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6章 國戰之下,舉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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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消息一出。
    幾乎是討伐檄文傳出皇宮的當天下午,整個長安城都為之沸騰了。
    噠!
    噠噠!!
    朱雀大街上,一隊隊禁軍騎兵疾馳而過,邊跑邊嘶聲大喊。
    “陛下有旨,北伐匈奴,舉國備戰!!”
    “匈奴大單於以國書辱及陛下,罪該萬死,凡我大乾子民,皆應同仇敵愾,不死不休!!!”
    一時間。
    喊聲如雷,滾滾而過,震得街邊樓閣瓦片都在嗡嗡作響。
    告示貼滿了各坊市牆壁,官府胥吏敲著銅鑼,聲嘶力竭地宣讀。
    “匈奴單於赫連察,遣國書辱我陛下,欲血洗我北疆,屠戮無辜百姓,陛下震怒,下旨北伐!”
    “各坊市糧店、布莊、鐵鋪,即日起優先供應軍需,敢有囤積居奇、哄抬物價者——斬!!”
    “動搖我軍心者,斬!”
    “心懷不軌者,斬!”
    “青壯男子可至各坊署報名民夫,運送糧草,日給錢三十文,管三餐!”
    “家有存糧者,可售與官府,按市價加三成收購——為國出力,不虧良心!!”
    告示一出。
    識字的人圍了一圈又一圈,不識字的則焦急地拽著旁人的衣袖。
    “二狗子,這告示上寫的啥?”
    “你問我,我問誰?俺都叫二狗子了,你指望我能看懂告示?”
    “此話……言之有理!”
    一個老秀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出聲道:“匈奴大單於想屠戮我大乾的城池,搶奪咱們大乾的女子,還要陛下學狗爬,陛下因此震怒,要以舉國之力打匈奴了!!”
    “什麽?”
    “搶我大乾女子,還要屠城!”
    “這幫狗日的蠻子!!”
    茶樓酒肆裏,說書先生拍案而起,唾沫橫飛,眼眶卻是紅的。
    “諸位父老鄉親,這口氣咱們忍了半年,終於要出了。你們知道那赫連察在國書裏寫了啥嗎?他讓陛下……讓陛下赤身爬出雁門關,跪行三百裏去給他舔靴子!!”
    “什麽?”
    “這赫連察該死,他為何敢這般猖狂,誰給他的勇氣?”
    “氣煞我也!”
    一時間。
    全場炸鍋,茶碗摔碎一片!
    “他還說,破城之日,男子高於車輪者皆斬!女子充營妓!孩童挑在槍尖上示眾!!”
    “砰!”
    一個壯漢一拳砸碎桌子,雙目赤紅:“老子日這赫連察的祖宗!!!”
    “北伐,必須北伐!!!”
    “殺光蠻子,一個不留!!!”
    嘩啦啦!
    一時間,伴隨著匈奴大單於的國書內容曝光,席卷之下,一股無形之火,正在熊熊燃燒,蔓延至整個大乾天下!
    熱血在燃燒。
    憤怒在沸騰。
    仇恨在蔓延。
    這一刻,長安城一百二十萬百姓,連帶著討伐檄文的傳播速度,天下大乾百姓,心全都擰成了一股繩!
    同仇敵愾,不死不休!
    這是國恥,連帶著上百年的恩怨,理應血洗!
    城南。
    貧民區。
    破敗的窩棚連綿成片,這裏住著長安城最底層的百姓。
    往日裏,他們為一日兩餐發愁,為冬日取暖擔憂,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但今天,不一樣了。
    “爹,俺去了!”
    一個瘦高少年撲通跪在窩棚門口,對裏麵佝僂咳嗽的老父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他叫陳二狗,今年十七,家裏窮得揭不開鍋,母親早逝,父親病重,還有個十歲的妹妹。
    老父顫巍巍從炕上爬起來,渾濁的眼睛看著兒子:“二狗……你、你真要去?”
    “去!”
