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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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兵趕緊給他順氣,卻見馬將軍擺了擺手,“不礙事,隻是看見了這樣好的武器,心中有些感慨,之前是我用兵太草率了,這些東西還是不能太依賴了。”
話沒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歡呼。
原來是沈硯帶著幾個士兵正在試射,箭矢穿透百步外的靶心,力道足得將木靶釘進了地裏。
馬將軍望著那支穩穩紮在靶心的箭,忽然挺直了腰杆:“去,給我也拿一把新弩機來。”
親兵愣了愣:“將軍,您的手……”
“不妨事。”馬將軍活動了一下不太靈便的右手,指節因為舊傷有些用不上力,“就算拉不動弓弦,我也想摸摸這好家夥。”
在秦辭他們對哈奇大王子放下防衛的第二天,他就莫名的被刺客殺死了。
一時間激起了哈奇部族的強烈不滿,他們之中又被派來了一個新的領頭人來領軍,就是他們的四王子。
這中間應該還有二王子和三王子,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輪到了老四來當領軍。
這個四王子是據說是哈奇大王子的的親弟弟,兩人關係甚好。
不過他不像他大哥那樣莽撞,來了快一個多月了,一點兒要動手的征兆都沒有。
感覺就是個難纏的主。
秦辭看著還不是很多的兵器,垂眸道:“咱們這裏也不急著動手,將哈奇大王子的屍體掛到城門上去,就說,哈奇大王子罪有應得,我們好心免於他的屍首被城中的百姓踐踏,給他找了個好位置。”
“將軍這法子好,就該叫他們知道,犯我國威者,該處以極刑!”沈硯抱手應是,下去坐了。
城門樓的風卷著血腥味掠過,大王子的屍體被粗麻繩吊在垛口下,破爛的衣袍在風中晃晃悠悠。
哈奇部族的營地就在三裏外的坡地上,那裏的炊煙突然斷了,連巡邏的騎兵都縮回了營壘——秦辭算準了,四王子越是沉得住氣,就越容不得兄長的屍身被如此折辱。
果然,不到半日,哈奇人的使者就踏著塵土衝到城下,手裏的彎刀幾乎要指到守城士兵的臉上:“秦辭!你們中原有句話,叫做士可殺,不可辱,你如此行徑倒似個小人!速速取下我們大王子的屍身!否則三日後,我族必踏平此城,讓你們所有人為他殉葬!”
城樓上的秦辭正低頭擦拭著弩機的機括,沈硯新配的銅質零件泛著冷光。
他聞言隻是抬了抬眼,聲音被風送得很遠:“回去告訴你們四王子,想取屍身不難。”他頓了頓,指尖在扳機上輕輕一扣,機括發出清脆的“哢嗒”聲,“拿你們囤積在黑風口的糧草來換。”
使者臉色驟變,轉身策馬而去。
沈硯在一旁咋舌:“將軍怎知他們把糧草藏在黑風口?咱們的斥候查了半月都沒找到蹤跡。”
秦辭將弩機舉到眼前,對著遠處的雲影瞄準:“四王子上個月派了三撥人往黑風口運傷藥,卻從沒見過傷兵送回來。”他放下弩機,望向哈奇營地的方向,“
傷藥是幌子,運糧草才是真。他以為藏得隱蔽,卻忘了傷藥和糧草的車轍印,深淺可不一樣。”
三日後清晨,哈奇人的隊伍果然推著二十輛糧車來了。但領頭的不是使者,而是四王子本人。
他長的到跟他哥哥的粗獷不一樣,整個人斯文不少,不過腰間卻別著把鑲嵌寶石的彎刀,遠遠就在城下勒住馬:“秦將軍,糧草已到,該還我兄長屍身了吧?”
秦辭站在城樓之上的垛口邊,看了眼糧車旁那些按刀而立的親衛,忽然笑了:“四王子倒是心誠,連送葬的刀都磨得這麽亮。”
他朝身後揮了揮手,“把屍身放下去。”
繩索緩緩鬆動,大王子的屍身晃悠著落地。
四王子翻身下馬,親自上前解開繩索,手指卻在觸到屍身衣襟的瞬間,猛地一扯——那裏竟藏著枚煙火信號彈!
“咻——”赤紅的煙火驟然衝上天空,哈奇人的糧車突然發出轟然巨響,木板碎裂處滾出的不是糧草,而是手持彎刀的死士!
與此同時,坡後的密林裏傳來馬蹄聲,四王子早就埋伏了騎兵,隻等屍身落地時趁亂攻城。
城樓上的士兵瞬間舉起弩機,沈硯已經拔刀:“將軍,動手嗎?”
秦辭按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那些滾出死士的糧車上——車軸處都纏著浸了油的麻布。他忽然揚聲朝城下喊:“四王子可知,昨夜風是西風?”
正指揮死士搭雲梯的四王子,聞言一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城樓上突然潑下數十桶火油,緊接著是帶著火星的箭矢。火油遇火瞬間燃起熊熊烈焰,西風卷著火勢朝哈奇人的方向撲去,那些剛衝出糧車的死士轉眼就被火海吞沒,連帶著坡後衝來的騎兵都被火勢逼得連連後退。
“你!”四王子望著兄長的屍身被火焰舔舐,終於撕破了溫和的假麵,眼底翻湧著狠戾,“秦辭!我定要你碎屍萬段!”
秦辭站在火光前,衣袍被熱浪掀得獵獵作響。
他拿起身旁的弩機,對著二王子腳邊的地麵扣動扳機——弩箭穿透火焰,深深釘進泥土裏,箭尾還纏著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