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13及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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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咱們今天什麽安排啊?”小飛走進辦公室,打了個哈欠後又喝了一口手裏的‘星爸爸’,隨即看向手裏那些‘客戶爸爸’的資料說,“最近這些case真的太差了,再這樣下去咱們這小破廣告公司都得黃了。”
    “咱們手裏不是還有幾個可以繼續接洽的‘爸爸’嗎?是不是你不夠用心?“隔壁桌子的同事楊瓊瞥了小飛一眼,笑著又說,“有時間在這裏喝咖啡,趕緊去跑客戶。”
    “我這咖啡可不是給我一個人的,”說著他將桌子上沒碰過的那杯americano放在自己對麵的桌子上,“我可是幫咱們情哥哥去買咖啡的!”
    幾十平米的敞開辦公室,陽光充足,剛剛進入深冬卻也感覺不到寒冷。幾麵巨大的落地窗將室內外隔開,窗前幾盆綠色植物給辦公室帶來了別樣的生機。
    “誰讓你叫他‘情哥哥’?”辦公室的門隨著一聲清亮的‘質問’被推開,進來的人五官挺拔,年輕充滿活力,“這麽沒規矩?!隻有我能這麽叫他。”
    “裴總?”小飛趕緊起身衝著這年輕人笑了,“你這個時間怎麽過來了?不需要去給周末的訂婚忙前忙後了?”
    年輕人看著也就是二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深色的休閑裝,外麵套了一件外套,俊俏的麵容滿是少年感,十分亮眼奪目。
    “別提了,我忙乎一早晨,連口水都沒喝。”
    說話之人正是這廣告公司的創始人兼老板,叫裴赫宇。他今年剛剛大學畢業,而這廣告公司是他上學期間玩兒票性質做起來的。裴赫宇家裏財力雄厚,父親是韓國人,據說娶了裴赫宇的母親之後留在了中國。他們家常年在國內做生意,涉及的大多為中韓貿易相關的項目。這廣告公司到了今時今日還能撐下去,主要也是他親爹沒事兒在牙縫裏給他挑點肉末,聯係些品牌做廣告推廣。
    “再堅持一下,周末就解脫了。”辦公室氣氛和樂融融,這端時間時常聽裴赫宇抱怨同一件事,見怪不怪,偶爾還能開些玩笑,“看你每天這麽忙乎,還以為是你自己訂婚。”
    “裴總要是訂婚,忙乎的就是咱們了。”楊瓊看著裴赫宇笑著道,轉而又問,“你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也真有意思,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可不是嘛,我忙前忙後,他就是回來參加自己的訂婚。”
    三人說話,邊說邊笑。一會兒的功夫,辦公室門又被開,餘情走了進來。
    13-1
    距離餘情離開投資行業馬上就兩年了,這兩年他都在這家名為‘構想’的廣告公司上班。
    公司的創始人是裴赫宇,員工人數用兩隻手便能數清楚,大家如所有的初創團隊一樣,人人都要完成好幾份工作,辛苦之餘卻也收獲頗多。餘情沒有機會在投資行業繼續從業,在這廣告行業一切從零開始,雖然談不上喜歡這份工作,掙得也不多,但總歸自給自足。
    餘情今天一早去見了客戶,碰了一鼻子灰無功而返。推開辦公室的門,看三人嘻嘻笑笑,心情頓時好了不少,“說什麽呢?”
    裴赫宇聞聲看向餘情,勾起嘴角笑了,“看樣子今天咱們情哥哥碰壁了,項目沒談好?”
    餘情笑著不吭聲,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拿起小飛買的咖啡,“謝了。”
    “你怎麽知道沒談好?”小飛不依不饒的問。
    楊瓊在一旁淡淡開口補刀,“要是談好了,餘總怎麽還會關心咱們說什麽,肯定是直接布置任務。”
    餘情衝著楊瓊笑了,隨即又問裴赫宇,“剛剛在樓道裏又聽到你抱怨,忙了一早晨?”
    裴赫宇無奈搖頭,“可不是嘛,今天又是一早晨,等會下午還得去看酒店。”
    這份抱怨最初得追溯到一個月之前,裴赫宇在辦公室說起自己的哥哥,大家紛紛表示:怎麽沒聽你提起過有個哥哥?