    陳二狗咬牙,眼中閃著光,“官府說了,日給三十文,管三餐,去了就是民夫,運糧到北疆,來回三個月,能掙三兩銀子!爹,三兩銀子啊,夠您吃藥,夠妹妹吃飯,夠咱們熬過今年了!”
    老父老淚縱橫,想說什麽,卻劇烈咳嗽起來。
    妹妹小丫拽著哥哥的衣角,眼淚吧嗒吧嗒掉:“哥,你別去,俺怕……”
    “不怕!”
    陳二狗摸摸妹妹的頭,咧開嘴笑。
    那笑容裏有少年人的熱血,也有窮苦人的堅毅。
    “哥不是去送死,哥是去運糧,等哥回來,到時候給你買新衣裳,買糖吃!”
    他站起身,背起家裏唯一一個破包袱,裏麵是兩件打滿補丁的衣裳。
    走到門口,他又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對老父說。
    “爹,您別忘了……俺爺爺,俺大伯,都是三十年前死在匈奴手裏的。”
    “這回,俺去,不隻是為了錢。”
    “俺要去北疆,親眼看看——那些殺了咱親人的匈奴蠻子,是怎麽死的!”
    說完。
    陳二狗轉身,大步走向坊署報名處。
    窩棚裏,老父捂著嘴咳嗽,眼淚混著血絲從指縫滲出。
    他顫巍巍爬到炕邊,從牆縫裏掏出一塊木牌,那是三十年前,他父親和哥哥的陣亡牌。
    “爹……大哥……”
    “二狗……替你們……報仇去了……”
    城西。
    工匠區。
    “鐺!”
    “鐺!”
    “鐺!”
    鐵匠鋪裏爐火熊熊,十幾個赤膊漢子掄著大錘,瘋狂捶打燒紅的鐵塊。
    汗水如雨般落下,在火爐邊蒸騰成白汽。
    “快,再快點!!”
    老鐵匠王鐵頭嘶聲大吼,他一條胳膊空蕩蕩的,這是二十年前守雁門關時丟的。
    “陛下要北伐了,匈奴又大肆挑釁我大乾,咱們現在多打一把刀,前線就多殺一個蠻子!!”
    “鐺!!!”
    一個年輕學徒砸下最後一錘,將新打好的橫刀淬入水中,“嗤啦”白汽衝天。
    他抓起刀,刀刃映著爐火,寒光凜冽。
    “師父,這把成了!!”
    王鐵頭單臂接過,手指撫過刀鋒,老眼昏花卻精光爆閃。
    “好刀……好刀啊……”
    “這刀用來砍匈奴蠻子的腦袋,簡直絕配!”
    城東。
    書院。
    白發蒼蒼的老夫子放下手中《春秋》,看著堂下數十名學子。
    這些學子大的二十出頭,小的才十五六,此刻一個個麵色漲紅,拳頭緊握。
    “先生!”
    一個年輕的學子猛地站起,臉色漲紅。
    “學生雖因高相之死,埋怨過,迷茫過,甚至一度不想為官。”
    “可現在匈奴辱我大乾陛下,欲屠我大乾百姓,學生雖是一介書生,亦願投筆從戎,赴北疆殺敵!!”
    “學生也願去!!”
    “學生願去!!”
    一時間。
    群情激昂。
    老夫子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皇宮方向。良久,他轉過身,蒼老的聲音響徹學堂。
    “《左傳》有雲: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今日,匈奴犯我疆土,辱我君王,此乃國恥。國恥,當血洗。”
    他走到學堂正中,對著一眾學子鞠了一躬。
    “爾等既有此誌,老夫不攔。”
    “並且,老夫非但不攔,還十分欣慰,爾等讀書,不是為了當官,不是為了富貴,不是為了聲名。”
    “應是為了明理,是為了知恥,是為了在國難當頭時,知道該做什麽。”
    老夫子直起身,眼中含淚,聲音卻斬釘截鐵。
    “去吧。”
    “去北疆,去雁門,去漠北戰場。”
    “用你們學的聖賢道理告訴那些蠻夷,什麽叫禮義廉恥,什麽叫血債血償,什麽叫——”
    “犯我大乾者,雖遠必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