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12-2及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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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
    “我怎麽覺得你這幾天狀態不好?”徐威每日與路淵一道工作,瞧出他的情緒起伏好意關照,“是不是壓力太大?不用太擔心項目。”
    路淵點點頭,心不在焉,“我沒事兒。”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徐威想了想,又對路淵說,“雖然我覺得咱們可以與騰躍的人繼續跟進,但你沒必要在意,回絕就回絕了。咱們做好手裏的事情就行,不會有大問題。”
    “嗯,我真沒想這麽多。”
    路淵與趙洛見麵之後的第二天,揣著惶恐不安的情緒,路淵還是去公司與徐威討論了情況。路淵表示自己根本沒問起‘千裏’的細節,趙洛說完之後就直接離開,留下了葉副總來商討這件事。
    徐威表示這情況十分自然,要是留下彼此對話的把柄,那也鐵定是下麵的人‘背鍋’,趙洛定然置身事外。路淵那會兒心裏都是前一天晚上硬不起來的事情,含含糊糊和徐威又說了幾句,心思不在。
    徐威對於騰躍的‘提議’持觀望態度,畢竟投資這個圈子裏處處與錢沾邊,事事都可能因為利益而存在外人不知的貓膩。徐威的態度開放,在行業裏也自有一套處事行為邏輯。路淵聽完他的話笑了一下,毫無誠意地表示,我已經拒絕了。
    徐威一愣,說,拒絕就拒絕了,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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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淵回絕了趙洛的提議,意味著需要更努力完成‘悟空’項目的投資計劃。
    徐威這幾日讓手下的人找來了‘千裏’這幾年投資項目的一些資料,仔細研究後又進行了分析,希望可以從各個層麵將對手碾壓。
    “有這個必要嗎?咱們需要專門去對付‘千裏’?”路淵用手指敲擊桌麵,有些煩躁,“還需要根據他們過往的情況來調整策略?”
    徐威看著路淵勾起嘴角,“你可能不太清楚情況,這兩年‘千裏’和咱們搶了不少項目,是最有威脅的友商。”
    想想這個稱呼有點意思,明明是互相競爭拚得你死我活的對手、敵人,卻還非要帶個‘友’字,好似在維持表麵的平靜。
    “關係這麽僵?”路淵揚起眉毛,“咱們搶他們的項目了嗎?”
    來而不往非禮也,公司一直有老爺子坐鎮,沒道理讓人欺負了不還擊。
    “當然有,所以梁子很深。”徐威見路淵對這個話題感興趣,因此說了這幾年的一些例子,比如千裏是怎麽從路捷手裏騙走了智能教育的項目,又比如路捷是怎麽利用技術與科技方麵的優勢成功拿下去年室內iot的項目...
    路淵聽著兩家公司過往的恩恩怨怨,尋思趙洛的提議沒準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路淵在聽到之時不知前因後果,斷然拒絕連點情麵都沒留下。
    但...就算是知道這些,隻怕也不會改變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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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老爺子在明麵上發了話,‘悟空’項目由路淵一個人負責,可他看著周圍人勤勤懇懇在完成他的工作,心中動容,決心要好好完成項目。
    事事皆入正軌,唯獨路淵那不聽話的‘老二’,遲遲不肯一展雄風。
    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路淵連關起門那點床上的事兒都搞不定,來了公司麵對一桌子文件更覺一籌莫展,好似房中那點喪氣樣子都尾隨著他到了辦公室一樣。
    沒幾天時間,蘭蘭給路淵來了電話。她先是感謝路淵之前幫了忙,隨後又強調了提交第一輪投資方案的時間就在這幾天,如果路捷一方有意向,需要留心時間。
    “我今晚晚點回去。”路淵以工作為借口連續好幾天超過午夜才回家,而進屋時餘情已是半睡半醒的狀態。
     
    “好,你也別太辛苦。”餘情在電話那端淡淡回答,聲音透出些無奈。
    徐威都能瞧出路淵情緒反常、焦躁不安,餘情又怎麽會發現不了?
    “那我掛了。”路淵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知曉餘情可能會多想,但實在無法開口解釋,更不知怎麽解釋。
    餘情連忙說,“等一下。”
    “怎麽?”
    “你前兩天回來的晚,是不是沒吃東西?要幫你準備些什麽嗎?”
    路淵心裏咯噔一聲,吐了“不用”二字便慌張的將電話掛了。餘情越是對路淵表示出體貼與關注,路淵心中就越發難受。他不敢仔細思考餘情究竟會怎麽理解他的行為,更不敢想萬一餘情發現了自己的狀態,又將會怎麽樣?
    路淵受不了…
    受不了餘情噓寒問暖,甚至為他準備晚餐。
    受不了餘情在他手腳發涼躺進被子裏時過來幫他捂熱。
    受不了餘情摟著他的腰低聲問,這幾天是不是不開心?