    ‘我倆一點不親,一個媽,兩個爸。一年最多見一次。’說這話時,裴赫宇那張俊俏的臉頰上出現了些尷尬,隨即勾起嘴角笑嗬嗬又說,‘他在國外要回來訂婚
    ,我媽為了改善我倆的關係,非要讓我幫他籌辦處理訂婚的事情。’
    這代替人籌備的事兒持續了一個月之久,裴赫宇儼然比新郎官還了解一切。他與這同母哥哥雖不熟悉,但對方的身價還是了然於胸,因此也準備給自己這廣告公司謀些福利,“對了,跟你們說一下,周末的時候你們幾個都跟我去...訂婚宴到時候肯定有宣發,咱們拉個活兒。”
    小飛一驚,“有沒有加班費?“
    “少不了你的。”
    楊瓊皺眉看向裴赫宇,“裴總,我周末不行,之前約了陪家人去醫院。”
    餘情始終沒有加入話題,聽到這裏時緩緩抬起頭,看向楊瓊道,“那我找個人代替你,找不到我就幫你去了。”裴赫宇說起自己的哥哥時,餘情偶爾會想起孫澄。接近兩年的時間他沒有與養父聯係,連中間過年都是一個人。談不上想念,隻是覺得這麽長時間還不能適應這種失去罷了。
    裴赫宇嘴上抱怨,但還是幫關係不怎麽樣的哥哥處理訂婚事宜。餘情每次聽到都覺得有些熟悉,因此這段時間也願意幫他分擔一些公司的事情。
    “餘情,你肯定要去。”裴赫宇側頭看向餘情,揚起嘴角止不住的笑,“那邊風景不錯,就當周末換換心情。”
    “裴總,您不能要求我們用工作換心情啊。”小飛低聲嘟囔,為大家爭取福利,“有沒有什麽…別的…”
    “有,酒店裏麵有不少娛樂活動,到時候結束大家都可以去,公費。”
    幾個員工聽到這話連忙歡呼,而裴赫宇則笑意更濃。
    他眼中閃出奪目的光芒,望著餘情展露出讓人難以忽視的自信。
    四目相對,餘情有些發愣,這笑容...
    ---
    裴赫宇衝著餘情使了個眼色,隨即轉身往一旁的走廊去。
    餘情跟了上去,誤以為他要說今早的項目,又不想讓辦公室裏其他人聽到不好的情況。
    到了走廊口,餘情率先開口,“今天那個項目,主要...”
    裴赫宇抬起手,用手指輕輕搭在餘情的嘴唇上,“不說項目。”
    餘情一怔,隨即衝他笑了,大抵對裴赫宇這副沒大沒小的樣子見怪不怪。餘情微微側頭,主動拉開兩人的距離,“不說項目你想說什麽?”
    “我快過生日了,你不會...忘了吧。”裴赫宇比餘情高出半個頭,立體的五官近距離看更讓人覺得沉醉,勾起的嘴角有種說不出的魅力,眼中還有些對餘情的期待。
    生日...裴赫宇的二十三歲生日...
    “沒忘。”餘情移開自己的視線不去看他,想了想說,“你想要什麽禮物?”
    餘情怎麽會忘了裴赫宇的生日?準確的說,他忘不了那一天、那個日子...
    兩年前,裴赫宇二十一歲生日那天在馬路上撲倒餘情,幫他避開了飛馳而來的車。
    兩人因此而結識,起身後裴赫宇更是扶著受傷的餘情走去醫院。沒想到,這一走便是兩年的相伴。
    “要不,你再陪我說一晚上的話?”
    相識的那天,餘情狼狽不堪,拿著行李不知去哪兒。裴赫宇帶他去了醫院包紮手上的傷,折騰了幾個小時才結束。之後,他見餘情無處可去,索性開了間酒店將人安頓好。裴赫宇那日心中失意,耍無賴在酒店裏對著餘情這個陌生人說起心中的不快,大抵就是些與暗戀有關的故事。
    餘情麵對自己的恩人不好嚴詞拒絕,聽著聽著也進入了故事,替他感到難過。裴赫宇從小暗戀自己的竹馬朋友,奈何朋友專注音樂心無旁騖,腦袋裏裝得還是個摸不著觸不到的人。對方記不清裴赫宇的生日,更從沒往那個方向思考過...
