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可怕的消息，再次震動了柳天波。
    這一波的五千楚軍精銳，二百個人一組，二十五組，共計五千人，依然還是沒有一個回來報信的。
    就像是，憑空地人間蒸發了。
    柳天波自問也是身經百戰的，雖說曾經最多也隻是指揮五千兵馬。
    可是，像這樣的怪異事情，柳天波還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柳天波還可以很負責任地說一句話。
    大楚國那些身經百戰的將軍，如石萬鈞，李霄霆，甚至於靠山王楊昊和鎮山王楊晨，甚至於包括秦王楊銘、冀王楊錯等人在內，絕對都沒有見過這種怪異之事。
    就像是有鬼一樣，一口將五千人給吞吃掉了。
    柳天波等不來一個斥候，急急忙忙地再次寫下一道奏折，派人快馬送往雒陽，再次請求退兵。
    隻不過，這一次柳天波的信使被燕州鐵騎給攔下來了。
    柳天波不知道啊，依然在大營之中等著消息，同時是膽戰心驚地嚴密防守著。
    一股恐怖的氣氛，籠罩在楚軍大營之中。
    一時間，各種謠言都起來了。
    “聽說，前齊故地多鬼魂，咱們派出去的斥候，都被那些鬼魂給吃掉了。”
    “不可能吧，我聽說，是先皇的英靈不散，惱恨當今陛下弑父篡位，所以才會專門不讓陛下的計劃成功。”
    “你們亂說什麽，這世上哪有什麽鬼魂的。”
    “我聽說的這個消息啊，倒是有點靠譜，說是陛下跟世家門閥鬧翻了。”
    “這柳天波是世家門閥，當然不想讓陛下的計劃成功，就讓那些斥候都躲起來了，故意不回來複命。”
    ……
    甭管是什麽說法，總之是一點，楚軍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柳天波的心裏也是超級不安，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隻等著楊欽退兵的聖旨來到，就立即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是，好幾天過去了，楊欽的聖旨沒有來到。
    柳天波奇怪，耐心地繼續等下去。
    又過了好幾天，楊欽的聖旨依然沒有來到。
    這下子，柳天波就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從這裏到雒陽，並不算太遠，從求旨的奏折發出到今天，兩個來回都足夠了。
    難道是陛下猶豫未決？
    柳天波搞不清雒陽那邊的情況，隻得再寫一道奏折，這道奏折又多了一個理由，那便是糧草不濟了。
    糧草不濟，倒也是真事。
    大營之中的糧草，隻夠支撐七八天所用的了。
    柳天波的意思很明顯，你最好讓我退兵，不然的話，你就趕緊再調撥一些糧草過來。
    不然的話，一旦糧草耗盡，大軍必敗，到時候就別怪我了。
    可是，一晃四五天又過去了，依然不見雒陽方麵的回複。
    柳天波徹底坐不住了。
    到這個時候，柳天波如何還能不知道，不是楊欽不回複，根本就是他派出去的信使，半路上就被對方給截殺了，奏折根本到不了雒陽。
    繼續等下去，還是這樣。
    柳天波猶豫良久，終於下達了撤軍的命令。
    撤兵的時候，柳天波依然是小心翼翼，不敢行進太快，也不敢派出斥候打探前方太遠的地方。
    以至於，柳天波用了差不多二十天，才算是回到雒陽。
    糧草早就耗盡了，多虧沿途的補給，不然這八萬多兵馬鐵定早就嘩變了。
    回到雒陽之後，柳天波連家都沒回，立即就進宮麵聖去了。
    果然。
    楊欽沒有收到一道請求退兵，以及請求調撥糧草的奏折。
    柳天波將事情的整個經過，一五一十地對楊欽詳詳細細地對楊欽講了一遍。
    第二撥五千人，兩百人一組，依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個消息讓楊欽也是一陣毛骨悚然。
    真有神靈？
    楊欽以前不相信，但因為經常夢到獨孤皇後或者先皇楊顯，以至於噩夢驚醒，楊欽也有點開始懷疑了。
    可不管怎麽說，柳天波率領十萬兵馬出征前齊故地，寸功未立，反而損兵一萬餘人，這個責任須得有人來承擔。
    不用想，楊欽是不可能會承擔這個責任的，隻能是柳天波了。
    楊欽臉色陡然一變，狠狠在龍案上拍了一下，怒聲道：“柳天波，你前線戰敗不說，更是沒有朕的旨意，隨意撤兵，究竟該當何罪。”
    柳天波：“……”
    這兩個罪名，說起來都沒錯。
    雖說雙方沒有真正一場大戰，但楚軍確實損兵萬餘。
    雖說柳天波請旨退兵了，但確實沒有楊欽的聖旨。
    柳天波本就不善言辭，此刻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其實，楊欽隻不過是讓柳天波把罪認下來，那麽他這個皇帝就能下得了台。
    後續的處置，也是做樣子給朝廷和大楚國百姓看的。
    等這件事情的風波過去之後，楊欽肯定還是要再次起用柳天波，畢竟他是柳煙雲的親大哥，絕對能信得過的人。
    可惜的是，柳天波就是大楚國版本的澹台滅楚，情商不高。
    柳天波沒看出楊欽的意思，心中著急之下，就實話實說了：“啟稟陛下，末將確實派人前來雒陽請旨，奈何都被叛軍所殺。”
    “後來，因為軍中糧草確實不急，末將擔心大軍會因為缺糧而嘩變，所以才會冒然退兵。”
    “末將雖然是無旨退兵，但一來確實請旨了，二來是因為糧草問題。”
    “若是末將沒有選擇退兵，而是繼續等待聖旨，那麽這八萬多楚軍將士隻怕就回不來十分之一了。”
    “俗話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此乃末將臨機決斷，乃是為我大楚國保存實力，還請陛下聖裁。”
    楊欽心裏的那個氣啊，暗罵，柳天波，你這頭蠢豬，竟然連朕想保你的心思都看不出來嗎。
    現在，你是把實話痛痛快快說出來了，卻讓朕難辦了。
    如今的情勢，大楚國麵臨著燕州的強壓，隻能是遷都一途，將雒陽作為陪都。
    如此一來，楊楓必然不會再過分，隻能老老實實地將勢力範圍鎖定在秦州、並州和冀州這一線。
    可現在，因為你出兵無功而返，將會導致幽州、齊州和渤州先後丟失。
    遷都之事怎麽辦？
    還能往哪裏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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