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柳天波派出來的斥候，總共五千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趕回來報信的，似乎是全軍覆沒了。
    這著實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五千人啊，可不是五十人，而且都是楚軍的精銳。
    這一天之後，柳天波第一次有了要退兵的念頭。
    對方太可怕了。
    偏偏柳天波又不知道燕軍是怎麽做到的。
    五千人啊，連一個逃回來的都沒有，簡直像是團夥投降燕軍了。
    這一下，柳天波不敢再派出斥候了。
    總共十萬人，單單是斥候一項，就損失了近一萬人，這仗還怎麽打。
    柳天波考慮，對方的意圖很明顯，一是蠶食之法，二是逼迫楚軍退兵。
    退兵？
    不可能的。
    在楊欽的最新聖旨到達之前，如果柳天波敢私自退兵，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隻怕連柳煙雲都保不了他。
    至於再派斥候？
    五千都不行，再派多少合適？
    五萬？
    關鍵是，斥候沒能帶回來一點消息，柳天波根本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不過呢，柳天波幾乎能確定的一點，燕軍一定參戰了。
    對方故意專門截殺楚軍的斥候，就是不想讓楚軍知道燕軍參戰的消息。
    於是，柳天波又寫了一道奏折，將燕軍可能參戰的消息向楊欽稟告一下。
    柳天波猜對了一半。
    高雛鳳這樣做，著實是不想讓楚軍知道燕軍參戰的消息。
    另外一個原因，是楊楓吩咐的，盡量為楚軍保存實力。
    畢竟楊楓也是楚人，燕州曾經也是大楚國的一個州，前齊故地也是大楚國的地盤，這一場戰事等於是一場內亂。
    所以，楊楓準備內亂的傷亡程度壓低到最小。
    畢竟，大楚國早晚都是楊楓的，他可不想接過一個千瘡百孔的大楚國。
    所以，蠶食大楚國，最後再和平演變過來，是最好的辦法。
    當然了，楊楓也保留著武力收複大楚國的可能。
    若不是因此，在柳天波不再派出斥候之後，高雛鳳一定會立即進軍，突襲楚軍，大敗之。
    很快，楊欽的第一道回複就到了。
    楊欽在信中，將柳天波罵了一通，說二十個斥候一組不行，不會讓五十個斥候一組，派出五千個斥候啊。
    對方再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五千個斥候全都滅掉吧。
    柳天波接到楊欽的書信之後，隻能是苦笑一聲，坐等楊欽的第二個回複。
    雖然是不派斥候外出探查情況了，但柳天波卻在大營的四周派出很多的斥候，目的是防備對方偷襲。
    可是，幾天過去了，大營四周的斥候連對方一個斥候的影子都沒看到。
    柳天波百思不得其解，卻又不敢放鬆警惕。
    沒幾天，楊欽的第二個回複就到了。
    這一次，楊欽的語氣就緩和許多了，顯然這件事情對他的震動也大。
    又估計著，楊欽召集了朝中的武將們，也沒能商議出來一個什麽結果。
    楊欽的意思是，再次派出五千斥候，這次是二百人一組。
    如果還是出現之前的全軍覆沒情況，柳天波就可以直接退兵了。
    楊欽雖然不信鬼神，但他這些年來，多次從夢中驚醒，就因為是遇到了獨孤皇後和先皇楊顯。
    其實，夢到死去的父母，並不是什麽稀罕事，很多人都有過此類的經曆。
    可楊欽不一樣，因為獨孤皇後和先皇楊顯都是被他害死的，他心虛。
    所以，隻要是夢到獨孤皇後或者先皇楊顯，楊欽都會被嚇醒，認為他倆是過來找他索命的。
    這一次的斥候離奇情況，不由得楊欽不去多想。
    接到楊欽的最新指示，柳天波也鬆了一口氣，立即按照楊欽的指示行事。
    五千斥候，二百人一組，一共四二十五組，分成n多個方向，向齊州而去。
    此時的齊州，幾乎已經完全落入到盧光遠的手中。
    幽州和渤州那邊，情況跟齊州差不多，都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而這三州的求救書信，也一封封地送到了雒陽，擺在楊欽的龍案之上。
    隻是，柳天波這邊似乎是在鬧鬼，使得楊欽隻能是看著求救書信幹著急，不敢讓柳天波盲目進軍。
    這十萬兵馬若是完了，必然會是舉國震動，雒陽就真的危險了。
    現在，雖說遷都大計已經定下來了，但楊欽和世家門閥還在博弈著新都的位置。
    而一旦幽州、渤州和齊州淪陷之後，大楚國就隻剩下京畿之地、晉州、明州、江州和蜀州這五個地方了。
    京畿之地，本就是雒陽所在，自然是不用考慮。
    晉州，在京畿之地的西麵，秦州的南麵。
    蜀州，在晉州的南麵，長江的北麵，漢州的西麵。
    似乎，這兩個地方，也不太合適。
    明州呢，在渤州的南麵，齊州的東麵。
    而江州在明州的南麵，南靠長江。
    原本，世家門閥選的是明州的治所明城，而楊欽選的是江州的治所江城。
    可如果幽州、齊州和渤州淪陷，明州就在渤州和齊州的半包圍之下了。
    這跟京畿之地在並州和冀州的威脅之下，沒有什麽區別了。
    這樣考慮的話，便隻有江州和蜀州不與燕州直接接界了。
    可蜀州了，東麵是漢州，而漢州也有了熱兵器，從燕州買的，同樣不安全。
    再說江州。
    看似，江州的北麵是明州，是大楚國的地盤。
    江州的東麵呢，還是楊鬆的漢州。
    但其實也無所謂了，因為京畿之地往南同樣是漢州。
    楊欽曾經下旨讓楊鬆進京，確實是想殺他。
    可楊鬆沒有進京，就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楊欽是要殺他。
    所以，楊鬆再怎麽大逆不道，同樣是不可能主動攻打大楚國的。
    而江州的南麵是長江，東麵是大海，這就不安全了，也等於是兩麵被燕州給包圍了。
    畢竟，在水上，沒有一個國家的水軍能是燕州的對手。
    所以啊，前齊故地出事，就使得大楚國的遷都之事出現了麻煩。
    不管是楊欽選中的地方，還是世家門閥選中的地方，都跟雒陽差不多，完全沒有感覺到。
    也就是說，早上醒來，可能就發現燕州鐵騎已經把都城給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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