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辭的身體好轉的很快。
    信件發回京中，讓秦老夫人和薑國公府都鬆了一口氣。
    秦老夫人更是直念阿彌陀佛，她就這麽一個孫子了，要是出事兒了，她可怎麽活啊。
    蘇蓁給換藥，指尖撫過他肩胛處淡去的疤痕，輕聲道：“哈奇四王子雖死，但部族殘餘勢力分散在狼山關以西的草原，聽說還有幾個小首領在收攏殘兵，若不徹底肅清，怕是春風吹又生。”
    秦辭握住她的手，目光望向帳外操練的士兵：“你說得對。馬將軍已帶人清剿了黑風口的餘孽，如今隻剩最後一股——盤踞在‘斷雲穀’的哈奇老營。
    那裏是他們囤積牛羊和部族卷宗的重地，也是當年三王勾結哈奇的起始點。”
    他頓了頓，指尖在輿圖上重重一點，“這一戰，必須斬草除根。”
    這時，景康帝的幾個兒子紛紛上書，請求前往邊關平叛。
    景康帝是什麽人，眼也不抬，看著底下的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就知道他們是打的什麽心思。
    秦辭醒了，邊關戰事眼看著就要到了收尾的階段。
    他們幾個現在去，正好能撈些功勞戴在身上。
    下麵的三個皇子不知道他們父皇的想法，都不服氣的看著對方，生怕這大功勞被對方給搶了。
    結果景康帝壓根沒同意，全部都駁回了。
    斷雲穀地勢險要，穀內藏著哈奇最後的精銳和部族長老。
    秦辭沒有急著強攻，而是先派沈硯帶著一隊騎兵。
    在穀外草原散布消息——哈奇四王子早已被突厥人出賣，連他的親信都被秘密處決。
    同時，他放出消息：主動投降者可保留牛羊和帳篷，頑抗者格殺勿論。
    穀內的哈奇殘部本就因四王子之死人心惶惶，聽聞“被突厥出賣”的消息更是炸開了鍋。
    幾個小首領為爭奪殘存的牛羊起了內訌，甚至有人偷偷派使者聯係秦辭，願意獻上長老的位置換取生路。
    秦辭冷眼旁觀，隻回複：“先斬內亂者首級來見。”
    不出三日，穀外便傳來廝殺聲。
    兩個內訌的小首領互相殘殺，最終勝者提著首級來降，還交出了斷雲穀的布防圖。
    原來穀內的水源暗渠早已被冬雪凍住，如今全靠囤積的雪水度日，而取水的必經之路藏在穀東側的懸崖下。
    秦辭依圖行事，派精銳小隊趁著夜色攀上懸崖，用巨石堵死了暗渠的出水口。
    斷雲穀內的哈奇人起初並未察覺，直到三日後蓄水的士兵發現暗渠幹涸，才驚覺水源被斷。
    穀內頓時大亂，牛羊因缺水焦躁嘶鳴，普通族人更是怨聲載道。
    部族長老見狀，知道死守必死，竟帶著殘餘的三千士兵衝出穀口，想與秦辭決一死戰。
    他騎著一匹瘦馬，舉著哈奇的狼頭旗嘶吼：“寧願戰死草原，也不做中原人的俘虜！”
    秦辭早已在穀外列陣等候，見敵軍衝鋒，他並未立刻下令放箭，反而讓沈硯喊話：“放下武器者，送你們回漠北老家！”
    哈奇士兵聞言動作一滯，不少人望著遠處的草原猶豫不決。
    長老見狀怒不可遏，拔刀砍向身邊猶豫的士兵：“誰敢後退，就是叛徒！”
    這一舉動徹底寒了人心。
    幾個早已動搖的小首領突然調轉馬頭，大喊著“投降不殺”衝向秦辭的陣營。
    剩下的士兵見狀潰散，長老被親兵護著想逃回穀內，卻被秦辭一箭射穿馬腿，摔在雪地裏成了俘虜。
    秦辭率軍進入斷雲穀時，穀內已是一片狼藉。
    蘇蓁帶著軍醫跟在後麵，指揮士兵救治受傷的老弱婦孺，將囤積的糧食分發給饑腸轆轆的族人。
    她在一處被燒毀的帳篷裏發現了哈奇的部族卷宗，裏麵詳細記錄了多年來與中原官員勾結的證據，甚至有三王當年送來的金銀賬冊。
    “這些都是罪證，該帶回京城存檔。”
    蘇蓁將卷宗交給沈硯，轉身卻見秦辭站在穀中央的一塊巨石前，正讓人用漢隸和哈奇文刻字。
    她走近一看，碑上寫著：“漢哈同境，勿再相侵；犯我疆土，雖遠必誅。”
    “立此碑，是要讓後世哈奇人知道，邊關不是他們能隨意撒野的地方。”
    秦辭握住她的手，望著遠處歸降後被遣送北返的族人，“也讓他們知道，隻要安分守己，大昭不會趕盡殺絕。”