會走到互相傷害的地步？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聲和食客們若有若無的議論聲。
    木婉清望著林凡，眼底滿是絕望和不甘，而林凡看著她，眼神裏除了冰冷的恨意，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痛苦。
    這場在餛飩店的重逢，終究還是變成了一場沒有贏家的戰爭，隻留下滿場的狼藉和心碎。
    為什麽，為什麽……
    木婉清內心嘶喊著，要不是她不想在龍傾月麵前表現出一副失敗者的樣子，她絕對會當場崩潰，嚎啕大哭，
    在這一刻，龍傾月和葉雨晴看著互相傷害的林凡和木婉清，一個個都是有一種汗毛直豎的感覺。
    一瞬間，她們甚至都對婚姻充滿了恐懼。
    婚姻不僅是男人的墳墓，也是女人的。
    太可怕了！
    林凡和木婉清之間，就差沒說一句，來呀，互相傷害呀！
    此時，龍傾月與葉雨晴的目光在空中短暫交匯，彼此眼中都映著同一份無奈與尷尬。
    龍傾月甚至下意識地抿了抿唇，腦海裏竟不合時宜地蹦出兩句歌詞……
    【好心一早放開我，從頭努力也坎坷】
    【分手應該體麵，誰都不要說抱歉】
    龍傾月和葉雨晴都是忍不住暗自歎了口氣，明明隻是簡單的重逢，怎麽就鬧成了劍拔弩張的模樣？
    體麵地分開，保留最後一點曾經相愛的溫存，難道不好嗎？
    可她們心裏比誰都清楚，這世上哪有那麽多“體麵”。
    多少曾經愛得轟轟烈烈的情侶，到最後都淪為陌路仇人，再見麵時連眼神都帶著刀子。
    就像此刻的林凡和木婉清，曾經也是能在深夜依偎著看星星的人，如今卻用最刻薄的話，往對方心上紮最狠的刀。
    葉雨晴更是攥緊了手心，指尖泛白。
    她看著木婉清緊繃的側臉，看著林凡眼底翻湧的怒火，隻覺得喉嚨發緊。
    葉雨晴多想衝上去喊一句“別吵了”，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場爭吵，早已不是她能勸得住的了。
    木婉清咬著下唇，貝齒幾乎要將那片柔軟的唇肉咬出血來。
    胸腔裏的痛苦像潮水般洶湧，可她偏要揚起下巴，將所有脆弱都藏在冰冷的麵具之下。
    隻見木婉清盯著林凡，聲音冷得像剛從冰窖裏撈出來“好啊，我一定會親自來參加你的婚禮。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挺著個大肚子，礙了你的眼。”
    這話像根刺，狠狠紮進林凡心裏。
    他猛地挑眉，語氣裏的反諷毫不掩飾“那我也一定會去參加你孩子的滿月宴，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和你現任老公喝兩杯。”
    現任老公這四個字，讓木婉清的身子幾不可察地晃了晃。
    她攥著裙擺的手更緊了，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裏。
    可葉雨晴沒再反駁，隻是冷冷地看著林凡，眼底的絕望像深不見底的寒潭。
    兩人之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周圍食客的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有人張大了嘴巴，手裏的筷子懸在半空，下巴幾乎要掉到桌子上。
    有人悄悄拿出手機，鏡頭卻不敢明目張膽地對著這邊，隻能偷偷用餘光打量。
    還有人小聲議論著，話語裏滿是驚訝與八卦。
    葉雨晴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深吸一口氣，伸手拎起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餛飩碗，另一隻手緊緊挽住木婉清的胳膊，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婉清，我們走吧。”
    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讓她坐立難安。
    葉雨晴隻想趕緊帶著木婉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遠離這場讓人窒息的爭吵。
    木婉清沒有掙紮，任由葉雨晴拉著她往外走。可在跨過餛飩店門檻的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林凡正低頭對著龍傾月說著什麽，側臉線條依舊硬朗，可那份溫柔，卻再也不屬於她了。
    心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後悔像藤蔓一樣纏繞住她的心髒。
    木婉清暗自問自己，既然大錯已經鑄成，無法挽回，何必要和林凡鬥氣呢？
    龍傾月和林凡本就有過婚約，門當戶對，男才女貌，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自己本該祝福他們的，不是嗎？
    可木婉清即使這麽想，卻知道她自己依然做不到。
    一想到自己深愛的男人，自己孩子的父親，要和別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她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樣疼。
    如果時間能回到幾分鍾前，她或許還是會忍不住反駁。
    如果能回到傷害林凡的那一天，她絕不會再衝動，絕不會謊稱孩子已經打掉。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時間也不會倒流。
    那些做錯的事，說過的傷人的話，像一道道傷疤，永遠刻在了她和林凡的心上。
    看著木婉清和葉雨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龍傾月才輕輕歎了口氣。
    她轉頭看向林凡，隻見他臉色鐵青，眉頭緊緊皺著，眼底的怒火還未完全褪去，可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
    “林凡，對不起。”
    龍傾月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愧疚。
    林凡怔了怔，有些不解地看向她“你說對不起幹什麽？”
    “我不該和木婉清置氣的。”
    龍傾月幽幽地解釋道“這本來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我作為外人，應該置身事外的，不該摻和進來，讓事情變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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