    餘情那日痛苦萬分,聽著悲傷苦澀的故事難免產生同感,隻言片語也說了些自己的事情。他提起家裏人收到了一段視頻,於是不好麵對,隻能離開。他還提及工作上遇到了些事情,處境不堪。裴赫宇是個耐心的聽眾,過程裏一言不發,聽
    完之後也以恰當的語言進行安慰,表現出超乎他那個年紀的成熟。
    一來二去,兩人經過那一晚的‘徹夜詳談’,對彼此熟悉了不少。
    “還有些時間才到你生日,沒準今年有人記得?”
    裴赫宇衝著餘情笑了,“去年我問你,你就是這麽回答我的。”他前傾身體讓兩人湊近一些,壓低聲音在餘情耳邊道,“我想讓你陪我,你怎麽就不信我現在心裏的人是你,想...要你。”
    餘情側開頭,避開裴赫宇的眼睛,“有這個時間,還是想想過幾個月怎麽給他們發工資吧。”
    裴赫宇皺眉不解,語氣委屈,“這兩年我總是覺得你時不時就會避開故意不看我,每次問你你都說沒有,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真的沒有。”說完,餘情笑著轉身往辦公桌的方向走,“趕緊工作了。”
    避開、不看...
    認識了兩年,餘情還是無法適應裴赫宇這張似曾相識的臉。
    這張臉...太像,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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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悄話結束,餘情與裴赫宇一前一後走回辦公室。
    “哥,裴總又跟你說什麽了?”小飛一副八卦的樣子,笑起來眼睛眯在一起,“你們倆是不是要修成正果了?”
    裴赫宇追餘情多久了?沒兩年至少也得一年半,在辦公室裏都不算什麽秘密。餘情不為所動,確定了對方的意思之後更是連個雞毛蒜皮大的禮物都沒有收過。
    裴赫宇的表白花樣百出,平日在辦公室的還不算什麽,借由外出機會沒少對餘情示好:早起出門開車接他,吃午飯時故意選他喜歡的口味,晚上邀他一起漫步在繁華的街道上...
    餘情對他的態度溫柔和善,感念他兩年前在馬路上救了自己,心中更有些莫名的惺惺相惜。可說到了感情,提及愛,餘情總是不動聲色拉開兩人的距離,總歸有些怕,更有些說不清的東西在作祟。
    ‘沒事兒,我不會放棄的,我暗戀一個人那麽多年都堅持下來了,這點時間算什麽?’裴赫宇被拒絕,笑著為兩人化解尷尬。他年紀不大但做事還算穩妥,畢竟是年少創業的實幹派,得考慮整個公司的生計問題,相處之感很是成熟,不怎麽像剛過二十歲的感覺。
    “什麽時候公司能上市,那就是修成正果了。“餘情玩笑一句搪塞,不想深入討論。
    一晃兩年時間,餘情很快便二十八歲。經曆了兩年前的變故,他一度低落、消沉,隨即開始好好生活,自己也有了些改變。
    許是身邊的環境變了,他為人處事的原則不變,可待人接物也在清冷中多了一份傷痕所帶來的暖意。當生命中什麽都不剩下的時候,仍然擁有的是每日睜開眼時的朝陽,是對待周遭世界依舊懷有善意。
    因為自己疼過,更懂如何溫柔地待人接物。
    因為傷害過他人,更怕無心傷害帶來不可磨滅的烙印。
    裴赫宇跟在餘情身後,路過他身邊時順著他的話低聲問了一句,“當真嗎?我送你個公司,你跟我?”
    “開玩笑的。”餘情頷首又笑了,聲音悅耳,聽著如跳躍的音符闖進心口。
    裴赫宇沒有接話,四目相對望著餘情出神,眼中的暖意好似能融化世界。
    你真好看。他用唇語對餘情說了這四個字,旁人不易察覺。餘情的頭發比兩人相識之時長了些許,隨意散落在額頭前襯著那皙白的皮膚更顯神韻,眉梢、眼尾,再到嘴角,透著冷意的麵容讓那微笑更加迷人。
    真好看。裴赫宇忍不住又重複默讀這三個字。
    餘情愣了一下,片刻之後局促不安地移開視線,不再看他。
    不知怎的,有時候餘情會覺得裴赫宇的行為也與那人有些相似。
    許是因為樣貌相似造成潛意識裏比較,進而尋找其他共同的特點,亦或者他們確有相似,而餘情看在眼裏將一切都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