    太多受不了在路淵的胸口匯集成河,越發讓他感到被踐踏與受挫之感。
    生產負麵情緒的‘施暴者’是路淵自己,而最終的‘受害者’也是他自己。
    無解的循環,路淵能做的隻有避開餘情,避開所有導火索。
    ---
    齊醫生說,你應該和他們一起解決問題。
    路淵壓根沒將這選項納入考量範圍,無論是男人的自尊還是雄性生物對‘性’的控製,他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路淵應當如何對餘情解釋這一切?如何對他說起這幾年的‘癮’疾?太多事情疊加交織,根本無從說起。
    路淵頻繁的給齊醫生打電話,從最初幾天的焦慮莫名演變成為了一種‘恐懼’。
    “為什麽感受不到愛的時候比現在好過?”
    “我這種狀態,不會有人愛我…”
    “我是不是…就他媽不應該擁有愛?”
    路淵從最初的疑惑變成對自我深深的質疑,而齊醫生則坦言道,“你別想這些,你首先得正視自己的身體,調整自己的心態。”
    “齊醫生,我是不是不配擁有愛?!”
    齊醫生在電話那端沉默,“也許,克服這些是你重新擁有愛的代價…”
    “代價?這些根本不是代價,這些會毀了我和他,會讓我失去他!”
    “你什麽都不說,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我不敢冒險,我不敢!”
    路淵說出這話的時候順手砸掉了自己辦公桌上的水杯,同時還掃落一整疊文件,辦公室的地麵頃刻間亂作一團。
    吵雜聲引起門外秘書的注意,小姑娘敲門詢問,路總,您沒事兒吧。
    一瞬間,路淵又失控了。他曾在失控的時候對餘情動粗,隨即心中滿含愧疚,更不得不欺騙才能得到諒解。路淵看著地上的狼藉,深吸一口氣掛了齊醫生的電話,無論如何都得控製住自己,為了將餘情留在身邊也得控製自己。
    ---
    將項目第一輪投資方案提交的那天,路淵避無可避終於在十點之前回了家。
    餘情作為項目的顧問方,自然知道所有與項目有關的時間節點,當天下午特地給路淵打了電話,提醒晚上好好休息。
    路淵嗯了一聲,又說還得去醫院看孟叔,最近這幾天在公司忙項目的事情,去醫院的時間少了。
    孟叔出國治療的行程在即,具體情況就得在這兩天決定,路淵下班去醫院和醫生
    討論了相關情況,沒多久便到患者休息的時間。
    醫院有明確規定,路淵不是專門看護人員,到了時間就得離開。
    出了醫院他輕揉自己的太陽穴,看看時間,剛過九點。
    12-3
    冬日的夜晚清冷寂寥,臨近跨年處處都透著張燈結彩的氛圍,亮黃色的小燈繞著幹枯的樹枝往上盤旋,整條街道璀璨耀眼卻顯寂寞。
    路淵開車往家裏走,到了樓下坐在駕駛座抽了根煙,直到那火星燒到了濾嘴的地方,他才扔掉踩滅隨即上樓。
    打開門,迎麵而來是暖和幹燥的熱浪,像小時母親的懷抱,一瞬間讓他感到恬靜從容。
    廳裏沒有開燈,而臥室的門虛掩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餘情在屋裏。
    路淵脫了外套掛在門口,走到沙發旁坐下,讓周遭的黑暗將他完全籠罩。路淵閉上眼睛靠著沙發背,深吸一口氣後感到發自肺腑的疲憊與空虛。
    臥室的門打開,路淵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側過頭緩緩睜開眼睛,率先瞧見餘情白皙的腳腕。餘情沒有穿鞋,光腳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朝著路淵越來越近。
    肌膚如雪,皓如凝脂,看得路淵止不住吞咽口水。
    路淵順著腳腕移動目光,緩緩向上,最終忍不住張開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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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情穿著路淵為他量身定製的旗袍,肩膀上則搭著一件絲絨睡衣。
    旗袍是深綠複古款式,襯得餘情脖頸修長,如天鵝版優雅。那件灰黑色的絲絨睡衣隨他的身體微微擺動,配上餘情的黑發越發動人。
    餘情周身圍繞著一種‘冷’,與明豔的‘熱’大相徑庭,可看在路淵眼中卻性感萬分,躁動難耐。
    “你這是...”路淵吞咽口水,嗓子口發疼,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餘情,恨不得將他吞進肚裏。
    “我...那個...好看嗎?”餘情避讓開路淵的視線,即使兩人早已熟悉彼此的身體,即使無數次在歡//愉之時穿著女裝旗袍,可他還是對‘主動討好’、‘刻意迎合’感到無所適從。
    餘情清了清嗓子走到路淵身邊,他伸手捏住路淵的肩膀,跨//腿坐在路淵身上,“這件之前沒穿過。”餘情白皙如蓮藕般的大腿夾著路淵的胯//骨,從旗袍側//縫露出來。放眼看去,旗袍之下空無一物,“今天累嗎?”
    路淵伸手摟住餘情的腰,另一隻手順著大腿一路探進旗袍之下,“還好。”
    餘情唇若點櫻,俊俏的眉眼此時蒙上一層紅暈。“那這件衣服你喜歡嗎?”他微微勾起嘴角掩蓋那份無所適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喜歡,你穿著很好看。”路淵的胸口浮湧熱浪,單單想到餘情在主動求歡邀請、諂//媚迎合,就能讓路淵血脈賁張,翻身將他狠狠壓//在身//下,來回蹂//躪。
    餘情因他那如狼似虎的眼神稍顯局促,索性閉上眼睛主動去親吻路淵,含含糊糊道,“最近你爸爸是不是給你壓力了?他說了什麽讓你不高興了?”
    “唔...“路淵仰著頭回應他的吻,張開嘴讓餘情的舌頭在自己嘴裏肆意遊走,“沒有,我爸最近...沒說什麽。”
    餘情伸手扯開路淵的領帶,順便將他的襯衣扣子一並解開,露出肌肉緊實的胸膛,“那你...”餘情重新睜開眼睛,從路淵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陌生:那副主動諂媚的樣子,當真不熟悉。
    這段時間的路淵早出晚歸,與過往粘//膩//鹹//濕的狀態判若兩人。餘情的視線越過他瞳孔中的自己,渴望看到更深,看穿路淵:“那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
    路淵一怔,下意識避開那視線,“我...我沒什
    麽要說的。”
    ---
    餘情皺眉點頭,湊過去又親了他一下。路淵的反常從會議室見到葉絮開始,隨即兩人的關係又被路老爺子發現,餘情不確定究竟是什麽影響了步調一致的生活,或許是老爺子一再施壓,亦或者...是故人在路淵地心裏激起了漣漪?
    餘情從未想到自己有一日會主動穿上本不喜歡的旗袍,還主動去迎合一個男人的口味...
    路淵避讓問題,餘情便不再多問,一門心思全情投入於‘勾//引’這項不怎麽熟練的事情中。
    “情情...”路淵緊緊摟著他,對他當下的行為滿懷感動,“你別胡思亂想。”簡單的六個字是路淵唯一能說出口的內容,可聽在耳中卻那般沒有說服力。他一顆心飽含情感,但卻難以給予愛人最美好的‘靈肉結合’。
    路淵心底迸發出自我厭惡,對餘情的愛有多濃,這層厭惡便有多刻骨,一點一滴蠶食他的尊嚴與熱情。
    “情情,我有些累...”路淵喘著氣吞咽口水,親吻著餘情卻無法承受更多,“情情...”
    餘情感受到路淵的抗拒,手臂環住他的脖頸,猶豫片刻後咬牙忍著卑微與羞恥感又說了一句,“幫我把衣服脫了吧...”
    路淵一怔,眼底微微發紅。他一個轉身將餘情壓在沙發上,雙臂緊緊摟著餘情的身體,臉頰則埋在了餘情的脖頸之間,“我…”
    有那麽一瞬間,路淵以為自己能有足夠的勇氣開口告訴餘情,將這長久以來擠壓在心中的事情都告訴他。
    餘情為了路淵放棄尊嚴,這樣的感情是不是也可以承受路淵心中那些秘密所帶來的不堪?
    “我…”路淵抬起頭看向餘情的眼睛,話到嘴邊卻卡在了唇齒之間,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餘情都已經放棄了這麽多,路淵真的不敢也不忍再用任何可能傷害他的話來為自己尋求解脫與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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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說什麽?”餘情被路淵勒得喘不過氣,可他沒有掙紮,靜靜等著路淵。
    客廳中的一切仿若靜止,而那昏暗的光線卻難以籠罩緊張的氣氛。
    路淵一個使勁從餘情身上起來,快速前走了幾步。他背對著餘情深吸幾口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餘情發現他硬不起來,路淵那點可悲的自尊也隻能通過在餘情麵前維持住顏麵而保存,而他現在必須快點離開這屋裏,以免因發生自己難以控製的事情從而傷害到餘情。
    “...”餘情在沙發上沉默,緩緩抬起頭看著路淵的背影。
    路淵走到門口,沒有回頭看向餘情,隻是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說,“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爸今天給我打電話,讓我回去商量一下孟叔之後出國治療的事情。我先回去了,你早點休息。”路淵說完便拿起外套,穿上就要離開。
    他不忍回頭,不忍讓餘情看到自己眼中的痛苦,更不忍瞧見餘情的表情。
    “路淵...到底怎麽了?”
    餘情在他身後出聲,聲音發抖。他眼底充滿了複雜的質疑,而眼眶更是微微發紅。
    餘情曾為路淵狠狠打碎自己的堅持,此時又為路淵主動將自尊踩在腳下...
    可為什麽會這樣,到底怎麽了?餘情問出了是否有路淵父親的阻礙,畢竟那是兩人可以站在一起的壓力,可如果是因為…葉絮,那餘情又能做什麽呢?
    萬般無奈,麵對路淵寬闊卻顯冷漠的背影,餘情心中隻剩一個‘賤’字。
    “等等,”餘情在路淵拉開門時又問,“你…之前讓我別離開你,還算數嗎?”
    路淵始終沒有回頭,他停下腳步咬牙淡淡說,“算數,我說過的話都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